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當然在水舞宗。
他的身邊，狐墨滔滔不絕。
天下直男都一家，談到他擅長的陣法領域，狐墨已完全變了個人。
昔日的寡言與冷漠完全消失，他的嘴皮已化作連弩，才思敏捷，出口成章，諸多學術性詞彙層出不窮，就連葉凡這個四級陣法大師也難以理解。
此刻，狐墨蒼白的臉色已變得微紅，那是大量的發聲造成的氣血上湧。
“額，那個，狐墨大哥……”一旁的雨裳已快哭了，看她的樣子，不知在狐墨開口第二句還是第三句時，便完全脫節，一句沒跟上，便再也跟不上。
這種感覺，葉凡完全理解。
前世的高數課堂上，同樣的感覺，他不止一次體會過。
但有經驗的葉凡，絕不會嚐試打斷狐墨。
難道高數課堂上，你會打斷滔滔不絕的講師麼？
所以他摸了摸雨裳的腦袋，給以理解的眼神。
終於，狐墨滔滔不絕的發言終於停止。
他眸中盡是光彩，回頭看向二人：“我說的，你們可明白？”
雨裳眼眶含淚，楚楚可憐，她已很努力的讓自己顯得不那麼無助，可她失敗了。
此刻的她，簡直像大雨瓢潑中，屋簷下，被主人拋棄的貓咪。
“額~我是不是說錯話了？”狐墨撓了撓頭，他並不擅長麵對這場麵。
而這時候，就要輪到葉凡。
他寵溺的摸著雨裳的頭頂，將她的秀發揉亂。
“沒關係，不懂可以慢慢消化，我替你做了筆記，看。”
葉凡取出一本小冊，其上密密麻麻記滿了娟秀小字。
擁有百籍收錄的葉凡，相當於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
書是人寫的，百籍收錄，當然可以記憶狐墨的長篇大論。
想當年，葉凡曾熟背的《論語》，便是孔老夫子的學生，記錄下的老師言行。
異曲同工，如今係統的百籍收錄中，就多了本記錄狐墨言行的《狐墨書》。
而葉凡將其抄錄，也用不著奮筆疾書。
墨水也是水，領悟了水武真形的葉凡，隻需以大道水武真形操控墨汁，在空白書卷上印下《狐墨書》，再將其交給雨裳，便大功告成。
後者瞪著大眼，略顯青澀的麵上，滿是不可置信。
“葉公子，難不成，你竟有過目不忘，不，過耳不忘的本事？”
此刻，雨裳的五官糾結在一起，看著詳盡筆記她，不知為何，竟一點也不覺得安心，反倒越發無地自容起來。
難不成這裏，隻有我一個渣渣？
她已快要哭出來。
看著雨裳的神色，葉凡識相的閉口不言。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雨裳恢複冷靜，開始認真研讀《狐墨書》時，葉凡才開始尊尊教誨。
“正所謂‘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好好研讀狐墨這短短一萬字的心得，比那你讀完所有水舞宗的陣法藏書都有用。”
聞言，雨裳乖巧點頭：“我自然明白這道理，多謝二位大哥教誨。”
而葉凡卻是搖頭：“不過，今天的課程，卻才剛剛開始。”
“剛開始？”恐懼之色一閃而逝，雨裳好容易才從陰影裏走出來，硬著頭皮道，“葉公子請說。”
“哈哈哈~”看到雨裳的表情，葉凡忍俊不禁，輕拍她的肩，“放心，我是實戰派，我的課程，才沒有那麼枯燥。”
葉凡向陣樞邁步，成竹在胸，指著那陣樞開口：“之前狐墨說的，非常有道理……”
身為一個四級陣法宗師，又有百籍收錄的輔助，葉凡當然理解了狐墨的所有言論。
指著陣樞，用自己的理解，化繁為簡。
同時，領悟水武真形的葉凡，對水靈的操控力更是出神入化。
他隻是心念微動，水靈之力便在陣樞上凝聚，一邊以靈氣布陣，一邊深入淺出的講解。
不到一刻的時間，葉凡已將狐墨對陣樞的改進思路，盡數通過實踐展現出來。
“原來，陣法竟是如此簡單的東西！”
通過實踐，再加上深入淺出的化繁為簡，雨裳竟頃刻間理解狐墨的改進思路。
她的雙眸異彩連連，那是沉浸在知識海洋中遨遊的，由衷的充實與興奮。
聽葉凡的講解的，可絕不隻有雨裳一人。
還有諸多路過的女弟子，以及六級陣師狐墨！
路過的弟子們，即使對陣法一竅不通，可在葉凡深入淺出的講解下，她們也各有所得，紛紛駐足沉思，她們何時體會過這樣神妙的感覺？
以她們的資質與修為，恐怕這輩子，也無法體會到醍醐灌頂之感。
可今天，她們體會到了。
不僅醍醐灌頂，還若有所悟，甚至引發自身的思考，開始舉一反三起來。
葉凡的講解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她們被封鎖的智慧。
而被震懾的，又何止是這些路過的弟子？
六級陣師狐墨，青丘山的學霸，亦是滿麵訝異，怔怔不言。
許久，他猛地對葉凡抱拳行禮，身體九十度鞠躬，心誠之至：
“葉小友之才學，我狐墨五體投地！還請葉小友不吝賜教，務必收我為徒！”
狐墨這一禮，驚醒無數夢中人。
“啪啪啪”的抱拳聲響成一片，甚至還有下跪叩拜的聲音夾雜其中。
無數女聲接連響起，絡繹不絕：“葉凡導師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這會兒，輪到葉凡發蒙了，至於這麼大陣仗？
他連忙做起身的手勢：“大家千萬別這樣，我們隻是學習探討，何必行此大禮，不如這樣，改善護山大陣非一日之功，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會在此，屆時，我會一邊改善大陣，一邊將原理講解給大家，學習談不上，隻是互相交流。”
得到葉凡的肯定，眾女眼中盡是滿足：“謝葉公子賜教，我們定會認真學習。”
……
言出必行。
葉凡已連續在廣場兩日。
每天天蒙蒙亮時，廣場上便擠滿了人，年輕女子的芬芳飄香百裏，讓葉凡麵紅心跳了好久才終於適應。
在葉凡深入淺出的講解下，水舞宗諸多弟子的陣法造詣如雨後春筍，穩固提升。
短短兩日功夫，即使是修為最弱的弟子，也能在陣法一道上，有著質的提升。
弟子們盡數入門，成為九級陣法學徒，甚至有相當規模的學生，陣法等級提升至八級，而資質修為最為出色的雨裳，更是晉級為六級陣師。
而本就對陣法一道有深入研究的狐墨，更是突破了六級陣師的瓶頸，邁入五級陣師的領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