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壕哥,你怎麼看?到底是不是那黃氏部落的人?”在路上,葉天嘯開口問道。
葉天壕小心抱著葉淩驍,生怕令他難受,皺著眉頭,對於此事,他也是極為費解。
黃氏部落也是在這一片草原之上遷徙,生存,與葉氏部落不同的是,這黃氏部落在草原上生活了上百年,代代傳承,族中強者眾多,占據著大量的牧草地。
但是幾十年前,葉天壕的父親,葉震林,隻身一人來到了這片草原,單槍匹馬,打下一番業績,創立葉氏部落,從黃氏部落那裏搶占了不少肥沃的地域。
當時的黃氏部落,部落中唯一一名達到了‘脫胎三境’的強者,壽元到了盡頭坐化,部落中並沒有什麼高手,正處在青黃不接的時刻,而葉震林乃是貨真價實的‘脫胎三境’強者,自然是無人能擋。
黃氏部落有心除掉葉震林,但奈何實力不夠,在幾次爭鬥中,損失慘重,最終隻得眼睜睜看著葉震林的部落迅速擴大,占據了大片地域。
而葉氏部落,在葉震林的帶領下,也是飛速發展,有了如今的規模,比起那黃氏部落,也是不逞多讓!
就在二十年前,黃氏部落終於也是有著一名絕代天才,晉入了那‘脫胎三境’,黃氏部落因此信心大漲,對葉氏部落展開了瘋狂的進攻!
當年兩大部落都是損傷慘重,最終,那黃氏部落的脫胎高手與葉震林展開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兩人激戰三天三夜,以兩敗俱傷為結局,那黃氏的天才重傷垂死,幾乎被廢了,而葉震林更是在戰後兩天就心脈寸斷而死。
從此,這兩大部落才是真正結下了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然而,兩大部落平時在草原遷徙,活動,總會有相遇的時候,這些年來,因為爭奪地盤,搶奪資源等等原因,又是爆發了不下十數場戰鬥,有大有小,各有傷亡。
所以,此次的壕溝事件,葉天嘯才會第一個想到黃氏部落,畢竟,除了黃氏部落,他葉氏部落,與周邊其他部落的關係,都還是不錯的。
“我也不敢斷定是不是黃氏,他們來壕溝這裏,還打暈了淩驍,難道是為了恐嚇?可是最近並沒有發生什麼啊!”葉天壕還是想不通。
的確,兩大部落每一次的碰撞,都是有著大大小小的原因,像這一次,無緣無故就派人前來挑釁的事情,還從來沒有過。
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葉天壕歎了一口氣,這些年來,他也是心力交瘁,不但要時時防備著黃氏,還要想辦法突破到‘脫胎三境’,這個族長,當的很不容易。
然而,他卻是怎麼也沒有想到,其實,壕溝中的景象,是他的懶惰的兒子,葉淩驍造成的。
不過,就算葉淩驍這麼說,恐怕他也不會相信,葉淩驍有著幾斤幾兩,他可是十分清楚的,區區煉體三重天,恐怕是做五十個俯臥撐都堅持不住吧!
一行人心事重重,回到了帳篷區。
遠遠的就可以看到張筱菀站立在帳篷外麵,麵色緊張的向這邊望著,剛才葉天壕的突然爆發,以及那一聲呼喊,令得她憂心忡忡,眼裏似乎還有著淚花打轉。
看到丈夫抱著兒子,她用長滿了厚厚老繭的手提起所穿的羊皮裙,赤著腳,就這樣飛奔跑來。
“天壕,淩驍他怎麼了!”張筱菀大口喘著粗氣,看到丈夫懷中昏迷的兒子,擔心的淚水嘩嘩流淌著。
眼前這兩個男人,是她生命中最為重要的兩個男人,就算哪一天要她的命來交換這二人的安全,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看到妻子焦急的模樣,葉天壕麵色略有緩和,伸出粗糙的大手,為妻子抹去了眼淚,並將她摟到懷中。
“沒事的,淩驍沒有受傷,隻是嚇暈了過去,現在,一切都好了,筱菀,放心吧。”一隻手輕輕拍打著妻子的後背,一隻手抱住葉淩驍,此刻,這一家三口顯得無比和諧,如果可以,張筱菀真希望時間永遠定格,三個人永遠平平安安在一起。
在她心中,隻要丈夫和兒子能夠好好的,就是晴天。
“我們回去吧。”葉天壕開口,摟著妻子,抱著兒子,此刻,他也不是什麼‘靈胎境’強者,隻是一個丈夫和父親。
一行人往回走著,到了帳篷內,葉天壕輕輕將葉淩驍放在了羊皮地毯上,又安慰了張筱菀一番,這才走出了帳篷,去和葉天嘯商討事情了。
葉淩驍心中一聲歎息,躺在父親懷裏的感覺真的很好,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可是,自從長大了,要修煉了,自己的不爭氣,引起了父親的反感,他就再也沒有抱過自己。
葉淩驍清楚的記得,一次又一次,父親看向自己時,失望的眼神。。。
張筱菀坐在一旁,這樣看著葉淩驍,眼中依舊擔憂,雖然葉天壕已經說了,葉淩驍隻是受到了驚嚇,沒有什麼大礙,但她還是不放心。
