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竹腳踏青色蓮雲,身形猛然一閃,轉瞬間便來到蕭徹身邊,手臂輕輕一攬,止住了蕭徹的下墜之勢。
龍竹深遽的瞳孔凝注著昏迷的蕭徹,滿含欣慰地笑道:“孩子,多謝你了。”
虛竼被殺掉後,很快其他鬼蜮之人也都被清除幹淨,偌大的龍泫之丘終於恢複了往日的安寧與平靜。
蕭紅飛身趕來,環抱住蕭徹,宛若秋水一般的琉璃眸子緊緊凝注著昏迷中的蕭徹。
“吼!”
“爹爹!”
當葫蘆和大白看到身軀破碎不堪的蕭徹時,頓時圓溜溜的大眼睛中有著滾燙的眼淚奪眶而出。
蕭紅道:“前輩,他怎麼樣?”
龍竹沉聲道:“經脈皆損,氣血混亂,情況很不好。”
蕭紅眼中的淚越發洶湧,看向龍竹,又看兩位中年男子,無助地道:“義父,小叔,你們救救他。”
黑袍男子認真地點了點頭,給蕭徹搭脈,又以生機靈氣溫養他的骨骼血肉,最終以數十根金針刺入蕭徹各大竅穴,片刻後取回金針,沉聲道:“命是保住了,但究竟會不會影響今後的修行,還很難說。”
龍竹道:“我龍殿中有一方金池,在那裏他的傷勢應該會好得快些。”
龍竹話音落下,腳踏青色蓮雲,瞬即衝天而起消失不見,留下一道輕微漣漪蕩漾開來。
蕭紅緩緩站起身子,那雙美麗的宛若琉璃一般的眸子緊緊地盯著龍竹消失的方向。此刻的笑容顯得極為平靜,若不是在其俏臉上流淌的淚水,根本看不出此時蕭紅的心裏波動。
蕭紅玉手伸出,隨意地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沉聲道:“蕭徹,你可一定要醒過來。”
蕭紅悠悠的話音緩緩傳出,同時啜泣轉變為大哭,最終莫名其妙的滿腹委屈湧上心頭,哇的一聲哭出來,身上那股英氣轉變成了嬌柔。
葫蘆玉手伸出,輕輕的扯著蕭紅水紅色的衣袖,勸慰道:“娘親,爹爹不會有事的。”
蕭紅一邊啜泣一邊點頭,她隨意地擦著臉上的淚水,不想在葫蘆的麵前展現出柔弱,但臉上的淚卻越擦越多。
等到蕭紅的情緒平穩了一些後,黑袍男子沉聲道:“紅兒,這葫蘆小嬰兒是?”
蕭紅道:“衣服,她蕭徹的女兒,也是我女兒。”
黑袍男子:“……”
黑袍男子道:“你喜歡那小子?”
蕭紅點頭:“很喜歡。”
黑袍男子看向身旁的白袍男子,使了一個眼色,白袍男子領會道:“紅兒,你鬧也鬧夠了,玩也玩夠了,是不是該回家了?”
蕭紅凝注白袍男子,琉璃般的眸子黯淡了許多,道:“小叔,我不想回去。”
黑袍男子喝道:“紅兒!”
蕭紅螓首垂下,柔弱的目光不敢直視義父的眼神,一幅小女孩似的可憐巴巴的模樣。她玉手緊緊地捏著身前的紅色裙帶,緊張地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蕭紅呆呆的佇立在原地許久,美眸微凝,銀牙緊咬櫻唇,旋即鼓起了莫大的勇氣,道:“義父,我不喜歡那個人!”
黑袍男子喝道:“紅兒,當年這一紙婚約是你爺爺定下來的,容不得你悔婚!而且,你爺爺和爹爹這樣做,不都是為了你嗎?”
蕭紅大聲道:“為了我就不應該逼我!”
黑袍男子冷聲道:“你不用說這些,總之此事由不得你!”
蕭紅急的大哭,看向白袍男子道:“小叔,你幫幫我。”
白袍男子歎道:“紅兒,此事真的不能更變!”
蕭紅櫻唇微啟,剛欲說些什麼,卻又緩緩地閉上了嘴唇。
看到蕭紅委屈到眼淚奪眶而出的模樣,葫蘆氣憤地盯著那兩位中年男子,怒喝道:“壞蛋!”
“吼吼!”
大白怒吼著撲過去。
與此同時,在葫蘆瘦小的身軀中也爆發出了一陣不小的靈氣波動,雖然並不強大,但卻是葫蘆傾盡全力之所為的結果。
黑袍男子大手一揮,將葫蘆和大白的攻勢盡數瓦解。
白袍男子站出來打圓場道:“好了好了。”
白袍男子溫厚細膩的手掌伸出,幫蕭紅拭去臉上的淚珠,手中放在蕭紅顫抖的雙肩上,深遽的瞳孔凝注著蕭紅,含笑道:“紅兒,你不想離開對嗎?”
蕭紅點點頭:“嗯。”
白袍男子忖度片刻,沉聲道:“那好,此事小叔做主了,你可以留下來。”
蕭紅看向義父,看到他並沒有反對的意思,這才破涕為笑道:“謝謝小叔。”
蕭紅黯淡的琉璃眸子再度恢複了原有的光澤,唇角上揚,微微一笑。
白袍男子沉聲道:“但是紅兒,你要答應小叔一件事。”
蕭紅問道:“什麼事?”
白袍男子解釋道:“其實這次小叔同你義父來鴻塵大陸也並非隻是要接你回去。”
蕭紅道:“你們還有別的事?”
白袍男子接著道:“我們收到消息,在鴻塵大陸上有一處古淵,裏麵似乎有著對你舊傷有好處的丹藥,叫什麼碧玉弦龍丹。等到小叔和你義父將丹藥拿到手後便去千山玄島找你,那時候,你必須要跟小叔和你義父回家去,可以嗎?”
看到蕭紅猶豫的神色,白袍男子又多說兩句以增加勸慰與達到目的的分量:“這樣一來是為了你的舊傷,二來你爺爺和阿娘也很想你。”
“這也算是小叔同你的約定,可以嗎?”
蕭紅忖度良久後點頭道:“好。”
這時龍竹飛身而來。
蕭紅急忙道:“前輩,蕭徹他怎麼樣了?”
龍竹道:“恢複得很不錯,沒有危險。”
蕭紅聞言,頓時整個人放鬆下來,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吼!”
大白輕吼一聲,葫蘆那雙烏黑圓潤的大眼睛也流轉著笑意。
龍竹看向兩位中年男子,沉聲道:“今日多謝二位了。”
黑袍男子道:“應該的。”
他接著道:“龍老,今日的事也算是了結了,我二人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就此告辭!”
龍竹點頭道:“好。”
黑袍男子看向蕭紅,道:“紅兒,義父走了。”
蕭紅笑道:“義父,紅兒會想你的。”
黑袍男子溫厚一笑,旋即兩位中年男子便是不再猶豫,身形衝天而起,化作虛影消失在此處,隻留下淡淡的氣息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