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好本事。”葉凡由衷讚歎。
“本事何用?還不是被人套路?”男人嘴角勾起自嘲的笑,“這手鐲裏的東西,無非就是些靈石,低級材料,怎麼,知道要來見我,把貴重品都留在外麵了?我若再年輕十幾歲,恐怕便著了你的道,傻乎乎替你賣命去了。”
心中伎倆被拆穿,葉凡笑的尷尬。
也不好再堅持,隻得承認:“前輩好眼力,在下佩服。”
心中卻在計較得失,這男人,不好忽悠啊。
看來不舍點兒本,他恐怕連一絲興趣都提不起。
“你又在盤算什麼?我勸你收起那些心思,三十年來,想要我出山的人,何止千百?若我願意,我早就離開了,你當真以為這水舞宗小小牢房,能關的住我?”
聞言,葉凡心中讚同,這些,他當然知道。
鳳水舞給他的冊子裏,已經說明了盜聖留在水舞宗牢房的原因:
被水舞宗先輩破了無雙偷技,願賭服輸,約定留在水舞宗牢房終老,此生不見天日。
想到這,葉凡不禁開口:“沒想到,前輩也是一諾千金之輩。”
男人冷笑,笑裏滿是自嘲:“看來你已知曉當年的事。”
“可我知道的不僅如此。”
“哦?”
盜聖抬眼,看著葉凡,頗有興趣。
看著盜聖的表情頗有興致,葉凡決定賭一把。
之前他三番五次提到“我若再年輕幾十歲,必會著了你的道。”
這絕不僅是說說這麼簡單。
試問一個心甘情願關在牢裏三十年的人,哪裏有機會被人套路?
唯一的可能是,他之所以被關在牢中,多半是被人套路了。
於是葉凡開口:“想必,答應當年的比試,你一定佷後悔。”
葉凡一邊開口,一邊注意觀察盜聖的眼。
果不其然,後者瞳孔緊縮,仿佛被觸動了,內心深處最敏感的一根弦。
他長歎一口氣:“說下去。”
猜對了!
葉凡心中欣喜,上下打量著他:“前輩的強大,可不僅僅是無雙偷技,一身修為也是超凡入聖,我若看的不錯,你的修為,可能在入牢前便已突破靈台後期。”
“我當你要說什麼,論修為,我可比不上你,這從你剛進來的一刻,我就已經明白。
我根本看不穿的你的修為,而且,你一身靈氣以玄妙方式結合,幾乎凝為一體,簡直匪夷所思。
若不是看你和眉善目,我絕不敢對你出手。”
葉凡笑了:“前輩自謙了,我這身功力,更多的是機緣巧合,更何況,我也不是水舞宗的人,可偏偏,當年破了你無雙偷技的,卻是水舞宗先輩!我從未聽說過,水舞宗有這樣的高手。”
盜聖笑的輕蔑:“我道你要說什麼,你自己孤陋寡聞,可與我沒有關係,我隻能告訴你,你了解的水舞宗,不過是冰山一角,如管中窺豹。”
葉凡卻是搖頭:“我知道的,當然不僅如此,否則我也不敢在前輩麵前口出狂言,據我所知,三十年前,水舞宗能贏過前輩的人,隻有一人。”
“哦?”話已至此,盜聖終於來了興致,他的眸中盡是精光,“說說你知道的那個人。”
“我想,前輩一定還不知道她的名字。”
盜聖哈哈大笑,笑的淒涼:“你說的不錯,她拿自己的名號與我做賭,賭我下半生光明,我自詡一雙聖手天下無敵,才與她對賭,可沒想到……隻怪我年少輕狂。”
他不住的搖頭,麵上盡是懊悔。
葉凡接著道:“我當然知道,前輩絕非因為自大才才答應賭注,而是因為輕敵。”
此話一出,盜聖的眼瞪的更大:“難不成,你真的認識她?”
葉凡沒有回答,而是接著說下去:“因為那與你做賭的人,根本是個幼稚女童。”
聽到這,盜聖反倒沉寂下來,那是徹底的心如死灰。
仿佛他數十年的人生,就是一個玩笑。
他緩緩開口:“看來,你真的認識她,我以為,她不會出現在世人麵前。”
這會兒,輪到葉凡愣住了。
沒想到,還真是淵雲?
他本來隻是猜猜,打算碰碰運氣,就算猜不對,也能順著套出點話來。
可沒想到,竟真的是她!
這祖師的頑皮,簡直無與倫比,也不知造下多少冤孽。
如此一來,事情反倒變得簡單了?
因為以葉凡對淵雲的了解,她這賭注多半是一時興起,完全是小孩兒遊戲的心態,根本沒必要作數。
可憐這一根筋的男人,居然為了這句話葬送了自己的後半生。
他卻不知道,淵雲可能早已忘了這事。
葉凡苦笑開口:“前輩,你為了這賭注,後半生不見天日,著實有些小題大做了。”
“荒唐!”盜聖卻是怒了,“大丈夫一言九鼎,怎會是小題大做?別說後半生不見天日,就算讓我娶她,我也眉都不皺一下。”
這是哪門子比喻?
但葉凡總算明白他的決心。
搖頭苦笑。
看來要搞定這盜聖,還得讓淵雲祖師親自出馬才行。
葉凡依稀記得,當初淵雲分別之時,給過自己一枚玉簡,可以召喚她。
他對盜聖拱手:“前輩既然執意如此,我也不好打擾,若有閑暇,我會再來與前輩聊聊,屆時,我定不會忘了帶上上好煙草。”
盜聖亦拱手:“小兄弟與我聊得也算投緣,我很期待下次重逢。”
……
葉凡當然沒有放棄。
隻是祖師淵雲不願在水舞宗弟子前現身,所以要召喚她,還得等到夜深人靜。
是夜,月如霜華。
葉凡走出居所,從懷中取出玉簡。
在月光的照耀下,玉簡閃著清冷的光暈,很是好看。
“我記得,召喚祖師的口訣是這樣……”
將玉簡捧起,水屬性靈氣灌入,口中念念有詞,正是召喚淵雲的的口訣。
念畢,葉凡緩緩睜眼。
隻覺得頭大如鬥。
沒錯,頭大如鬥。
仿佛頭上頂著個巨大茶壺,又熱又沉。
難不成?
葉凡抬眼,眼前卻是一片漆黑。
他的眼已被一雙小手捂住。
“猜猜我是誰~”稚嫩的童音在頭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