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葉凡的突破過程,狐墨已陷入深思。
看他雙眉深鎖,若有所思,葉凡自覺閉口,生怕打擾到他。
看起來,狐墨已從葉凡的經曆中悟得些許,他正在整理,消化。
狐墨本就天資卓絕,又卡在瓶頸百年,對於突破,他當然思考過,他知道的,絕不會比葉凡少。
此刻,他已找到契機,很可能就此突破,葉凡非常期待。
然而,時光飛逝,狐墨卻是長歎:“知易行難,就算知道了原理,如何提高經脈強度,讓更多的靈氣流通,卻是個難題,更何況,大道窺探無門,豈是說悟就悟?”
“沒事,慢慢來。”葉凡微笑,他也知道,此事不能急於一時,“倒不如看看外麵的戰鬥,或許能獲得啟發。”
“也好。”
……
就算葉凡不提議,狐墨也不得不將注意,放在大陣外。
因為對方已打算再度展開攻勢。
陣外,利塵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眼:“該死,這到底是什麼陣法?陣法之道,難道不是羸弱的人類為了彌補自身缺陷所創的,自欺欺人的麵具?為何竟能擋下我的融塵之道?”
他操控塵埃的單手還未放下,在半空中顫抖。
身邊,來自利爪的冷嘲熱諷已傳來:“嗬,這就是你在萬聖閣九九八十一年的修煉成果?連個江湖小宗的護山陣法都破不了,生而為魔,你也配?”
利塵不住的搖頭:“不,方才隻是我大意,未全力施為,這才讓對方苟延殘喘,再給我一次機會,這次,我定一擊破陣,絕不手軟!”
“我看還是算了。”利塵的辯解看在利爪的眼中,懦弱無力,
“對於魔族而言,失敗隻有一次,失敗的代價,你也清楚,好在霞上將不再,趕緊在一旁感激涕零,慶幸撿回一條命吧,若再出醜,誰也保不了你。”
聞言,利塵不甘咬牙,卻無力反駁。
見他妥協,利爪上前一步,淡淡看著水舞峰大陣。
水藍色護罩晶瑩剔透,仿佛水晶球般無暇。
“人類的審美,永遠這般醜陋。”對於陣法,利爪的評價隻有一句。
“就讓我撕碎這畸形的醜陋。”
利爪的嘴角咧到耳根,露出白森森的尖牙,那是食鐵魔族特有的銳齒,斷鋼嚼鐵,無所不食而與之對應的,他們的指甲也特別進化,殺傷力絕不亞於他們的尖牙。
令人窒息的殺意,重重凝聚,在指尖聚集,他五指成爪,漆黑的指甲變的越發鋒利,他輕輕動了動手指,空氣中竟有破空之聲響起,如同鋒利的刀刃劃過空氣。
其上隱隱魔氣閃動,蘊含道的光輝。
那正是魔之大道的加持!
“就讓爾等見識我八十一年來,在生死廝殺中悟得的無上殺意!”
其聲森寒,利爪那魔族獨有的漆黑眼球,金色眼瞳中,隻剩下無盡的殺意。
那一雙眼,仿佛是無盡深淵,若是不小心看上一眼,便會萬劫不複。
“修羅魔道第九層——無盡殺意!”
森寒之聲低沉,仿佛九幽惡鬼。
“好生狡猾。”
利爪的身後,利塵雙目如電,他的雙目已完全被他一雙利爪吸引,“如此強大的殺意,如此凝練的魔氣,他竟已使出十成功力!不似我,吃了輕敵的虧。”
聞言,利爪嘴角咧的更勝,帶一絲嘲諷:“同樣的錯誤,我怎會犯第二次?我承認,這江湖小宗的確有些本事,但也僅此而已,如今,便送他們共赴黃泉!”
話音剛落,他人已在半空,那是璿璣後期強者的速度,配合魔族的強橫體質,他的速度更加匪夷所思。
雙爪從天劃下,數十道血紅爪影已凝聚成型。
“嗖嗖”破空之聲連響,尖銳劃破空氣的聲音震的人耳膜生疼。
漫天血紅爪影隨風而漲,越遠越寬,到了水舞宗護山大陣之前,已然有數十丈之寬,仿佛每一道爪影,都能將整個水舞峰切開一般。
“好犀利的爪功!”
陣內,葉凡看著漫天血紅爪影,眼中放出光彩。
隨著修為的精深,人脈的寬廣,葉凡所遇到的敵人,也越發強悍。
人往高處走,就是這個意思。
如今,他的見識已今非昔比,眼界也越發的高。
可即使如此,還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層出不窮的強者,奇思妙想的絕技。
無論他站的有多高,都能大開眼界。
葉凡不禁脫口而出:
“墨兄,你看這漫天爪影,可有所悟?”
狐墨思量片刻:“身為魔族,能在大道領悟上有如此深的造詣,著實令人震驚,隻是他領悟的大道,與魔有關,在下難以理解。”
“身而為狐,並非魔族,對於魔族的身體構造,生存環境,心理,想法,自然無法感同身受,對魔之一道,當然難以入門。”葉凡微微點頭,這一點,他自然讚同,“可是,人族先賢,一念入魔者,也非少數,更有少數強者,在魔之一道的領悟上,比魔族更加深遠。”
聞言,狐墨深深讚同:“的確如此,不禁有人一念入魔,更有看破紅塵,成佛悟道,超凡入勝,可那不僅需要高超悟性,更需要人生大起大落,否則,如何能夠一念入魔,亦或勘破紅塵,得道成佛?”
葉凡沉默不語,片刻後,緩緩開口:“經曆固然重要,頓悟一道,亦可遇不可求,可曾經有一先賢說的一句話,我卻非常喜歡:“想象比知識更重要,因為知識是有限的,想象卻包含全世界,是知識進化的源泉””
!!!
聞言,狐墨身體一怔,他的目光變得深邃,人也變得呆滯,整個人已陷入深思。
隻是片刻的思索,他便若有所悟:“原來是這樣,從古至今,任何奇思妙想,都是來源於想象,而我們要做的,是通過努力和辯證,去粗取精,將想象化為現實。”
葉凡笑了:“看來你已明白,之前你不能理解魔道,並非你真的無法理解,而是給自己的限製太多,又是悟性,又是經曆,又是種族隔閡,以至於你連想都不敢去想。”
“現在,我已敢於想象!而這欠缺的這一絲勇氣,正是我長年無法突破璿璣中期瓶頸的主要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