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此刻,在大門裏麵一男一女雙雙並立。
男的穿著一身西裝,眼睛很小,看到柳青兒出現,眼神中明顯帶著一絲愕然,似乎沒想到柳青兒會回來一般。
而說話的,則是男人身邊的女人。
女人濃妝豔抹,姿色不算很差,但與柳青兒比起來,明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不可同日而語。
女人此刻看著柳青兒的眼神中,分明寫著譏諷取笑之色,甚至裏麵還夾雜著一絲絲嫉妒的意味。
秦天辰微愣,停下腳步有些不明所以的看向柳青兒。
此時的柳青兒,臉色難看至極,一雙柳葉眉更是緊緊蹙在一起,眼神中帶著幾分厭惡,可更多的卻是傷心與謹慎。
看得出來,對於這一男一女,柳青兒雖然厭惡,但卻還是有些害怕的。
或者說,是她在家族裏的地位,不如這二人。
否則她也不會不還口,還露出謹慎的神色。
至於傷心,估計是前麵那人所說的話,讓她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吧。
秦天辰眉頭微皺,他有心想替柳青兒出口氣,可終究隻是個外人,這種場合明顯不適合說話。
“聽說姐夫死了,姐姐為了做有錢人,發誓不會脫離夫家,怎麼這才過去不到一年的功夫,就忍不住回來了?”
這句話是那個男人說的,愕然之後,男人眼神中帶著冷笑,看似是在閑話家常,可話語之中的惡毒是個人就能聽出來。
“誌遠你這還看不出來麼?”男人話音一落,那女人便抱著手臂,冷笑的看著柳青兒接口了。“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土!我估計啊,姐姐這是忍不住寂寞了,要不然你看她帶回來的人,分明還是個童子雞……”說到這裏,女人眼神掃了秦天辰一眼,微不可查的一亮,流露出的嫉
妒也是越加濃鬱起來。
秦天辰帥氣逼人,而且因為修煉有成的緣故,身上帶著一股無法言說的魅力。
這種充滿陽剛的小鮮肉,正是二十八九歲的少婦最愛。
還不等男人回話,那女人便看似殷切的對柳青兒繼續說道:“我說姐姐啊,你可得悠著點兒,這俗話說得好,隻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田,這小哥看起來才十八九歲,可經不住你這樣饑餓的人……”“媳婦兒你說的是!我覺得這事兒得跟七叔說說,七叔孤苦一人,但那是我柳家的長輩,柳家自當照料,但某些人妄想帶著野男人住進家門,怕是要侮了我柳家的名聲!”柳誌遠十分讚同的點點頭,看了看
秦天辰,目中露出濃鬱的鄙夷,似乎極為不齒一般。
兩人這一唱一和,根本就不給柳青兒說話的機會。
此刻秦天辰要是還看不出來門道,那他也就不是秦天辰了。
想都不用想,定然是這一對夫妻對柳青兒父女有所不滿,所以在見到柳青兒本人之後,便出口奚落,落井下石。
這種情況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但凡是權力結構複雜的大家族,表麵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裏子裏卻勾心鬥角,恨不得把同輩兄弟姐妹全都打進九幽地獄才好。
秦天辰所料不差,就算猜的不是十分準確,但也八九不離十了。
這柳誌遠,是柳青兒四伯家的兒子。
而那女人便是柳誌遠的妻子黃敏惠。
柳青兒之前還在柳家未出嫁的時候,她這一脈屬於老七,再加上她父親隻有她一個女兒,所以基本上與家主之位無緣了。
而柳青兒的父親醉心修道,對於家族之事根本不聞不問。
這也造就了柳青兒的自立成長。
在柳家這一帶中,佼佼者不是沒有,但是相對來說,柳青兒十分聰慧,善解人意,為人又和善無比,所以早年間深得家主柳東來的喜愛。
如此一來,柳青兒在同輩之中,自然也就成了眾矢之的。
盡管她沒有接任家主之位的希望,但有些人的嫉妒心卻十分強大。
柳誌遠便是其中之一。
早在柳青兒出嫁之前,柳誌遠便已經與黃敏惠勾搭在一起。
兩口子七八年前便看柳青兒不爽,如今柳青兒嫁出去這麼多年沒回來,這次突然回家,兩人豈能不好好嘲笑一番?
之前他們兩口子對柳青兒還頗有忌憚,甚至是嫉妒。
因為柳青兒的丈夫,是潯陽有名的房地產老板,胡家接班人胡樹新。
胡家在潯陽是真正的新生代豪門望族,就算是餘昊所在的餘家,以及潯陽洪門分堂主,在胡家直係麵前,那也得客客氣氣的。
而胡樹新,更是胡家欽定的接班人,地位便可想而知了。
對於柳青兒突然飛上枝頭,做了闊少奶奶,黃敏惠心裏別提有多嫉妒了。
本來她以為自己嫁給柳家,就已經是飛上枝頭了。
可是相對於胡家接班人來說,一個柳家四房,家主之位渺茫無比的柳誌遠便不夠看了。
更何況,柳家在經濟上麵,根本與胡家沒得比。
兩相對比之下,這種巨大的落差感,曾一度讓黃敏惠失去信心。
可是好景不長,柳青兒嫁過去沒幾年,胡樹新突然暴斃,而胡家的大權也落在了胡樹新二弟的手中。
如此一來,柳青兒便成了豪門寡婦,那個時候黃敏惠心裏別提多開心了。
柳誌遠雖說與柳青兒是姐弟,但在黃敏惠的影響下,對柳青兒也沒有絲毫姐弟之情。
“老公,三天後便是道門丹會的日子了,聽說這種盛會一輩子可能就一次,到時候你可一定要帶我去長長見識!”
黃敏惠膩味的抱著柳誌遠手臂,用撒嬌的語氣說著,雖說是在跟柳誌遠說話,她的眼睛卻瞟著柳青兒,眼神中分明寫著高傲。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她這是在跟柳青兒顯擺。
隻是這聲音落入秦天辰的耳中,卻是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柳青兒脾氣很好,可是此刻也早就臉色鐵青,兩隻小手死死的捏著包包帶子,骨節都隱隱發白。
秦天辰看在眼裏,心中怒意也是越加濃鬱起來。
但他並不準備出手,他終究是個外人,而且柳青兒沒說話,他不清楚狀況,貿然出手,說不定會引起柳青兒的反感。
可就在這時,忽的,一道帶著幾分驚喜的聲音,從大門內的院子裏響起。“是青兒回來了麼?誌遠,帶你青兒姐過來,幾年沒見了,老頭子我可得好好看看這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