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白駒過隙,五十載荏苒,匆匆而過。
時代更迭,宗門之中,更是後浪推前浪,除了她們這些老人家,幾乎已沒有人記得,蓮花宗還有一號人物。
字清靜,號白蓮。
宗主之下第一人——白蓮尊者。
曾以一人之力,降服數十名攻打蓮花山的魔族大軍,震驚整個修行界!
當初攻山的魔族之中,最強一位,甚至修為不亞於白蓮尊者,也達到了璿璣後期巔峰。
可白蓮尊者視若無睹,一顆佛心如聖,無論那魔族使出何等魔障,都無法撼動其分毫。
最後,白蓮尊者以本命三級靈器“萬佛燈”,施展無上妙法,將其降服。
紫馨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黑雲壓頂的日子,數十位魔族攻山,滔天的魔氣將整個山峰都籠罩,惶惶不見天日,伸手不見五指。
可怖的壓力,讓包括她在內的蓮花宗弟子,都呼吸困難。
魔族除了血脈強悍,也擅於攻心。
魔障在眾弟子心頭縈繞,讓她們難以發揮實力。
就連宗主也被內鬼暗害,魔氣攻心,稍一運功,便會五髒劇痛欲裂。
誰也沒有想到,平日裏默默無聞的大師姐,修為竟達到那樣的境地。
“萬佛燈”長鳴,隻是一道梵音漾開,漫山魔氣便轟然被吹散,天空再度放晴,白雲純潔無瑕,仿佛有萬佛端坐於天。
……
如今,回想起當年的場景,紫馨一身熱血依舊沸騰不息,仿佛連身邊的風雪,也不再寒冷。
五十載過去,師姐的境界,已達到何種層次?
紫馨萬分期待。
懷著這份心情,紫馨腳步一路不停。
不知過了多久,一束霞光出現在紫馨視線之中,隻有山頂空曠之處,才能見到這五彩霞光。
紫馨心中欣喜,腳步越發快了。
不一會兒,她便見到一個清瘦的身影
“紫馨,好久不見。”
那身影並未開口,聲音卻直接在紫馨耳畔響起,那是蘊含法則之力的心念傳音。
紫馨連忙拱手:“多年不見,師姐的修為又精進了,師妹鬥膽叨擾師姐清修,望師姐諒解。”
“紫馨師妹,無需多禮,姐妹之間,何必如此生疏。”白蓮終於睜開眼。
紫馨頓時一怔,那是一雙怎樣的眼?
普普通通的眼瞳,普普通通的眼眶,普通的睫,普通的眉。
可偏偏看在紫馨的眼裏,卻如同這縹緲之峰!
她有一種錯覺,那不是一雙眼,而是一片星河,一片宇宙。
“師妹。”見紫馨遲遲不言,白蓮頓時明白,她被自己的目光震懾到。
她輕輕眨眼,眼中便有無形波動漾開,接觸到這股波動,紫馨頓時如夢初醒,心境也變得古井無波,仿佛這一刻,她也變成了這片大地,這立於風雪卻巍然不動的縹緲之峰。
沒有任何動作,隻是眼神的變換,便能讓紫馨這個璿璣中期巔峰的修行者,大起大落,仿佛在生死之線徘徊了一遭。
紫馨毫不懷疑,隻要白蓮願意,無論是讓她死還是生,都隻需一個眼神。
如此巨大的實力差距,絕不僅僅是大道領悟的差別,而是實實在在的修為碾壓。
“難道,師姐你,已經突破璿璣後期巔峰的瓶頸,達到了風府的境界?”
紫馨不禁脫口,她心中的振奮,如何能夠言表。
“閑來無事,也隻好枯坐禪修,能達到風府之境,並不值得驚訝。”
白蓮並沒有謙虛,她的語氣古井無波,她真的認為,突破風府之境,隻是附帶產物。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師姐的心境修為,果然高深。”
白蓮淡笑:“咱們姐妹,也別再客道,今日我枯坐禪修,便心有所感,我等待多年的一樁大機緣,即將來臨,而你又恰好登山,這世間,哪有這樣巧的事,想必,你便是為了這機緣而來。”
聞言,紫馨雙眉微蹙:“的確是一樁機緣,不過是福是禍,卻難以定奪。”
“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機緣既來,自當勇敢麵對,無論福禍,都當接受其結果。”白蓮似笑非笑,雙目看向天邊,不知所思。
許久,她終於開口:“是時候,下山走一遭。”
……
一路上,紫馨已將發生的一切告知白蓮。
包括水舞宗出了奇人,大敗離火教長老和魔族。
白蓮聽了嘖嘖稱奇,古井無波的眼中,竟微微透出異色,這還是紫馨第一次在白蓮的眼中看到屬於人間的情緒。
仿佛先前的白蓮,是一尊沒有喜樂的佛,而這一刻,才變成人。
下山自然比上山快,再加上白蓮修為通天,隻是眨眼間,紫馨的視線中,便出現一片焦黑的土地。
土地之間,一道深邃到令人望而卻步的溝壑,仿佛將大地一分為二。
而那溝壑的正中,晶瑩的水藍大陣,仿佛剔透的水晶球。
“好!”隻是一眼,白蓮的眸便無法從大陣之上移開,“想必,正是這玄奧大陣,擋下了離火教九位長老的攻擊,若我沒有看錯,這大陣上蘊含的大道法則,定是前三層的至高大道!”
“我沒聽錯?前三層?”聞言,紫馨朱唇張大,竟忘了保持淑女形象,“即使是宗主,也隻坎坎領悟第三層大道吧?”
白蓮卻萬分肯定:“絕不會錯,最少是前三層!這次,當真是來對了,沒想到有生之年,我能在宗主以外的機緣上,見到前三層的至高大道!”
“這~師姐打算怎麼辦。”看著白蓮忘乎所以的樣子,紫馨生怕她忘了此行的目的。
“放心,我不會忘記正事。”白蓮當即邁步,她的步子不大,每一步都卻都仿佛踏破空間,縮地成寸,隻是區區幾步,白蓮人已到了大陣之側。
“嗯?好強的氣息!”
水舞宗內,葉凡正與狐墨對酌,這個世界的美酒極為便宜,還能以靈氣催動發酵,著實是穿越後的一大福利。
但正當葉凡高舉酒杯,打算一飲而盡時,他的動作忽的止住。
“難道,有敵人?”狐墨一臉茫然,他什麼也沒感覺到,但他與葉凡相識已久,知道葉凡的感知力超乎常理,於是也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