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
視線中，狐清雪的表情有些僵硬。
葉凡卻沒管那麼多，上前捉住狐清雪的手，將凝聚的靈氣球塞給她。
不顧她抗拒的眼神，轉身投入標記有記憶碎片的地點。
狐清雪低頭，看了眼手中的深紫色靈氣球，一陣哭笑不得，如此高濃度的水之靈氣，甚至還蘊含大道法則，你是想讓我一球砸爆你的頭？
狐清雪沒好氣的撇嘴，直接將靈氣球扔入無盡宇宙，這種東西，我可不敢要！
靈氣球直接爆炸開來，道道波動摧枯拉朽。
狐清雪心痛不已，有這麼多靈力，倒是留著對付強敵啊，留給我打你，對自己這麼狠的？
葉凡卻已聽不到這些。
眼前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劇烈的疼痛從下腹傳來，讓葉凡幾乎暈厥。
“到底，發生了什麼？”
完全沒能料到，前世記憶會以重傷的形式呈現，從滾草地到穿腸爛肚，這差距可真大。
難不成，我要以這樣的方式經曆整個過程？
葉凡已開始後悔，這太難了。
然而，不給葉凡接受的時間，
眼前，不知何時已經站了四個男人，黑衣蒙麵，雙腿半蹲，重心壓的很低，單手持利刃。
漆黑的暗室中，他們的眼，仿佛狩獵的豹。
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葉辰，將你的萬劍之軀交出來，饒你不死。”
葉辰，應該是說我，而我，似乎有著特殊體質，萬劍之軀。
身後的人又是誰？
當葉凡問出這個問題時，他的身體也隨之轉身，他並不能控製身體，但前世的自己卻恰好轉頭。
眼前，一個男人身披華美道袍，正是鼎雲宗高層弟子。
葉辰的牙關緊咬：
“鼎雲宗，林百元，你身為宗主關門弟子，掌握一宗資源，還不夠？嗚～”
右肩劇痛不已，林百元的一道劍氣已打在他身上。
“我林百元做事，輪得到你來過問？你隻需乖乖站好，待吾等將萬劍之軀剝奪，然後乖乖做一個廢人，你放心，我鼎雲宗完全有能力負責你的下半生，不會讓你受苦。”
森冷之意從後背爬升，那是四柄利刃的寒意，四個黑衣人，已經步步湊近。
“你們這樣做，就不怕遭報應，不得好死？”
“報應？”林百元竟是愣了一下，接著笑出聲來，“居然跟我說報應，你還是小孩子麼？別等了，給我動手！”
“啊啊啊啊！～”葉辰叫的歇斯底裏，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後背傳來。
挖心，掏肺，取出脊柱，拉出經脈，最後，再用人造器官代替，一刀一刀，精準而麻利。
“啊啊啊～”疼痛已超過忍耐的極限。
嘶吼之後，葉辰已失去了意識。
可葉凡卻沒有。
他依舊作為一個旁觀者，在軀殼之內，清晰的感受著，陣陣疼痛直接從體內爆開。
倘若此刻葉凡有身體，又有人能看著葉凡，就會發現他全身的血管都在爆起，心跳也幾超越凡人的極限。
好在，就在葉凡即將崩潰時，一股柔和的力量從心口升起，溫暖，柔軟，仿佛母親的懷抱。
葉凡不知那是什麼，但此時此刻，這股溫軟已成為他最後的救命稻草。
他一把抱住那股溫軟，使出吃奶的勁，越來越緊，仿佛稍稍放鬆，便會失去。
時光流逝。
也不知過了多久。
葉凡才終於睜開眼。
全身濕冷，那是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盡數貼上身的感覺。
他的頭腦還無法思考，隻能感覺到懷中的溫度。
“到底是什麼樣的幻境，能讓你痛苦成這樣？我還以為你會死。”
清冷之聲自懷中響起，語調裏滿是擔憂。
葉凡本能的低頭，唇卻碰到了雪白的銀絲，陣陣發香撲鼻。
是狐清雪？！
葉凡本能的想要起身，但他的身體卻不聽使喚，劇烈的疼痛已讓他全身麻木，雙手也僵硬到無法動作。
“別動！”後背一緊，狐清雪竟將他摟的更緊，“就這樣抱著我，慢慢放鬆，等心跳和血流恢複！”
柔如水的聲音，卻有著堅如鋼的決心，讓葉凡不得不遵從。
事實上，他也不得不遵從，因為經脈的劇痛已經從四肢百骸傳入大腦。
幻境給他造成的精神傷害，實實在在的反應在肉體上。
他不得不放鬆神經，否則，他不知道會引起怎樣的後果。
懷中，狐清雪的聲音傳來：
“你知道麼？你現在的狀態非常糟，也不知你承受了怎樣的痛苦，你全身的經脈都在緊繃痙攣，血管緊縮導致血流不暢，心髒也承受著巨大負荷，若不是我抱住你，讓你放鬆，你可能早已暴斃！”
葉凡當然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他根本不敢回憶自己經曆了什麼。
他很想道謝，但卻無法開口，他的血流還未恢複，神經也無法控製口腔。
身後的手輕拍著背：“什麼也不用說，安心，放鬆。”
感受著狐清雪的溫度，葉凡很安心。
經曆過劇烈的痛苦後，如潮的困意湧上頭腦，他已控製不住眼皮。
……
葉凡再次醒來的時候，狐清雪已經起身，她背對著他，看著浩瀚星海。
此刻，葉凡已經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安穩，和諧，他的身體是暖的，身上披著白色皮襖，那是狐清雪的，上麵還有她的氣味。
他終於能夠站起，輕輕走近狐清雪，將襖子披上她的肩。
狐清雪這才回過神來，輕道：“你終於醒了，什麼也不用說，什麼也別告訴我，我知道，你不願回憶起幻境裏的經曆。”
心中一暖，葉凡不自覺的微笑，好一個善解人意的女孩。
“姑娘的好意我心領了，今日虧欠姑娘的，來日定當加倍奉還。”
狐清雪卻不以為意：“還道不必了，你也沒做什麼，我狐族不似人類女子，隻是親親抱抱，還不至於要你負責。”
“啥？親親抱抱？我不僅抱了，還親了？”
“並沒有，我隻是舉個例子，人類就是麻煩，這也要咬文嚼字？”
“那就好”葉凡鬆了口氣，但隨即覺得不對。
他的鼻子還留有狐清雪的發香。
好像，似乎，親了頭發？
不過，問題倒也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