第20章 明目張膽
墨清顏換好衣裳，便徑直奔著惠仁堂來了。
“清顏給祖母問安。”她落落大方地跪在地上行禮，身後的青衣也跟著跪下。
老太太抿了口茶，才鬆口，“行了，起來吧。”
墨清顏覺得很意外，若在平時，老太太不奚落她幾句，是肯定不會讓她起身的，如今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竟然這麼好說話。
她往旁邊站著的桂嬤嬤瞟了兩眼，對方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她這才明白，肯定是桂嬤嬤方才在老太太麵前說了許多好話。
她彎彎眉眼，衝著桂嬤嬤笑笑，隨後便看向端坐著，一身威嚴的老太太。
“不知道祖母找清顏有何事？”
“桂嬤嬤，拿上來吧。”
老太太叫了一聲，桂嬤嬤馬上會意，將方才準備好的東西拿過來。
墨清顏看著托盤上兩個小冊子，一臉茫然。
“祖母這是何意？”
“這裏有兩個賬本，看看你能否在半個時辰之內將賬目算清楚。”
她眸光一轉，正要開口問問桂嬤嬤方才說的落水時怎麼回事，還沒來得及問，便看到姚姨娘帶著墨傾婉風風火火地趕過來，一進門，便直接跪在老太太麵前，還沒開口說話，麵上已經流了兩行情淚。
墨清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渾然不知竟然能有人把演技修煉成這個地步，說哭就哭的本事，她還真是比不過。
“娘，你可要給傾婉做主啊。”
老太太本來今天胸口發悶，又被姚姨娘這麼一吵，心情愈發煩躁。
“大早上的，跑我這裏來哭，姚姨娘，我看你是糊塗了。”說著，老太太便猛烈咳嗽兩聲，仿佛要把五髒六腑都咳出來一般，讓人聽得揪心。
旁邊的桂嬤嬤趕緊上前遞茶，好不容易才幫老太太順過氣。
姚姨娘見勢頭不對，趕緊換了個方式。
“娘，也是我心急了些，不該一大清早過來擾了老夫人的清靜，”姚姨娘用帕子沾沾眼角的淚痕，“老夫人要打要罵都可以，隻是萬萬不能因此氣壞了身子，不然，我和婉兒就是死也不能謝罪。”
一邊說著，姚姨娘一邊移動著豐腴的身軀，給老太太捶腿，端的是一副孝順模樣。
“你倒是說說，讓我給你做什麼主？”
老太太被她這麼一捶，氣就消了。
“娘，您不知道，今天早上婉兒來給您請安的路上，被人算計了，失足掉進了荷塘。”
說著，姚姨娘狠狠地瞪了墨清顏一眼。
墨清顏假裝沒看到，雲淡風輕地翻動手裏的賬本，好像眼下發生的事都和她無關。
看到墨清顏不以為然的樣子，姚青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若不是在老太太麵前，她現在就得上前把她給撕了。
“婉兒，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將你推下去？”
老太太心裏門清，就是想讓墨傾婉自己親口說出來，這樣她在治墨清顏的時候，也能有個由頭。
“祖母，”還沒開口，墨傾婉已經掉了兩滴熱淚，“婉兒不敢說。”
她沒有明說，但是眼神卻不時往墨清顏的方向瞟。
“有祖母在這裏，你有什麼不敢的，難不成這府上還有人要造反不成，那也得先看看我這把老骨頭同不同意。”
老太太本來就對墨清顏頗有微詞，而且今日蘇家又過來告訴她，一定要讓墨清顏學著掌管綢緞莊子，她心裏更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