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場，狐墨漆黑的瞳孔收縮，看著眼前的黑袍男子。
寬厚的肩，長發如瀑，略顯蒼老的眼中，卻透出攝人心魄的J光。
沒想到，竟在十五進八的戰鬥中，遇到八景！
此時此刻，狐墨的心情，仿佛被千斤巨石壓迫。
看不出修為。
亦看不出破綻。
這個男人，簡直就像一座高山。
站在這座高山麵前，狐墨竟連呼吸也變得沉重。
這樣一個對手，要如何對抗？
他的頭腦一片空白。
沒有任何手段，讓他覺得，哪怕有一絲可行。
“竟然，是降龍宗八景？對於一宗而言，他是掌教級別！”
“可是，雖大校沒規定掌教不能參賽，可掌教級的人物，一般不會拉下自己的身份和小輩動手。”
“畢竟降龍宗是新晉宗門，恐怕人手不夠吧，你看他一共才帶來幾人？”
“對上掌教級人物，這水舞宗小哥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看著場上一高一矮兩個黑色身影，眾人議論紛紛。
不過，即使兩人身高有差，可絕無一人覺得，八景矮了狐墨一頭。
反而在眾人眼中，狐墨高大的身軀，站在八景的麵前，仿佛一個稚嫩孩童。
“實不相瞞，我本不該參賽，和小輩角逐，著實勝之不武，可無奈，我有不得不完成的事，還請小哥諒解。”八景拱手，恭恭敬敬道。
狐墨也隻有拱手：“晚輩自不敢有怨言，還請前輩賜教。”
“賜教不敢，切磋而已。”
八景竟真的出手，沒有半點兒客道。
他輕輕抬手。
卻並未有靈氣聚集！
反倒是他黑袍上的金龍，竟是受其感召，在他周身遊走！
“感情，這降龍宗的龍，都是活的？”
“不應該啊，之前也見過降龍宗出手，沒人用這招。”
“這還不是最奇怪的，最詭異的是，這金色長龍竟無絲毫靈氣，看上去，也並非活體，所以這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眾人紛紛搖頭，掌教級強者出手，在座竟無一人看懂。
不過，狐墨的瞳孔，卻是猛地收縮。
他後背一陣陰冷，那是如瀑的冷汗。
“該死，明明感覺不到靈氣，為何有如此壓迫感？”
不過很快，狐墨便明白過來。
正因為什麼也感受不到，才顯得詭異，才會恐懼。
而這並非最詭異的。
最詭異的是，金龍動作快如閃電，狐墨卻能清晰看到它的運行軌跡！
“我可不記得，我曾修習過動態視覺。”
見到高速移動的物體，不該是看到殘影？
可詭異的是，狐墨清晰的看見，金龍的運作軌跡。
種種詭異聚合，讓這金龍的威嚴盡失。
狐墨竟是有種錯覺。
眼前這金色巨龍，並不是一條龍，而是一隻跳躍的蜘蛛。
光是想想，就覺得全身發麻。
“給我破！！”
狐墨的嘶吼響徹雲霄。
極度的恐懼讓他瞬間拿出一切手段。
王道之火，獸形真身，靈器雲墨丹心。
墨色靈氣如潮，如同整桶墨汁潑灑，轟然充滿整個賽場。
“哇！這水舞宗什麼來頭，個個都是怪物？”
“這是妖獸真身化形，妖族獨有的技能，不是怪物。”
“我不是說真身，我是說修為，如此狂暴的妖力，竟已達到風府後期！”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如此！這水舞宗，竟是各個都有掌教般的實力！”
狐墨真正實力展現，眾人如何不為之震驚？
不過，狐墨卻無絲毫自鳴得意。
一來，他這一身實力，都要歸功於葉凡，通過祈禱連接葉凡，增加感悟速度，並非他自己的本事，沒什麼值得驕傲。
二來，站在這深不可測的八景麵前，他怎敢有一絲一毫的得意？
金龍還在狐墨的周身飛速穿梭。
而對麵的八景，依舊什麼也感知不到。
事到如今，狐墨唯一能做的，就隻有全力以赴。
赤紅妖火張牙舞爪，同時攻向八景和金龍。
“竟是王之神道？”見狀，八景一直以來不改的麵色，猛地一驚。
“王之神道？”狐墨挑眉，這說法，和狐族曆代叫法不同。
不過應該是一個東西。
“此乃狐族王道傳承，獻醜了。”
狐墨聲音冷漠，赤紅妖火化作同樣化作巨龍，於那詭異的金龍纏鬥在一起。
不過八景這邊，卻沒有這麼順利。
赤紅王道妖火竟是連接近他都做不到，一道無形的力量在八景周身環繞，王道妖火竟是無法寸進！
“不錯，不錯。”
麵對狐墨的攻勢，八景沒有絲毫動容。
反倒是輕輕伸手，觸碰張牙舞爪的王道火焰。
“這，怎可能？以我如今修為，這王道火焰，連風府後期強者都可焚燒殆盡，他竟直接以赤手觸碰！”
對麵，八景口中讚歎：“真是天下之大，才人倍出！竟真的有凡間生靈，能以凡軀悟神道！”
神道？他在說王道之力？
狐墨不解，卻無心多想。
即使無法戰勝對方，至少，要努力到最後一步。
七尾舞動，靈器‘雲墨丹心’受其感召，在空中狂書。
水墨揮灑，整個賽場在刹那間變換。
“丹青之道——一書幻月！”
狐墨口中喃喃，這一招，雖無法傷敵，也並非至高大道。
可其書寫的幻象，卻連至高的強者，也未必能夠看破。
倘若此招能夠奏效，八景哪怕有一絲的失神。
那麼狐墨，必然不會錯失出手的良機。
“快看，場上場景有些奇怪！”
“方才那小哥的墨色靈氣，早已覆蓋整個賽場，可現在，為何這般幹淨？”
“誰知道呢，這級別的高手相爭，我等哪有議論的資格？”
眾人紛紛搖頭，除了震撼和欽佩，他們的情緒，便隻剩下滿腦子問號，以及無盡的自卑。
好在，僵局並未持續多久。
伸手玩弄火焰的八景，終於動了。
他輕輕回頭，看向半空，半空之中，空無一物。
“他在看哪裏？明明什麼也沒有。”
“你的對手，在你身後！”
“難道看不起對方，故意背對？”
“大佬行事，必有道理。”
眾人越發不解，可卻不敢質疑。
然而，所有人中，唯有狐墨那巨大的身軀，猛地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