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報恩
墨清顏剛剛上好藥，惠仁堂那邊便來人了。
“姑娘，老夫人請姑娘過去。”
來人不是旁人，正是老夫人身邊的陪嫁嬤嬤，桂嬤嬤。
墨清顏忍不住皺眉，老夫人這個時候找她過去做什麼？而且，還專程派了桂嬤嬤過來，鬧這麼大陣仗，她今日也未做過什麼錯事啊。
“嬤嬤辛苦，且去回稟祖母，清顏這就過來。”
說完，她給旁邊的青衣使了個眼色。
青衣馬上回過神來，往桂嬤嬤手裏塞了幾兩碎銀。
桂嬤嬤一臉詫異，目光讚歎，“姑娘還是快些，不要讓老太太等著，老奴就先告退了。”
“多謝嬤嬤提點。”
墨清顏衝著桂嬤嬤感激一笑，趕緊讓青衣拿了幹淨衣裳換上。
這桂嬤嬤是老太太的陪嫁，而且深得老太太信任，還是打好關係得好。
惠仁堂，老太太正在吃茶，見桂嬤嬤回來，將手裏的青花瓷茶盞遞給身邊的小丫頭。
“那丫頭怎麼沒過來？”
說著，眉間便染了一層韞色。
“老太太莫生氣，姑娘恐汙了老太太的眼，想換件衣裳再來的。”
桂嬤嬤得了好處，自然會幫墨清顏說兩句話。
聽她這麼說，老太太深感意外，平日裏，她無論怎麼說墨清顏，桂嬤嬤都不會說話，今日倒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哼，”老太太仍不滿意，“若是真的孝敬我這把老骨頭，就該晨昏定省，你看看那丫頭，何時來給我請安了？”
拐杖重重杵在地上，看來氣的不輕。
桂嬤嬤趕緊過去，幫著順氣，“怎麼值得生這麼大的氣，我剛才從路上過來，聽到幾個小丫頭議論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你什麼時候也要瞞著我了？”
老太太略抬抬眼皮，眼皮底下卻是兩道精光。
“不敢，不敢，就是恐怕你聽了，心裏又不舒服。”
桂嬤嬤能在老太太跟前這麼長時間，也不是沒個緣由的。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能看人臉色說話。
兩家相鬥，老太太心偏得厲害，她是一個局外人，自然能看得清楚。
大夫人的為人，她是從心底敬重的，而二夫人，她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眼不見為淨。
“你這老貨，真是越老越精了，我都是半截身子埋進土裏的人了，什麼東西沒見過，你說就是了，讓我看看，這宅子裏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老太太帶著笑意，看來是心情不壞。
桂嬤嬤麵上帶著淡淡得笑意，娓娓道，“今日早上，大姑娘本來是要給老太太請安的，可惜路上耽擱了，所以沒能過來。”
“淨說著不著邊際的話，”老太太咳嗽兩聲，看來是真的有些怒了，“她是有什麼正經事，還能耽誤了請安？”
“聽說是掉進荷塘了。”
桂嬤嬤趕緊跪在地上，低眉順眼，“我真是倚老賣老了，不該說這些話來惹老夫人動怒，老夫人有個好歹，老奴才是罪該萬死。”
老太太聽見墨清顏掉進荷塘，愣了一下，方才的氣已經消了大半，又聽見桂嬤嬤說自己罪該萬死，剛才的氣已經全沒了。
“你趕緊起來，說什麼死不死的，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沒個忌諱。”
桂嬤嬤從地上爬起來，心裏盤算著，如今她冒著得罪老太太的風險說出來方才那些話，也算是報了當麵大夫人的救濟之恩了，往後，隻能看墨清顏自己的造化了。
“這荷塘邊上都有圍欄的，怎的突然掉進去了？”
老太太又喝了口茶，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桂嬤嬤眼神閃了閃，“其中的緣由，我也並不清楚，還是等大姑娘過來了，老太太親自問問她吧。”
能鋪墊的，她都已經鋪墊好了，再說下去，就該讓老太太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