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斷續膏,對治療筋骨的傷勢有奇效。用止血生肌散處理好傷口後,再將斷續膏敷上,數天之內就可以將斷掉的筋骨重新接上,你應該也用得上。”說著,蕭陽又指向了另一個寬口瓷瓶,張大海的目光也隨之轉了過去。
在戰場上,除了槍傷外,跌打磕碰也是少不了的,比如說炮彈爆炸產生的衝擊波,能夠把人體撞出幾米,甚至十幾米遠,巨大的力量撞在身上,骨斷筋折是免不了的。這種傷比其他外傷更難治,因為筋骨折斷的人行動能力會受到極大的影響,很多時候,他們都會被拋棄,任由自生自滅。這很殘酷,但卻是現實,因為如果不將他拋棄,受到拖累的可能就會是整個團隊,會有更多的人因此而喪命!
張大海就親身經曆過這樣的事情,他到如今都還清楚地記得,在一次戰鬥中,一個戰友被炸斷了雙腿,拿槍指著自己的腦袋逼其他人離開的那一幕!當時他跟其他戰友一樣,恨不得腿斷掉的是自己,但他們除了紅著眼睛離開,其他的什麼都做不了!每當想到那種無助的感覺他就要抓狂!
但如今,有了斷續膏,也許再也不用承受那種痛苦了!張大海的手微微顫抖著將瓷瓶抓在手裏,輕輕地摩挲著。他不懷疑斷續膏的藥效有沒有蕭陽說的那麼好,就像不會懷疑止血生肌散的效果一樣,他相信蕭陽。
蕭陽沒有當過兵,也沒有張大海那麼深的感觸,他將這些東西給張大海隻是希望他能夠在戰場上保住命。因此,很快,他又將手指向了下一個瓷瓶:“止血生肌散和斷續膏都是外傷用藥,這瓶固元丹則是治療內傷的。如果出現內髒移位或出血的狀況,服下一顆就能夠將傷勢穩定住。當然,也隻是穩定住,還需要通過其他方式治療,這點你可別弄錯了,不然留下後遺症就麻煩了。這裏有一百顆,應該夠你用一段時間了。”
固元丹,雖然還不是真正的丹藥,但已經非常接近一品丹了。實際上,能夠將普通人內傷完全治好的丹藥蕭陽也能夠輕鬆地煉製出來,不過那就超出普通人的理解範圍了,不管是對他還是對張大海都沒有好處。
蕭陽拿出的這三種藥可以說是張大海最需要的,有這些東西,他在戰場上保命的能力大大增加,隻要不是被一擊斃命,基本上就能活下來。不過,蕭陽也沒存了僥幸之心,戰場上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萬一張大海真的遭遇了致命危機,他不得後悔死?所以,他又從口袋裏掏出另一件東西向張大海遞了過去。
“大海,這塊玉佩你拿著,貼身佩戴好,任何時候都不要取下來!”
“玉佩?”張大海正沉浸在三種傷藥所帶來的巨大喜悅中,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往蕭陽手中看了過去。隻見在蕭陽手心,一塊潔白如羊脂,嬰兒拳頭大小,被一根銀色的金屬鏈子穿起來的玉佩靜靜地躺著,玉佩呈橢圓形,上麵沒有雕刻任何圖形,光滑一片,若仔細看卻能發現,在玉佩內部隱隱有一道道金色的線條穿梭,但凝神去看時卻又什麼都看不到了。
“陽子你在開玩笑吧?我要這玩意兒有什麼用?”就算不太懂玉石,張大海也看得出來這塊玉佩價值不菲。但這不是他考慮的主要因素,在他眼中,幾個瓷瓶裏的傷藥比這玉佩珍貴多了,而且對這種純粹裝飾,沒有一點實際價值的東西,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當然有用,以後你會明白的。別忘了,一定要貼身帶著,不要取下來!”蕭陽臉色嚴肅,又重複了一遍。
看蕭陽不像開玩笑的樣子,張大海又仔細地看了玉佩幾眼,結果還不是什麼奧妙來。不過既然蕭陽說得這麼正式,他也不好再拒絕,隻好將信將疑地接了過來,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見此,蕭陽臉上才重新露出了笑容。這可是他精心打造的一塊護身玉符,比給家人的那幾塊還要高級,就算張大海被子彈直接命中也能保他安然無恙。畢竟張大海麵臨的環境比家人險惡多了,和平的生活哪裏能跟槍林彈雨相比?有這塊玉符保護,蕭陽才能對張大海的安全放下心來。
“好了,還有最後一件東西了。”一邊說著,蕭陽一邊伸手從小箱子裏拿出一把尺許長的匕首,向張大海遞了過去。
“這是?”其實,注意力從三個瓷瓶上移開後,張大海就注意到了這把匕首,隻是他不明白蕭陽把它給自己是什麼意思,難道還擔心自己在部隊裏沒有武器嗎?
