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不難受呢?可她難受,傅靖安又不會載她回去。
妞妞索性裝啞巴,不搭理他。
傅靖安吐了口煙圈,說:“你這還是坐車回去呢。以前,我跟我爸每次回老家,乘坐汽車到縣城,再徒步走二十多公裏的泥土路,隻為了省那六塊錢的車費。”
從小到大,他都在溫飽線掙紮。
原本……
他會一直那樣下去。
可偏偏認識了她。
進入慕家的那一刻,他才認識到這世上的有錢人,活的多麼恣意、享受。
也是從那時起,他心裏萌生出了,想成為有權有勢的人的念頭。
假如一開始沒遇到她就好了……
自己會安於現狀,繼續本本分分的打兼職賺錢。
可惜,回不去了。
傅靖安的眼裏閃過一絲的落寞,隨即抬眸看向妞妞道:“清歡,我真的挺感謝你的。”
“你所謂的感謝,便是這樣報答我?”
妞妞覺得他的思維,簡直不是人可以理解的。
哪有人這麼報答恩人的?
傅靖安道,“我會對你好的。”
這輩子,他隻會對一個女人好,那就是她。
妞妞蹲在田埂邊,留給他一個後腦勺。
……
休息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傅靖安才開車,繼續向前走。中間,又停了幾次,等抵達村落,已經是晚上七點多了。
看到傅靖安開車回來了,村子裏的人紛紛出來看熱鬧。
傅父走出來,迎接兒子和妞妞:“家裏都已經收拾好了。”看了眼妞妞,小心翼翼道,“安小姐,我家比較簡陋,請你將就一些。”
妞妞對傅靖安不滿意,可還不至於對著老人使臉色,微微點了點頭。
跟著傅父,妞妞來到了傅家。
房子是青磚瓦房,看得出來,臨時粉刷了一番。但妞妞長這麼大,真的是頭一次看到這些房子。
傅靖安有些局促的說,“你的房間在那邊,我領你過去。”
“嗯。”
妞妞冷淡的應了一聲。
兩人走到朝南的主臥,傅靖安推開門,隻見空落落的房間,擺放著一張床。床上則鋪著剛曬過太陽的棉花被,稍微靠近一些,還能聞到陽光的味道。
“這裏沒有衛生間,你要是洗澡,我給你燒水。”
“不用了, 也待不了幾天。”
妞妞恨不得,明天就回去。
傅靖安道,“那你先休息,我出去給小孩子們發喜糖。”
“嗯。”
妞妞實在累了,倒在床上,把自己埋進了被子裏。
傅靖安望著她小巧的後腦勺,心裏格外的愉悅。
兜兜轉轉了那麼久,終於得償所願。
怎麼可能不開心呢?
傅靖安走出去。
傅父拉住了他,問:“靖安,清歡小姐是心甘情願嫁給你的吧?慕家那邊的人都知道嗎?我看清歡小姐,臉色怎麼那麼差呢。你是不是……”耍了什麼手段?
傅父很想問清楚。
傅靖安卻沒給他說話的機會:“爸,其他的事情,我能強迫她。結婚這件事,我強迫的了嗎?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慕家那邊的勢力,我敢強迫清歡,慕洛琛不會拿槍,把我直接崩掉嗎?”
“這倒也是。”傅父被說服了。
傅靖安道,“好了,你就別瞎捉摸了,趕緊把家裏再裝扮裝扮,去找看看街坊鄰居。”
“嗯。”
傅父點頭。
……
傅靖安帶著喜糖,離開了自己家,挨家挨戶的發糖。街坊鄰居都對傅靖安充滿了好奇,畢竟傅靖安是他們村子裏,第一個大學生,而他和他父親也那麼多年沒回家鄉了,怎麼突然要回來舉辦婚禮了呢?
真是令人懷疑。
傅靖安可不負責跟他們解釋,隻道:“結婚當天,我們家擺流水席,請你們務必要來。”
“一定,一定……”
吃人嘴軟,街坊鄰居自然答應。
傅靖安派了一圈,最後才走到方樂蓉家跟前。
方樂蓉等了整整一天了,終於聽到了敲門聲,馬上跑出來。
看到傅靖安手裏的喜糖,難受的眼淚啪嗒啪嗒的不停往下掉。
傅靖安抓了一把喜糖,放到了她的口袋裏,說:“好了,別哭了。大喜的日子,哭什麼呢?”
方樂蓉說,“對你是大喜的日子,對我來說可不是。”
她喜歡的人,要娶別的女人了。
她覺得天塌地陷,世界末日要來,怎麼可能開心的起來?
農村的人跟城市裏的人不同,沒那麼在乎結婚證。
在他們看來,擺流水席,當著全成年人的麵舉行婚禮,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締結了婚約,成為真正的夫妻。
方樂蓉難過的要死了
傅靖安道:“樂蓉,我知道你是什麼心思,可我不喜歡你,強扭的瓜不甜,咱們倆不合適。”
“強扭的瓜不甜,那你為什麼執意要跟安清歡在一起呢?”方樂蓉質問。
“我跟她,與我跟你不同。”
“哪裏不同?因為她是富家千金,長得好看嗎?”方樂蓉道,“出身又不是我能選擇的,傅靖安,你就不能不跟她結婚,和我在一起嗎?我保證,勤儉持家,多給你生幾個兒子,振興傅家。”
“好了,別說了。”傅靖安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他們倆根本沒共同語言,他跟清歡在一起,可以談天說地,聊自己的思想報複。
可方樂蓉隻會說柴米油鹽醬醋茶,以及生兒育女的事。
他根本不想要孩子。
哪怕要孩子,也隻想跟清歡生。
傅靖安轉身,打算離開。
方樂蓉豁出去,從後麵抱住了他,“靖安,不要走,我真的很需要你。安清歡的身體不好,隨時都可能死掉,你為什麼還要守著她?”
傅靖安聽到這話,一根根的把方樂蓉的手指掰開,冷著臉說:“樂蓉,看在過去你幫了我很多的份兒上,我可以不計較,你剛才說的話。但你給我記住了,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倘若讓我再聽到類似的話,我們倆連朋友都做不成。”
他丟下這番話,便離去了。
方樂蓉身體的力氣,刹那間被抽的幹幹淨淨,無力的跌坐在了地上。
他們倆真的完了……
以後,都沒什麼機會了。
……
傅靖安回到家,問父親:“清歡還在睡嗎?”
“嗯,從你們回來,我就沒見她醒過。靖安,清歡小姐的身體,是不是越來越差了?”傅父問。
“爸,你把小姐倆字去掉。從今以後,她就是我老婆,你是她公公。用不著敬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