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偃旗息鼓

許凡通過茶三的視野見識到了這一幕。

那白狐突然出現在龍車之中,如一道白光,卷走六皇子身下之物,破窗而逃……

許凡嘴角不由自主咧開了一抹笑容,心道:“霍雨晴果然沒讓我失望。六皇子變成了個閹人,我倒要看看,大炎如何咽下這口氣。”

暴雨拍打街麵,泥土氣息洶湧。

秦安坐在馬背上,聽著六皇子的慘叫聲,麵沉如水,吐出一字:“走。”

蘇秋兒收回月輪槍,一抖槍身,震出圈圈水渦,槍尖血水盡數灑落。

她銳利如刀的眸子瞥了白狐一眼,再未看第二眼。披著一身雨水,轉身而去。

似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龍車離去了。

霍尋遠遠瞧見這一幕,愕然瞪大眼睛,驚道:“那是……白大仙?”

夫婦倆慌忙奔了過去,到了跟前,隻見白狐兩眼翻白,氣息已絕,嘴巴裏叼著一塊不可名狀之物。

千萬根煞氣細針穿梭其屍體之中,轉眼間,便將屍身攪成一灘血水。

霍尋見白大仙身死,本來極為震怒,但看到其口中所叼之物,神色變得怪異起來,抬頭看向消失在雨幕中的龍車,苦笑搖頭。

“那三十車靈獸骨的生意,是做不成了。”

他伸出兩指,閃電一般出手,將僅存的狐狸尾巴夾了出來。

一甩手,蕩開尾巴上的黑色煞氣。

感受到煞氣中龐大的能量,他忍不住驚歎道:“那女娃好厲害呀,年紀輕輕就可以封鎖空間了,還能把‘針’用到‘百息不止’的境界。白大仙接近三變的實力,竟連她一槍都敵不過。”

張氏接過白大仙的尾巴,吐出一口氣,形成一張青色紗幕將尾巴包裹起來。

片刻之間,尾巴縮成雞蛋大小。

再掀開紗幕,一隻玩偶一般的白狐蜷縮在張氏手心,瑟瑟發抖。

“還好靈狐皆有【九命神通】。隻可惜,這一身的修為是沒了……”

張氏將那小狐狸收入獸囊之中,說道,“定是雨晴叫它來尋仇的。”

霍尋麵色陰沉,歎了口氣道:“回駐地。”

兩人匆匆追趕霍家車隊而去。

另一邊,龍車之上,六皇子跪在地上,咬牙嘶吼,他身上有道道“卍”字佛印生出,齊齊朝雙腿之間湧去。

很快,他雙腿之間的傷口便愈合了,命根子也重新長了出來。

他長出一口氣,癱軟在地,用袖子擦拭臉上的汗水,卻又沾了一臉的血水。

他喘著粗氣道:“若非我修的是【歡喜禪】,有龍陽重生的秘法,今天怕是要成為個閹人了。”

茶三就跟在龍車旁,透過車窗的縫隙,把這一幕盡收眼底。

許凡通過【神紋】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不是吧?還能長出來的?”

他無語至極,他所期待的霍家和六皇子大打出手的畫麵,竟然沒有發生。

“六皇子也太慫了吧,秦安一句話,他連個屁都不敢放的,這特麼好意思自稱皇子?”

許凡心中罵道,“秦安這個老王八,真是個打太極的高手。為了避禍,竟然讓皇子忍耐至此……”

……

龍車內,六皇子咬牙切齒,麵色猙獰,低沉嘶吼道:“霍家我記住了,此仇不報,我誓不為人。”

秦安騎著馬並行在車側,沉聲道:“殿下忍一時之苦,可換來一身輕鬆。這陽霧鎮中高手雲集,魚龍混雜,大炎的仇敵不少。絕不能引了眾怒,否則必將成為眾矢之的。你受了傷,卻占據了有利地位。現在返回京城,霍家絕不敢再說二話。”

“回去?”六皇子掀起車簾,雨水灌入,拍打在他的臉上,將血跡衝刷,他滿是委屈地說道,“我行了半月才趕來陽霧鎮,這才呆了兩天而已……”

秦安麵無表情:“殿下都做了些什麼,我不想知道,也不會問你。可我知道,你中午從飄香樓接走了香蝶姑娘。明日一早,飄香樓便會向你要人,你該怎麼辦?”