“師門傳下來的,我也用不到,看它挺鋒利的,給你倒是比較合適。”蕭陽聳了聳肩膀,一臉不在意地道。實際上,這把匕首跟那幾瓶傷藥一樣,是他特意為張大海煉製的,雖然不入法寶之階,但絕對稱得上“神兵利器”,吹毛斷發不在話下。
“哦?”帶著疑惑,張大海將匕首從黑色的刀鞘中抽了出來,在手裏掂了掂,又打量了一眼,雙眼就是一亮,情不自禁地讚歎道:“好刀!”
這把匕首長一尺出頭,其中刀柄約有四寸,刀身六寸有餘。刀柄上包著不知名的木料,摸上去有些滯澀,防滑性極好,而且握起來非常舒服。刀身則呈灰黑色,在明亮的陽光下也沒有絲毫反光,刀刃線條極其流暢,一看就知道,不管是切削還是劈砍都會非常省力,在刀背上,一排細密的鋸齒看上去頗為猙獰,鋸齒下則是一道深深的血槽,刀身中前部還有一個剪切孔。總得來說,除了略長之外,跟部隊裏配發的軍用匕首沒有太大的區別。
不過張大海跟武器打交道多了,用過的匕首沒有十把也有八把,一入手,他就察覺到了這把匕首的不俗。雖然還不知道鋒利程度如何,但僅憑舒適度就是一把難得的好刀了。
“嗯,你用得順手就好。不過這東西不能帶進客艙,過不了安檢,回頭跟你的行李放在一起吧。”看張大海還在愛不釋手地把玩,蕭陽笑著說道。
“好,那陽子你回去吧,我進去了,回頭電話聯係!”點點頭,看蕭陽沒什麼事了,張大海就打了個招呼後,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一路順風,有事給我電話!”一起下車把張大海的行李拿下來後,蕭陽跟張大海重重地擁抱了一下,目送他走進候機樓,然後轉身開車而去。
…………
回到家後,蕭陽本來準備再待一段時間,等小妹開學的時候再跟她一起回杭城,但沒想到,幾天後,一個突如其來的電話就打斷了他的安排。
“你好,是蕭醫生嗎?”
“哦,是李先生啊,好久不見,最近可好?”雖然已經過去了幾個月,但蕭陽的記憶力非常強大,立刻就聽出了這個聲音的主人正是身具九陰絕脈的李真如的父親李興業。
“蕭醫生還記得我?嗬嗬,很抱歉打擾你了。”李興業的聲音帶著驚喜,似乎還輕籲了一口氣,顯然對蕭陽還記得自己很高興。
不過蕭陽卻聽出在這股欣喜下掩蓋著的焦慮,因此也沒多寒暄,直接問道:“李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李興業本來還打算先聊幾句,拉近一下關係再開口,沒想到直接被蕭陽點破,讓他頓時就是一愣。不過他也非常人,一頓之後就恢複了正常,苦笑一聲,開門見山地道:“蕭醫生,那我就直說了,這次打電話是向你求助的,你能到燕京來一趟嗎?”
“燕京?”蕭陽一聽就明白了,李興業家裏肯定是有病人想要請他幫忙治療,不過他也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先問道:“能把病情跟我說說嗎?”
電話那一端,李興業心中暗讚蕭陽的靈醒,跟聰明人說話就是省事,不用說透對方就全明白了。當下,他也不遲疑,直接把事情和盤托出。
原來,李興業的父親今年已經九十多歲高齡,雖然平日非常注意保養,但畢竟年齡大了,而且身上有老傷,身體狀況越來越差。前幾天過年的時候,老爺子一高興,不顧家人的勸阻多喝了幾杯,當時還沒事,晚上卻突發腦梗塞,昏迷不醒,住進了醫院。
按說腦梗塞不算很難治的病,但老爺子的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了,李家幾乎將燕京的所有名醫都請了一遍,但誰都沒把握敢為他動手術,現在隻能勉強維持住生命,別說治愈,連讓他蘇醒過來都難以辦到。
這兩天,整個李家都在為這事發愁,李興業在沒有辦法之下突然想到了治好他女兒的蕭陽,抱著萬一的希望打來了這個電話,希望蕭陽能去看一看,隻要有一分希望他都不願意放棄。
聽完李興業的講述,蕭陽沉吟了起來。李父的病情,腦梗塞隻是誘因,真正的原因還是他的身體機能嚴重老化,這個問題必須要解決,否則就算將腦梗塞的問題處理好,李父也會元氣大傷,支持不了多久的。
老實說,這是個費力不討好的事兒。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誰也無法逆轉,想要讓李父老邁的身軀重新恢複生機又談何容易?
不過,在經過一番思考後,蕭陽還是決定答應了下來。原因無他,就是看李興業順眼!從之前跟李興業的接觸以及他剛才的話中,蕭陽看得出來他家世不凡,但在他身上卻沒有半點世家子弟的高傲,而是能跟他平等相交,就憑這一點就值得他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