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不瞞你說,我也曾想過類似的問題,天大地大,山外有山,難道就沒有人達到過傳說中的百會之境?”
頓了頓,典空接著道,“當然是有的!這片天地長存,早已甄數十萬年,可他們都去哪了?”
聞言,葉凡連連點頭:“看來典空前輩的確修為精深,能夠思考這樣的問題,必須得達到一定高度,以我這低微的實力,百會的境界,根本連想都不敢想,又怎會考慮百會之上的境界?”
“葉兄弟屬實謙虛,若不是你,我多年來的疑問,又怎會得到解答?不過,這個世界既然向我們展開麵紗,今後我們麵對的,將會超乎想象。”
……
黃沙空間,演武場西側。
巨大的演武場,東側交給典空訓練葉凡,而西側,則是段千容的地盤。
訓練一日未歇。
烈日炙烤下,無垠的黃沙仿佛蒸籠,空氣中的景象已微微扭曲,那是極高的溫度加熱空氣,造成的熱對流。
演武場上,早已怨聲載道。
“什麼叫腰馬合一?都沒吃飯嗎?”
段千容狠狠將衝上來的紅蝶甩飛,轉身一個頭錘印上鳳水舞的腦門。
而緊接著,狐清雪的鞭腿又從後方襲來。
段千容隻是稍一騰挪,便閃過這迅疾如風的偷襲一腿,順勢整個人後倒,手肘從天而降,直磕狐清雪的腦門。
“很好,你們的佯攻已為我爭取足夠的時間。”
遠方,狐墨一直淩空而立,不動聲色,手中畫筆卻連連落筆,在空中寫下無數玄妙符紋。
那正是他最強的丹青之道——一書幻月!
“就這樣,陷入幻境!”
狐墨狹長的鷹目中透出精光,靈器“雲墨丹心”,在空中劃出最後一筆。
頃刻間,天地變換,日月輪轉。
段千容雙眉一挑,她驚訝的發現,她的視線已漸漸模糊,周圍的場景開始變換。
黃沙與鑼鼓,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山川河流,飛鳥蒼穹。
“沒想到我的這批學生中,還有這樣的幻術大家。”
隻是片刻功夫,段千容便意識到發生的一切,她的嘴角勾起,
“隻可惜,你的對手是我。”
沒有任何停頓,段千容的身體,已彎曲成匪夷所思的角度,她的後腰向後彎曲到極限,眼前,一道無形氣勁,已擦著她的頭發劃過。
她知道,那看起來是一道無形氣勁,可實際上,應當是某位學生的拳腳,隻是在這栩栩如生的幻境中,無法察覺他們的真麵目。
在戰場上征戰廝殺數十年,段千容早已練就一身超凡直覺,那與修行者的神識有本質上的不同,如果說神識是頭腦的覺知,那麼知覺則是身體的本能。
根本無需意識到發生什麼,段千容身體已做出反應,這就是為什麼,她一個在防禦上毫無成就之人,卻能在有著無數強者的亂軍之中,活到今天。
剛剛躲過一擊,段千容便是一個翻身,以腰帶胯,沉重的一腿,狠狠擊向某處,沉悶之聲響起,實打實的觸感從足跟傳來。
“也不知哪個倒黴蛋遭殃了,這幻境之中,我可沒法控製力道,估計得躺個一年半載。”
話音剛落,她的身邊,又飛來幾隻飛鳥,嘰嘰喳喳,歡快非常。
段千容想都沒想,一巴掌扇過去。
清脆的聲音直接響起,也不知是拍到了哪兒。
段千容笑的玩味:“嗯哼,手感不錯哦,不知是哪家的水靈姑娘呢。”
那幾隻小鳥頓時四散飛逃,漆黑的小眼中常含淚水。
段千容笑的更歡,可心中卻是暗忖:幻境之中,我不好控製力道,若再打下去,恐怕一個個,都沒法兒在上課,我這個老師可就麵臨失業。
“還是速戰速決,先破了這幻境。”
思緒及此,段千容身形一陣閃爍:“一般來說,兩軍對壘,幻境的施術者,都會在這個位置。”
抬手,手肘高舉,狠狠落下。
“什麼?”
男人低沉而惶恐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段千容知道自己猜對了。
轟!
沉重的聲響在手肘處響起,實打實的觸感。
而緊接著,眼前的山川河流,也在一擊落定的瞬間,如同天蓋碎裂般,轟然崩碎。
“嗚啊啊啊~”慘叫聲此起彼伏,隨著崩碎的山川河流一並落地的,還有四個人影。
一黑一白,一個嬌小,一個風韻猶存。
正是青丘兄妹,水舞母女。
看著在橫七豎八倒在地上抽搐的幾人,段千容鄙夷搖頭:“你們的修為已算不錯,可實戰經驗真的是一塌糊塗,你們若是上了戰場,早死了一百次,而取你性命之人,修為可能遠比你們弱。”
然而,眼前,卻沒有一人聽她說話。
“哎呦~我的腰。”狐清雪雙手扶後腰。
“我的頭好暈”鳳水舞捂著高高腫起的額頭。
“嚶嚶~我的屁股。”紅蝶趴在地上,雙手向後,姿勢雖不雅,卻有種莫名的銷魂。
看著眼前的眾人,段千容扶額長歎:“罷了,也許是我操之過急,這屆學生,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
而另一邊,典空的專場,當然不會閑著。
葉凡仿佛打了雞血。
自從在十萬山澤中尋得機緣,成功突破後,他幾乎沒日沒夜的鍛煉。
白天找典空陪練,晚上反複觀看前世記憶,試圖領悟劍神之道。
他的大道經驗點,已盡數投入到傳承神道裏,以至於劍道的修行,遙遙無期,別說劍神之道,就連凡人的劍之大道,也沒有寸進。
不過,領悟雖不得寸進,實戰卻突飛猛進。
演武場上,葉凡的嘶吼中氣十足。
“雷之大道——怒雷,大道——爆雷,劍之大道——王劍!
兩儀雷水截指!”
獲得十萬山澤的大道傳承後,葉凡即刻將之運用在當前最強的進攻法門之上。
兩個新的進攻型大道,讓葉凡指法的威力,上升了接近一倍。
“夠快,夠狠,夠準!”典空連連使出吞噬之力格擋,可現在,他的動作,早已不如從前那般從容。
麵對越發精準的葉凡的攻擊,他明顯已感到吃力。
葉凡當然能感受到典空的變化,他的心中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