六皇子眼睛倏然瞪大,一甩簾子,縮回座位,有些緊張地喚道:“茶三,你上車來說話。”

茶三上了車,六皇子一巴掌將其抽翻在地。壓低了聲音,訓道:“你好大的膽子呀,方才在梅家人麵前胡言亂語。我問你,香蝶姑娘呢?”

茶三連連磕頭,說道:“小的方才嚇破了膽,口無遮攔。但和香蝶姑娘有關的事,我都瞞下來了呀。”

六皇子給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小聲說話,不想讓秦安聽到。

茶三便附在他耳邊,說道:“香蝶姑娘來客棧之後,和陸掌櫃發生了一些爭執,我聽得不太清楚,似乎是陸掌要她變成小娘子來給殿下侍寢……”

“之後,我便再也沒有見過香蝶姑娘了。她和霍家人一樣,都消失了。”

六皇子勃然大怒:“好個陸遲,竟敢騙我。”

他又問道:“那羊生呢?他有沒有來過?”

茶三搖頭道:“沒有,自始至終,都未見過他。”

六皇子皺起眉頭,喃喃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誰在攪局?”

“陸遲?”

“艾穆旗?”

“霍雨軒?”

“還是……香蝶?”

他陷入了深深的困惑之中。

香蝶的背景複雜,有好幾位不律強者都對她寵愛有加。若是她有了什麼差池,這幾位不律絕不會善罷甘休。

想到這一點,六皇子掀開窗簾,回了聲:“好,明日一早,我就出發返京。”

秦安卻說道:“還是現在就走吧。這一晚上,還不知會有多少變數。”

六皇子無奈應下。

龍車直接出了城,四個護衛開路,朝西而去。

蘇秋兒看著遠去的龍車,冷聲道:“他做盡了傷天害理之事,讓梅家依法處置,不好麼?”

秦老看了她一眼,苦笑道:“秋兒,他是皇子,我是臣。他犯事之前,被我遇到了,我可以阻止他。但他已經犯了事,我就必須得幫他善後。”

蘇秋兒臉色越來越冷:“一年,再護你一年,我欠你的恩情便算還清。屆時,我便走了。”

秦老笑道:“秋兒,你不欠我什麼。你隨時都可以走的。”

蘇秋兒卻不說話,牽著馬,一路返回遊園會。

此時,許凡正在萬寶閣拍賣會場之中,他忖道:“相關人員都死絕了,所有線索都被我掐滅了。霍家、大炎各懷鬼胎,絕不可能合作。所以,目前僅剩的問題,就是香蝶了。”

梅玉書在他身旁,拿著競拍品的貨單查看,眉頭高高皺起,喃喃道:“你說,女孩子喜歡什麼樣的禮物?”

“啊?”許凡回過神來,詢問道,“園主是要為誰祝壽?”

“並非祝壽,”梅玉書道,“三天後,鶯蘿公主便要抵達陽霧鎮了。梅家作為東道主,要設宴為其接風。我想備一份好禮相贈。你三天後有空麼?”

許凡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空。”

梅玉書詫異道:“你有什麼事?”

許凡道:“我和梅山長老約了一起喝酒品詩,他寫了些關於八寶丹的詩……”

話說一半,就被梅玉書打斷了:“那個老廢物,不用理他。你陪我去給鶯蘿公主接風。”

許凡是一萬個不願意,低聲嘟囔道:“做人該言而有信,約了喝酒,就不能食言。”

梅玉書卻道:“不會讓你食言,我讓他喝不了酒便是。”

許凡默然無語。

梅玉書解釋道:“到時候,有很多年輕才俊在場,可能會有人出詩題刁難我。所以,你必須緊隨我身側。正好檢驗一下同心丹。算是為丹詩大賽練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