這一點,天下間的母親都是一樣。
一間帳篷內,葉天嘯,葉天壕,葉天翔,三人坐在一起,討論著。
“這一次的事情,十分蹊蹺,我有一個猜想,對方本來是想要去壕溝做些什麼,但正巧碰到了淩驍,或者,被淩驍發現了,他就施展了攻擊。”葉天翔皺著眉頭,作為部落智多星,他提出一個猜想。
“可是,淩驍根本沒有受傷,剛才我檢查一番,甚至發現他的身體強度有所增加,好像是達到了煉體四重天!”葉天壕說道。
“對,這也是我所疑惑的,對方沒有傷害淩驍,隻是在壕溝的土牆打出一個洞,然後就走了,如果真的是黃氏部落所為,這樣做的目的又是什麼?是挑釁嗎?”葉天翔繼續說道。
“難道是他們想要恐嚇我們?以淩驍的安全為威脅?”葉天嘯出言,他臉上也是沒了笑容,就在中午,憶兒又發病了,葉天壕緊急派葉大彪帶領一幫地靈境的好手去那‘迷霧黑森’采集‘無心草’,為憶兒熬藥,再加上葉淩驍的事,所以,葉天嘯此刻也是笑不出來了。
幾人又列出幾種可能,又都是被一一否決。
一番討論無果,歎了一口氣,葉天壕說道:“哼,我倒要看看,是誰趕來挑釁我葉氏!不管有什麼招,我都接著!”
一旁葉天翔打趣道:“壕哥,別想了,說不定那壕溝中的大洞,是淩驍打出來的,然後他脫力,這才昏迷了過去!”
雖然這隻是玩笑話,但卻一下子戳中了真相!唯一不同的就是,葉淩驍並沒有脫力,而是裝暈。
不得不說,葉天翔思考問題,總能夠從別的角度去看,不像葉天嘯,一開始就是先入為主,以為是黃氏部落,鑽進了牛角尖。
“好了,都回去吧,大家都小心點,今晚我會守夜,明天還要將八極拳傳授給這幫小子,不知他們能夠學到幾分啊。”葉天壕呼出一口氣,說道。
葉天嘯,葉天翔聞言也是點頭,走出了帳篷,這間帳篷是葉天壕專用的修煉帳篷,平時部落中一些大事,也都是在這裏商量的。
葉天嘯走出帳篷,目光望向遠方,看向火紅的夕陽,正緩緩墜落下地平線,遠處,幾道身影正向著這邊趕來。
是大彪他們回來了!
心中鬆了一口氣,葉天嘯急忙迎了上去,每次去迷霧黑森,都是一次考驗,顧名思義,在那森林中,布滿了黑色的迷霧,又有毒蛇猛獸出沒,十分危險。
但為了醫治憶兒的病,就必須去那迷霧黑森采摘無心草!
遠處,夕陽的餘暉灑落,葉大彪兩米多高的壯碩身軀正向著這邊走來,在他身後還跟著部落裏的幾名弟兄,葉天嘯走了過去,但隨著距離的靠近,他卻是明顯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勁。
嘭!
隻見葉大彪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後,便是壯碩的身軀搖晃了兩下,伴著一聲沉悶的響聲,砸倒在了地上!
“大彪!”
“大彪哥!”
在他身後的兄弟們都是悲痛驚呼,仔細查看,在他們身上,也是隱約有著傷口,血跡,隨著葉大彪的暈倒,在他後背,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也是暴露在眾人眼前,甚至還在流著鮮血!
葉天嘯一聲驚呼,快步上前,一下子就是看到了葉大彪背後觸目驚心的傷口,強行鎮定心神,又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生命危險後,他這才平靜了一些。
目光抬起,他再度發現,後麵一個弟兄,還背著一個血跡斑斑的人影,身上的羊皮衣服破爛不堪,臉上,身上全是抓咬的痕跡。
“嘯叔,阿洋,他,他。。。”背著人的那名男子麵色悲痛,話說到一半,便是忍不住哭了起來。
葉天嘯心頭一震,伸出手探了探鼻息,隨後,便是眼瞳驟縮,因為,那被稱為阿洋的男子,此刻已經是沒了呼吸。
葉天嘯閉上眼睛,心頭滿是自責,都是為了給憶兒采藥,才會發生這些事的!都怪自己,自己跟著去,或許就會沒事了!
“誰幹的。”這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出現,開口嘶啞說道。
這三個字說的沒有任何怒意,仿佛是漫不經心的隨意一問,但所有人都是可以察覺到,這句話中包含的那無盡殺意,冰冷徹骨,有如深冬的冰錐,刺在人的身上,一時間,所有人都是感覺全身被針刺一樣難受。
抬頭望去,夕陽徹底落下,最後一道微光照在了這個男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眼神平靜,但是任誰都可以感覺到,那股煞氣。
那殺氣,幾欲衝破天際,殺到日月無光,天地色變,正是葉天壕!
顯然,這一次,葉天壕,是真的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