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不早說?”葉凡心下大駭,連忙停止感知。
如做賊般朝倉庫中心偷看。
“別看了,快走,此地不宜久留!”觸犯約定俗成的禁忌,不發現是不可能的,已拍賣行之地位財力,看管倉庫深處的大能,修為根本無法想象,粗略估計,也是僅次於王上的存在,甚至聽說,當年翻手成雲負手成雨的朝中武臣,一人出,萬敵臣服的大將軍,厭倦朝中官場後,便來此做個閑職。
如此強者,怎可能未發現葉凡的試探?
現在唯一能祈禱的,是對方看不上他二人的實力,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走之前,葉凡看到狐墨對著倉庫深處,恭恭敬敬三鞠躬,口中念道:“在下與友人初來乍到,不知此處規矩,還請前輩見諒。”
葉凡心中一沉,他從未見過狐墨這般鄭重,他幾乎也要同他一起賠禮道歉,可還沒來得及鞠躬,就被狐墨拉著退開。
太極感知雖收已回,卻依舊警戒周身附近,保持基本的感知,葉凡心中一個大大的“危”字閃爍,那是對危險的恐懼。
下一瞬,就在葉凡剛剛站立之處,一道一人粗的漆黑光柱從自下而上,將天地連接,速度之快,根本來不及反應。
倘若不是有狐墨拉一把,他恐怕已身首異處。
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那一人粗的漆黑光柱,如同擇人而噬的野獸,張開血盆大口,前方的整片空間,竟都被仿佛被吞噬。
“這是空間法則?”看著前方不明物質構成的漆黑通天之柱,葉凡心有餘悸。
身邊的狐墨卻微微搖頭:“非也,這黑柱之上的並非空間之力,硬要說,恐怕是吞噬本身。”
“吞噬本身?難道是吞噬本身,也自成一道?”
“恐怕是這樣,否則眼前的一切,該如何解釋?”
狐墨的解釋更讓葉凡身體緊繃。
順著狐墨的視線,葉凡已看到那通天黑柱緩緩散去,期內的空間扭曲,一時間,竟連空氣也無法填充,隻有死寂的空間,仿佛這片天地的一切,都已死去。
“兩位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走?以神識查探這片倉庫深處,這可絕不是友善之舉。”低沉充滿磁性的嗓音傳來,聲音不大,也聽不出什麼玄妙,仿佛就是一個普通男人,帶著些許慵懶。
若沒有方才的驚人之舉,葉凡幾乎覺得跟自己說話的,隻是一個普通男人。
男人已現身。
腮上是微微的胡渣,身材修長,鎖骨和半截胸肌露在外,古銅色皮膚彰顯野性的美,堪比前世藍星裏的男模。
一張臉也是棱角分明,雙眼神光內斂,透出懶散之意,仿佛剛剛睡醒。
“前輩風采,在下佩服。”麵對這樣一個男人,葉凡實話實說。
“少拍馬屁,我都老成這樣了,美女見了都躲著走,哪裏有什麼風采?”
誰料,對麵卻連連擺手,一副嫌棄模樣。
葉凡隻覺得眉頭抽搐,心道來者不善,這麼一個有魅力的大叔,竟硬說自己老,美女躲著走,怕是故意跟他杠上。
我不過無意間釋放了感知,你一個前輩大能,用得著這般斤斤計較?
可對方卻已動了真怒,實在不知為何動怒。
他冷冷一眼看來。
那是怎樣普普通通的一眼?
葉凡根本看不出任何奇妙,隻覺得那是一個酒鬼被店主攆出時,充滿怨氣的一眼。
可偏偏他已無法動彈,周身的一切都好像不再安全,他仿佛麵對千年古獸的血盆大口,下一瞬就要被吞噬。
“前輩息怒!”就在對方即將出手的一刻,狐墨雙膝轟然跪地,膝蓋磕在地麵,發出震耳巨響。
“哦?”那男人瞥了一眼狐墨,雙眉微挑,仿佛這才發現狐墨一般,他擺擺手不耐煩道,“這沒你什麼事,速速離開。”
狐墨當然不會離開,他恭恭敬敬開口:“前輩息怒,我這朋友初來乍到,不懂規矩,還請前輩手下留情。”
袖口感到拉扯,是狐墨在拉他。
葉凡會意,卻不願跪下。
直覺告訴他,並無卵用。
果然,對方白眼一翻:“我隻是打工的,有什麼事,找老板說去,我隻負責懲戒,若有必要,還得抓人等候發落。”
“前輩!”狐墨一叩首,額頭重重砸地,此番誠意,如何不令人動容?
葉凡心中一熱。
可卻氣不打一處來,他試圖拉起狐墨,可沒拉動,隻能大吼:“你難道看不出此人誠心找茬?你何必這般作踐自己?”
“嘖~竟是遇上真摯兄弟情,倒顯得我像惡人。”
似乎也是被狐墨感動,男人終於收起吞噬天地的壓迫感,對狐墨道,“先起來說話。”
狐墨起身,頭依然低著。
對麵,男人拱手:“在下典空,不知二位名號。”
“在下狐墨。”狐墨恭敬道。
葉凡著實一愣,沒想到,這男人竟真的開始好好說話。
那這大叔起初為何動此大怒,寧願貶低自己的魅力,也不給葉凡解釋的機會?
這在葉凡看來,不僅是找茬,還是針對他。
不過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實力不行,也隻能恭敬順遂。
他同樣拱手:“在下葉凡,初來乍到,不知龍都規矩,若有冒犯,我道歉。”
典空對狐墨點頭,算是回應,卻絲毫不理葉凡,連看都沒看他一眼,陰陽怪氣道:“倘若每個人都如他一般,胡亂釋放神識,然後一句初來乍到,便免去一切責任,那我這工作,還做不做了?”
聽到這,葉凡算是明白,他這是要殺雞儆猴。
他冷冷開口:“墨兄,此事因我而起,與你並無關係,還請快些離開。”
“沒錯,快走,免得一不小心送命,你這點修為,想要不傷到你,我得多小心,別給我增加難度。”
說著,他竟打起了嗬欠,滿眼的痛苦,好像真的在麵對很麻煩的事。
難不成,這男人當真是為了工作,才這般錙銖必較?
老打工人了啊。
這一刻,葉凡算是明白,此事已無周轉的餘地。
他隻能長歎: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