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凡笑的不懷好意,這是他的習慣,這笑容,既是進攻武器,也是自我保護的屏障。
比如現在,他就正麵臨一個難以麵對的難題。
他隻能這樣笑,才能隱藏心中的動搖。
祖師淵沐,就站在他麵前。
他不斷的告訴自己:我是葉凡,不是葉辰,那無能的病秧子,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可心中難以自控的悸動,和那刻骨銘心的思念,卻不斷衝擊著他的理智。
明明眼前站著的是個刁蠻少女,和他心中溫柔賢淑的形象八竿打不到一起。
可他卻像是入了魔,他的視線中,竟站著一個溫軟似水的女子——雲髻罷梳還對鏡,羅衣欲換更添香。
他仿佛又陷入了記憶碎片之中,身體無法控製。
他已經走上前,握住了淵沐的手,他還伸出手,輕撫她額前的青絲,替她將劉海理齊。
“辰哥,這一次,你休想離開。”
女人的笑意帶著蠱惑,與前世的映像完全不同。
你是誰?
葉凡心中疑問,身體卻沒能問出口。
他的身體就像著了魔一樣,一把抱住眼前的人,親吻著她的脖子,芬芳入鼻,他的頭腦已一片空白。
“乖~”她笑的開心極了,“千年前,我一片癡心,卻被你踐踏於腳下,所以我明白了,就算實力強橫,也毫無意義,隻有拴住人心,才能為所欲為。”
她,竟是入了魔?
葉凡終於明白,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祖師淵沐搗的鬼,這秘塚是她所造,碎片是她所設,就連路琪琪去水舞宗找葉凡,也可能與她有關!
否則,一個嬌生慣養的丫頭片子,怎會放著鼎雲宗大小姐不做,來找葉凡這個窮小子?
“這一切,都是你在搗鬼?”葉凡拚死抵抗,太極之力運轉,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過獎過獎,咦?你竟能以自己的意願開口?”淵沐這才發現不對,可她也沒有過於驚訝,畢竟這一切,都還在她的掌握之中。
“前世,你身體盡壞,薄情寡欲也是難免,我不怪你,不過今生,我看你如何抵抗這青春肉體的誘惑。”
說著,淵沐解開扣子。
“你,你做什麼?”好不容易拾起的理智,再度崩潰,葉凡的身體已不受控製,與路琪琪糾纏在一起。
“葉大哥?”
誰料,就在一切完全失控之時,路琪琪的眸子,竟恢複了一絲清明。
不知是不是未盡人事的身體發出的警告,她的身體劇烈掙紮起來
“該死,沒料到這丫頭片子還未經人事,突然的進犯激發了她的本能,讓她脫離了我的控製。”
“你隻是我的前世,一個死去的人,我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
“給我閉嘴,你一小孩兒懂什麼?”
同一具身體,竟發出截然不同的聲音,語調韻味也各不相同,葉凡看的嘖嘖稱奇。
多虧了路琪琪這麼一鬧,葉凡終於恢複了理智。
心中默念太極口訣,即使無法控製身體,他也能操控靈氣,這便是太極的神妙之處,再加上大道水武真形的操控力,他已然能掙脫束縛,操控體內的靈氣運轉。
“該死,你到底做了什麼?為何你能控製靈氣?這絕不可能!隻要在這秘塚之內,我就是神!”
淵沐的聲音已然發狂,大道的偉力在刹那間爆發,四周的空間已然開始扭曲,強大的空間束縛之力,化作條條靈蛇,將葉凡的手腳纏住。
空間之力形成的靈蛇當然不僅奪取著身體的控製權,更是以不可思議之力爭搶著靈氣的控製。
但即使這空間之力再如何玄妙,又如何能於水係最高境界,大道——水武真形相提並論?
更何況,還有前世冠絕天下的太極。
是以,葉凡隻稍稍感覺到絲絲阻力,身體的靈氣便再度運轉起來,在他的意識操控下,流暢自如的運轉。
“這,絕不可能!”
淵沐的聲音在路琪琪體內響起,但她的心已亂,又分出大量精力與葉凡爭奪,她再也壓製不住路琪琪的身體。
“該死,該死,該死!”
一個愛而不得的女人,千年的努力,卻依舊無能為力,此時的淵沐,已徹底失去理智。
“所以說,千萬別招惹女人。”
這是葉凡兩世的經驗之談。
他雙掌抱圓,一招“乾坤盤球”已經成型。
這一招,正是太極十三式中,最為穩固的一式,同時,也是聚能最強的一式。
龐大如海的靈氣在丹田聚集,整個身體都如同一尊洪鍾。
“一群後生小輩,別太得意忘形!”
淵沐,終於爆出最後的底牌,她的聲音冰冷,仿若寒蘭煉獄,簡直連周圍的空氣,也降低了幾度。
“嗡~”玄妙震動漾開,被葉凡攪亂的空間,竟在刹那間穩固。
而自從這震動漾開,路琪琪的聲音,再也沒能響起過,看來,她的意識已徹底被鎮壓。
“不愧是祖師,我就知道,鳳宗主口中的傳說,不過是片麵之詞,當年精彩絕豔,創出一派功法的天才祖師,怎會真的荒廢修為?原來是和鼎雲宗祖師一樣,另辟蹊徑,走了傳承的路子。”
葉凡心中震撼,對於祖師的才華,他是真心敬佩。
“荒廢修為?”淵沐哈哈大笑,“倒也沒說錯,我的確荒廢了修為,當年為了你,我染指魔族妖術,企圖提升功力,以境界碾壓鼎雲宗,替你奪回萬劍之軀。”
聽到這,葉凡已全部明白:“然而,你卻被他一番絕情之詞徹底斷了信念,隻覺修為再強,也毫無意義,所以才設此大局,創立秘塚,設下記憶碎片,甚至還借用了天機卷的風波,將相關的人都引入局中,為的就是讓葉辰的記憶蘇醒,剝奪我的意誌,讓我徹底變成葉辰,再為你所控。”
“不愧是葉辰的後世,的確聰明絕頂。”淵沐眸中異彩連連,滿是讚許。
可這讚許,也隻持續了一瞬,她的目中盡是惋惜:“隻可惜,你終究不是葉辰,不應該活著。”
“那便手底下見真章!”
“正有此意!”
話已至此,兩人都已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