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倫等的就是他這句話。
他點點頭,幽幽說道:“大哥最好記住自己現在說的話!”說完,他跺了跺腳,轉身向門外走去。
沒有了休倫的阻攔,封古特迫不及待地向秦沐恩和燕於飛甩下頭,他走在前麵,示意兩人跟在自己後麵,快速走進大門,穿過院子,直奔亨克帕的房間。
雅克人也會用草藥,不管水平如何,千百年來,雅克人就是用自製的草藥治病療傷,繁衍生息,存活了下來。
走進亨克帕的房間,撲麵而來的是濃重的藥味。
封古特快步走到床榻前,低頭看了看,麵色越發的凝重,亨克帕的狀況,看起來更糟糕了。
燕於飛上前,低頭仔細查看亨克帕的狀態,而後翻開他的眼皮,又細細查看他的指尖。
別說封古特麵色凝重,即便是燕於飛,麵色也凝重起來。
她把手指放在亨克帕的脈門上,連續把了三次脈。
脈象微弱,猶如風中之殘燭。以亨克帕現在的狀態,隨時都可能咽氣。
她眉頭緊鎖,看向封古特,問道:“我能看看你們給亨克帕喝的藥嗎?”
聽聞秦沐恩的翻譯,封古特立刻叫人進來。
一名中年人走進房間,向封古特欠了欠身子。
封古特問道:“你給我父親喝的藥呢,拿過來,讓她看看。”
中年人先是看眼燕於飛,而後對封古特小聲說道:“先前煮的藥,都已經給酋長喝下了,已經沒有剩餘。”
封古特如實轉告給燕於飛。
燕於飛說道:“把盛藥的容器拿給我也可以。”
亨克帕的脈象不正常,燕於飛覺得,這不像是得了急症,而更像是中毒。
至於到底是不是中毒,她現在還無法做出準確判斷,需要查看亨克帕服用過的草藥。
中年人答應得很幹脆,立刻走了出去,時間不長,他拿回來一個陶碗,遞給燕於飛。
燕於飛接過陶碗,臉色立刻沉了下來。這隻陶碗,洗的那叫一個幹淨,連藥渣子都沒剩下。
她眯縫著眼睛,看向那名中年人,後者始終低垂著頭,麻木著一張死魚臉,讓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燕於飛冷哼一聲,她將陶碗放到自己的鼻下,仔細聞了聞。
即便是把藥渣衝洗幹淨了,但氣味還是會有殘餘。
燕於飛首先嗅到洋金花的氣味。
洋金花是一種常見的草藥,它最大的功效是麻醉、止痛。在中藥裏,但凡有麻醉作用的藥物,其中通常都會含有洋金花的成分。
嗅出洋金花的氣味,燕於飛暗暗皺眉,她下意識地看眼在床榻上昏睡的亨克帕,而後又看向封古特,問道:“亨克帕有受傷嗎?”
封古特一臉的茫然,搖頭說道:“近幾年,父親並未受過傷。”
燕於飛又問道:“亨克帕是什麼原因病倒的?”
封古特輕歎口氣,說道:“休倫帶著兩千族人,進攻薩爾人本島,結果慘敗,兩千戰士,都逃回來百十來人,父親急火攻心,便一病不起。”
急火攻心,這不會引發疼痛,那麼,在封古特的藥物裏,又為何放置洋金花,為何要給他鎮痛呢?
燕於飛再次拿起陶碗,細細嗅著殘存的氣味。
就在這時,休倫,以及三名長老,還有十數名精英戰士,從外麵走了進來。
休倫麵色不善地質問道:“父親的病情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能醫治完?”
封古特看向休倫那邊,低聲怒道:“休倫,你帶這麼多人進來做什麼?快讓他們出去!”
休倫哼笑一聲,說道:“不行!我得帶人在這裏看著,萬一父親有個好歹,你們都脫不開幹係!”
封古特抬手指了指休倫,氣得說不出話來。
休倫邁步向燕於飛走過去。
見狀,秦沐恩跨前一步,擋住休倫,一對雙鳳眼,眨也不眨地凝視著休倫。
休倫樂嗬嗬地抬起雙手,說道:“秦沐恩,我可沒有惡意。上次的事,隻是我喝醉失態了。”
秦沐恩自然不會相信他的鬼話,他雖然不擅長喝酒,但一個人到底有沒有喝醉,他還是能分辨的出來。
見秦沐恩站在原地沒動,休倫聳聳肩,主動向旁移了移,看向燕於飛,問道:“你不給我父親治病,你盯著那個破碗看什麼?”
正聚精會神嗅著氣味的燕於飛,被休倫的話打擾,露出不悅之色,狠狠瞪了休倫一眼。
生怕休倫在這裏生事,封古特解釋道:“她是要分辨父親喝的藥。”
休倫哦了一聲,他表麵上不動聲色,心裏卻是翻江倒海。
他在南方營地待的時間不長,但也知道,南方營地裏,醫術最高明的就屬這個漂亮到極致的女人。
如果真被她嗅出藥中的成分,那事情可就不妙了。
他裝模作樣地不再看燕於飛,而是向亨克帕的床榻前走去。
到了床邊,他蹲下身子,握住亨克帕的手,帶著哭腔哽咽道:“父親變成現在這樣,都是被我害得,我寧願現在躺在這裏的人是我!”
即便封古特對休倫沒好感,但聽了弟弟的這番話,他也是鼻子發酸,眼睛發熱。
他拍下休倫的肩膀,說道:“休倫,你也不用太自責。打仗,輸贏都是常有的事。”
休倫抬起頭,雙眼含淚,道:“父親一直沒醒過來,肯定是還在生我的氣!”
封古特不知道該怎麼勸慰他,隻道:“不會的。”說著話,他再次拍拍休倫的肩膀。
休倫起身,走到燕於飛近前,他猛的一揮手,把燕於飛手中捧著的陶碗打飛出去好遠。
陶碗落地,發出啪的一聲脆響,頓時摔了個稀碎。
他怒聲說道:“你嗅這個破碗有什麼用,你趕快給我父親看病啊!”
燕於飛被突然發瘋的休倫嚇了一跳,皺著秀眉,怒視著他。
秦沐恩將燕於飛向自己身後拉了拉,說道:“休倫,你也不要太過分了,這次,是酋長請我們過來的,你不會不知道吧?”
休倫手指著破碎的陶碗,紅著眼睛,吼道:“我父親請你們過來是看病,不是來看這隻破碗的,如果你們想要,等你們治好我父親的病,我送給你們十個,一百個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