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最後的碎片

深深呼吸。

此刻,葉凡的頭腦卻是清醒的。

他知道,自己必須放鬆。

可身處這樣的情況,他又如何能夠放鬆?

“有什麼方法,能讓你放鬆?”狐清雪的聲音有些恍惚,她已急到無法思考。

但下一瞬,一股柔軟的力量已翻身爬上葉凡的身體,將他撲倒。

“你做什麼?”葉凡腦袋空空,他不理解狐清雪要做什麼。

眼前,狐清雪精致的麵龐,越來越近,已然占據他整個視線,直到最後,他隻看得到一雙銀色的瞳。

最後,連瞳也看不到了,因為狐清雪已閉上了眼。

口中一陣溫熱,葉凡再也無法開口。

他竟已忘了呼吸。

時間,仿佛在此刻停滯。

也不知過了多久,葉凡才終於想起呼吸來。

他猛抽一口氣,睜眼。

“別,別看我。”

胸口一暖,狐清雪已將臉埋入他的胸膛,她不敢與葉凡對視。

“清雪姑娘,你這是……”

“什麼也別問。”狐清雪聲細如蚊,葉凡能夠感覺到,她抓在自己肩頭的手因緊張而收緊。

葉凡什麼也沒再問,他知道,狐清雪是為了能讓他放鬆才這樣做的。

事實上,他也的確放鬆了下來。

無論一個男人承受過怎樣的痛苦,當他經曆過水乳膠融後,就一定能放鬆下來。

女人,天生擁有讓男人放鬆下來的魔力,神奇的魔力。

“謝謝你。”

此刻,葉凡已有了麵對一切的勇氣。

……

葉凡終於邁出最後一步。

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不再懼怕,因為他已全然放鬆。

當一個人放鬆下來,就算天大的困難也無法將他擊倒。

眼前一陣變換,葉凡已躺上一張樸素的小床,後背麻木,他感覺不到床單的質感,呼吸亦是艱難,他的肺已千瘡百孔。

“這樣下去,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求求你,一刀殺了我。”

葉凡已聽到葉辰的哭嚎,即使是哭嚎,也是無力的,他的身體狀況,早已剝奪他放肆痛哭的權利,他隻是吼的稍微用力一些,仿佛內髒就要裂開。

“辰哥!你不要激動,快放鬆下來。”懷中一暖,一個柔軟的身軀已將他包裹。

葉辰不得不放鬆,他沒有別的選擇。

懷中的女人哭的梨花帶雨:“我又何嚐不想助你解脫?可你知道麼?讓我殺你,簡直比殺我自己還要痛苦,你好殘忍,竟讓我做這樣的抉擇。”

葉辰沉默,他當然能明白她的痛苦。

若給葉辰一把刀,讓他殺了懷中的女人,他當然也做不到。

仿佛是放棄了掙紮,葉辰也不再求死,他就這樣靜靜躺在床上。

從此,他的天地,便是這一張矮床,一方陋室,一個女人。

日子一天天過去,他能夠感受到,女人一天天的憔悴。

日夜照顧一個廢人,還得不到應有的滋潤,她如何能夠堅持下去?就算她的精神願意,身體也不允許。

而且,葉辰還知道,她的憔悴,並不僅僅來自於他這個負擔。

葉辰常常能從她身上感覺到,一股令他不安的氣息。

大道的氣息!

那感覺讓他恐懼。

她一定在尋求著什麼,那定是個諱莫如深的禁忌!

可葉辰卻連開口詢問的勇氣都沒有,他若問,她定不答,他追問,她定痛苦糾結。

而他也不會好受。

他的身體,已經不起情感的波動,哪怕心跳稍快一些,他的內息都會紊亂,內髒都會失調,他已數次在夜夢中驚醒,疼得蜷縮成一團。

他必須避免這些痛苦,否則他一刻也活不下去。

他唯一知道的是,她想複仇。

……

日子還在流逝。

已經五天了,她除了每日送來三餐外,就再也沒多待一刻,她的麵容早已憔悴,眼神也有些恍惚,她一定是瘋了。

葉辰多想告訴她,他一點也不想讓她報仇。

他甚至不希望她照顧連殘廢都不如的自己。

可他也知道,她絕不會同意。

“我要怎樣才能拯救你?看著你日漸憔悴,你知道我有多痛苦?我連昔日那樣的痛苦都熬過來了,可卻險些熬不過這份擔心和心疼。”

……

日子還在過。

葉辰似已麻木。

他麻木的張嘴,麻木的看著那個同樣麻木的女人一勺一勺的喂他吃飯。

他的舌頭早已感覺不到味道,但他還是咀嚼著咽下去。

他的胃,無法消化未咀嚼的食物。

這樣的日子,還得過多久?

我已受夠了。

誰來救救我。

……

鼎雲宗,大師兄居。

馮安旭已坐在床榻上很久。

他想不通,為何自己畢生修得的劍道,在那個男人的麵前不堪一擊,連他的汗毛都傷不到一根。

他如何能甘心?

可又要如何突破?

他沒有頭緒。

這些事情,他隻想了幾個時辰,可他的頭發卻已花白。

兩世為人,他都沒有如此糾結過。

有什麼方法,能讓我戰勝他?

他問自己,卻得不到答案。

他的頭腦依舊空空如也。

“不好了!大師兄,宗主,宗主他失蹤了!”

宗主?宗主是誰?跟我有關係?

馮安旭煩到不行。

但那弟子卻已闖了進來:“大師兄,宗主不見了,我找遍整個宗門,都沒見到宗主的影子,就連他平時放在禁製陣法裏的儲物手鐲也不見了,若非重大事情,他絕不會動用這手鐲的。”

馮安旭已煩的想要殺人,可莫名的對那手鐲起了興趣。

直覺告訴他,這手鐲裏,定藏著能讓他突破的機緣!

好吧,讓我想想,宗主叫什麼來著?

馮安旭很不情願的開始思考。

鼎雲宗現任宗主,似乎姓陸,叫什麼呢?

嘖。

想不起來了。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說。

“帶我去宗主房間。”

馮安旭沒好氣道。

“是,師兄。”

奢華的雙層大屋,兩個雙層之屋相對。

馮安旭就站在兩屋之外。

他覺得強迫症已犯了。

這屋外的陣法是什麼鬼?抄襲我前世創下的護山大陣?

抄就算了,還抄的不倫不類!劍道玄妙盡數繞過,術數玄學一竅不通!

完完全全成了一個空架子,這種廢物陣法,連解開它都是一種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