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心結
梨落隻覺得自己睜眼也不是，閉眼也不是，猛地對上帝煌羽好整以暇的臉猛地醒悟過來。
怪不得尊上突然想起自己來了，原來是為了讓自己給夜姑娘出氣啊。
梨落抽了抽嘴角，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真的承擔了太多了。
“夜姑娘，帝君和夜族長回來了。”
梨落眼尖的看到遠方一金一黑兩個身影，眼睛一亮，趕緊轉移夜無憂的注意力。
夜無憂身子一僵，然後她就感覺自己的腰被人攬在懷裏，隻聽帝煌羽低聲道：“不想見他們本座就帶你回九重天。”
回九重天也會看到她們的吧。
夜無憂搖了搖頭：“算了，總有一天要麵對的，擇日不如撞日。”
“好。”
帝煌羽眼眸染上笑意，輕聲道：“放心吧，本座就在你身後，隻要你回頭就能看到本座。”
夜無憂眼神一頓，神情有些飄渺起來。
“去吧，本座在你後麵，害怕了就回頭，隻要回頭就能看到本座。”
耳邊響起同樣一句話，依舊是帶著笑意，帶著懶意的，那是一萬年前帝煌羽說過的話，她當時是怎麼回答的了？
她記得，她轉頭不放心的喊道：“那你一定要站在我能看到的地方！”
她也聽到帝煌羽說：“好。”
可是後來她轉頭了，身後卻沒有帝煌羽的身影，她想回去找，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同樣的話，同樣的人，夜無憂回過神來抿了抿唇，轉頭對帝煌羽輕聲道：“好，如果我看不到你……”她話鋒猛地一轉，帶著殺意道：“那你就等死吧！”
哼！
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單純的小公主了！
負她？那就去死吧！
夜無憂陰惻惻的看著帝煌羽。
帝煌羽：“……”
他難得無言了一下，然後笑著揉了揉夜無憂的頭，寵溺道：“不會的。”
“哼！”
下一秒，那一金一黑的兩個身影落到夜無憂麵前，在看到她完整的站在那裏時，兩個人身子都僵硬了一下。
夜無憂掃了帝君的腹部一眼，皺著的眉頭鬆懈下來，而後麵色平靜的看著兩人，輕輕的彎了彎身子。
“帝君，夜族長。”
帝君和夜無殤的眼裏閃過黯淡之色，然後趕緊擺手：“不用多禮，不用多禮。”
夜無憂直起身子，轉頭看了帝煌羽一眼，剛要開口，就見帝君的唇動了動，於是她閉上嘴，安靜的等著帝君開口。
“那個……”
“那個……”
帝君和夜無殤同時開口，而後瞪向對方，半響，夜無殤擺手：“算了算了，你先說吧。”
帝君抿了抿唇，對夜無憂道：“無憂，那個……你……住哪兒？”
夜無憂一愣，沒想到帝君會問出這麼一個問題來，轉頭看了帝煌羽一眼，幹咳一聲，剛要開口，一隻手伸過來，把她攬在懷裏，輕笑道：“自然是九重天了，這個帝君就不用擔心了。”
這怎麼能不擔心！！
帝君幾乎立馬就炸毛了，和他一起炸毛的還有夜無殤，兩人從來沒有這麼同步過，可是此時卻異口同聲的道：“不行！”
夜無憂：“……”
帝君瞥了夜無殤一眼，穩了穩自己的心神，鎮定道：“無憂，你年紀還小，住在九重天幹什麼？十重天本君命人給你收拾一下，都是你的！”
夜無憂抬眸：“之前連禾住在哪兒了？”
“……”帝君不說話了。
連禾住哪兒了？當然是十重天了。
他剛剛嘴一快，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此時有些懊惱。
隻聽夜無憂清冷道：“我自來時就住在九重天了，住的挺習慣的，就不換了。”
她這麼說，帝君也不好在說什麼，隻能閉上嘴巴，然後看向夜無殤。
你不是有話說嗎？
說吧。
誰知夜無殤看了夜無憂一眼。然後問道：“你娘……”
“我娘有一魄在我體內，已經和我的魂魄融合了，所以我才有她的氣息。”夜無憂沒等夜無殤問出口就說了出來。
她知道，夜無殤比起關心她來說，更關心夜若若。
夜無殤心思被拆穿，老臉難得一紅，不好意思的道：“孤不是那個意思。”
“無憂，之前是父君對不起你，對你的關心……太少了，以至於讓那個假貨鑽了空子，都是為父的錯，你想怨就怨吧。”
帝君猶豫了一下，還是放下了自己身為帝君的麵子和架子以及身份，對夜無憂輕聲說道。
夜無憂一愣，似乎沒想到自視甚高的帝君能夠對她低頭，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人總是這樣，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在做錯了後才開始後悔，在傷害後才想起補償，那怕是萬神之首的帝君也毫無例外。
夜無憂複雜的看著帝君，然後歎了口氣，說道：“我沒怨過你，從前是我愚蠢了，他們說您喜歡乖巧聽話，溫柔大方的女孩子，所以我便裝作那個樣子，希望能夠獲得你的關心，以至於後來所有人都認為我是那個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公主。
他們都不曾了解我的真麵目，所以才造成了我出事之後，被人冒充而不被所有人發現的原因，我不怨你，我隻怨我的執念，況且你對連禾……很好。”
好到她恢複記憶之後都在自嘲，如果是你，你可以裝一萬年嗎？如果裝不下去了，他還會對你那麼好？
“還有外公，我知道，我在外公心裏總是有一根刺，您認為是我的存在才害的您的女兒香消玉殞，您怨的不隻有十二重天，還有我，所以我從小就不想去夜族。”
夜無憂自嘲的笑了笑：“我雖然身份尊貴，可是卻還是小心翼翼的討人歡心，迷失了自我，現在挺好的，夜無憂才是真正的我，所以兩位不用自責。”
帝煌羽將手搭在夜無憂肩膀上，無聲的給予她力量，夜無憂轉頭對他笑了笑。
帝君和夜無殤閉了閉眼睛，聽到夜無憂這些話心中簡直不是滋味兒到了極點！
他的女兒，他的外孫女兒！
原來自己才是傷她最深得人！
怎麼能不自責？
怎麼能不愧疚？
他們隻感覺自己的臉和心火辣辣的疼。
夜無憂把該說的都說了，他們怎麼想她就不管了，於是轉移了話題。
“你們剛剛是去追怨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