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臂伸開來我看一下。”
王樂被樊野抓著手臂,沿著四周看了一圈。
在手臂他自己看不到的背側碰到樹汁的地方已經長出了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而王樂看著正在忙活的樊野,絲毫沒有危機感,還一邊傻嗬嗬的在那問。
“碰到那個樹汁會有什麼事嗎?”
“你等一下。”
樊野拍了張他手臂現在的照片,然後把那張照片直接展示在他麵前。
“噫……這什麼東西啊?”
王樂看到照片之後,整張臉直接就扭了起來。
他抬起手臂反複的看手臂上的那些疙瘩,巴不得現在就拿著把刀把自己那塊皮給割下來。
“我這手臂現在跟癩蛤蟆一樣,醫生我還有救嗎?”
“醫生……我還沒談過戀愛……這疙瘩要是傳染給我帥氣的俊臉怎麼辦……救救我,醫生。”
“好癢啊,像幾千條毛毛蟲在我手臂裏麵爬……”
這可憐中帶著幾分搞笑的發言,讓樊野這種笑點比較高的人都有點忍俊不禁。
“有,但是你不要抓他了,你越抓的疙瘩就越長越多。”
樊野趕緊抬手阻止他,他那上麵的樹汁好像還沒有完全擦幹淨,說不準他手上沾到以後手指都會長滿疙瘩。
“癢啊,醫生,癢。”
“你知不知道哪有小溪,有的話我們兩個先去洗一下。”
“這我倒知道,不過你先等一下,我先噴上一個蚊不咬。”
王樂說著就從包裏掏出了一瓶防蚊藥水,接著給他自己身上都噴了個遍,再給樊野也噴了點。
“行了,走走走。”
他剛噴完藥水,整個人就直接像條泥鰍一樣竄出了帳篷外。
樊野緊緊地跟在了他的身後,但王樂沒有等他,一下子就跑的老遠。
如果不是他身上有著手電筒的光,樊野肯定是找不到他的。
當樊野找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已經跳進了那條小溪裏,把自己上了下下全部洗了個遍。
“呼!清爽好多!醫生,這樣的話,我胳膊是不是就沒事了?”
“……還要上藥呢,沒完。”
“要什麼藥?”
“這藥,藥店裏不賣,不過也簡單的很,你先找個蜂巢,隻要捉兩隻蜜蜂回來就行。”
“我之前看見那邊有合適的草藥,我去采一點回來,到時候在帳篷裏彙合。”
“好。”
河裏的王樂一聽自己的胳膊有救了,立刻變得幹勁十足。
他爬上岸來穿好衣服就自顧自地朝著西北方向跑走了。
而樊野直接走回了帳篷,他因為要提前要來采集烏樺的樹汁,因此早就做好了準備。
況且先輩們給的方法都是個人總結出來的,按他們的意願,都不希望外傳。
所以得做好保密工作。
“醫生,醫生,我把蜜蜂抓回來了。”
王樂興奮的抓著一個塑料袋,直接就竄進了帳篷裏。
那個塑料袋裏有四隻蜜蜂正不滿的嗡嗡亂叫,時不時還拿蜂刺紮一下塑料袋的內壁。
“行了,你把那幾個蜜蜂給捏死,放到我這邊來。”
王樂立刻照做,將那些塑料袋裏的蜜蜂捏死,放進了樊野給的容器裏。
接著樊野拿出他的石杵,將剩下的兩麵藥材全部倒進容器裏,一下一下的用力研磨。
等到容器裏的內容物都變成有點粘稠的糊狀物時,樊野就把這點糊狀物均勻的抹在了他起疙瘩的地方。
接著,樊野拿了王樂包裏的一件T恤,撕成簡易的布條給他裹在了塗藥的位置。
“行了,這樣就不用擔心了。”
王樂興奮地揮了揮自己的手臂,卻被樊野阻止了。
“你小心把布條崩開。”
“哇,謝謝……不過這次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可以報答你的了。這樣吧,我包裏錢不多,不過也有兩三百就先給你了。”
王樂說著,就要從自己的包裏掏出錢來感謝他,但拿出錢的那一刻,卻被樊野製止了。
“兩三百就不用了,你自己收著吧,我不缺這點錢。”
這兩三百還不夠他平時塞牙縫的,況且這隻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醫生你人真好。”
王樂此刻是真的被樊野給感動了,多好的醫生啊,不光免費幫他看病,甚至還不收他一分錢。
這就是神醫嗎?
“那這樣吧,既然你不收錢的話,明天下山的時候,我就陪你一起走,送你一程。”
“可以。”
“那我就回自己的帳篷裏睡去了,醫生你要是有什麼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好。”
王樂說完這話就帶著自己的背包鑽出了帳篷,而樊野將帳篷裏的燈熄滅之後,兩人就各自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王樂就將帳篷裏還在睡覺的樊野叫了起來,帶著他趕向了高鐵站。
“高鐵還有十幾分鍾就要到站了,醫生,我們有緣再見吧。”
王樂衝他揮了揮手,接著背著自己的背包返回了山上的營地。
樊野揮手同他告別,目視著他的背影越來越小。
沒過多久,他的背影就變成了遠方樹叢裏的小黑點,消失在了樹林裏。
“再見。”
高鐵沒過多久就到達了站點,樊野刷卡上了車,正式返程。
這次旅程用的時間比他想象中短,也不過才兩天的功夫,不過回程的路上大概要再耽擱一會兒轉車。
規劃完回去的路之後,樊野忍不住將目光轉向高鐵車窗外的風景。
也不知道小茹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但願自己不在的這兩天,她和患者們能夠平安無事吧。
此刻躺在病床上的葉茹,情況自然是比他想象中要好很多的。
而大部分患者也都十分安寧的躺在病床上接受清毒治療。
隻是在這一派祥和的景象背後,確實兩個男人默默的付出。
醫院外,一個拄著拐杖坐在花壇邊的老人和一個略胖的青年,正拖著一條死老鼠往返於醫院和垃圾場。
那個略胖的青年嘴裏喋喋不休的抱怨著,抱怨歸抱怨,他還是要把那些老鼠全部都抓起來丟進垃圾桶。
而那老人則十分悠閑地坐在一邊,時不時敲打一下他。
“師父,你閑著沒事叫上我幹嘛?我又不擅長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