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胡一鳴帶著北方營地的人來了,蔡誌強連麵都沒敢露,直接躲了起來。
李洪是一邊滿營地的尋找,一邊滿營地的向人打聽,最終,在營地的角落裏終於找到了蔡誌強。
吳競和十數名營地守衛,在這裏開墾一塊土地,準備種植木薯。
蔡誌強帶著幾名心腹,躲到這裏後,美其名曰是來幫忙的。
吳競一臉的茫然,搞不懂蔡誌強為何突然跑來自己這邊幫忙。
蔡誌強等人也就幹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活,李洪便找到了這裏。
距離好遠,李洪就大聲打招呼道:“副校長,原來你在這啊,可讓我好找!”
看到李洪,蔡誌強的心頓是一沉,裝出一副又驚又喜的表情,說道:“小李,你怎麼會在這裏?你什麼時候來的南方營地?”
裝!繼續裝!
李洪心裏冷笑,北方營地這麼多人遷徙到南方營地,你蔡誌強待在南方營地裏會不知道?
他不動聲色,笑嗬嗬地說道:“副校長還不知道吧,校長已經帶著北方營地的所有幸存者,移居到南方營地了!”
“啊?”蔡誌強驚訝地瞪大眼睛,問道:“連校長都來了?”
說著話,他禁不住又歎息一聲,道:“這次出來這麼久,我早就該回去了,但前段時間,薩爾人一直在圍困營地,我也是被困在南方營地裏,動彈不得啊。”
李洪笑道:“沒事、沒事,副校長的難處,校長都能理解,對了,校長讓我來找副校長,過去吃飯!”
“吃飯?”
“是啊,校長說了,與副校長好久不見,這次好不容易湊到一起,自然得好好聚聚,校長已經準備好了酒菜!”
“呃……”蔡誌強咽了口唾沫,胡一鳴是什麼意思?給自己設了個鴻門宴?他剛到南方營地,就要對自己下毒手?
他幹笑著攤了攤手,說道:“小李,你看,我手邊的工作還剩下不少呢,這個時候離開,不太好,要不,你回去告訴校長一聲,我們改天再聚。”
李洪擺手說道:“校長已經準備好酒菜,如果副校長不去,那豈不都浪費了?”
蔡誌強還要拒絕,這時候,一旁的吳競開口說道:“蔡副校長,你快去吧,這裏的工作,我們自己能幹完。”
吳競不知道其中的彎彎繞繞,隻當自己這邊耽誤了人家北方營地高層的團聚。
蔡誌強在心裏急得罵娘,你就老老實實幹你的活,你插什麼嘴啊你!
李洪眼睛一亮,笑道:“人家小兄弟都這麼說了,副校長,快跟我走吧!”
蔡誌強無法再拒絕,跟著李洪離開之前,他恍然想到了什麼,對吳競說道:“小吳,記得告訴營地長一聲,是胡校長一再邀請我去吃飯,盛情難卻,我可不是故意偷懶啊!”
聽了他的話,吳競以為是秦沐恩派蔡誌強過來幫忙的,現在蔡誌強被胡一鳴派來的人找走,他要自己向營地長報備一下。
吳競點頭說道:“蔡副校長放心吧,我會通知營地長的!”
“好、好、好!別忘了,一定要通知!”蔡誌強連連點頭。
一旁的李洪,眼中閃現一抹幽暗,蔡誌強這老小子,是不放心校長,故意讓人通知秦沐恩,想讓秦沐恩及時出現,護住他!
李洪心中冷笑一聲,沒有再多言,帶著蔡誌強,去往胡一鳴的住處。
胡一鳴分到的房子,相對來說是最好的,已經修繕得差不多了,雖說和他在北方營地的住處無法比,但起碼能住人。
蔡誌強被李洪領到這裏,終於和胡一鳴見了麵。蔡誌強的變臉,那真的像翻書一樣,見到胡一鳴後,沒有一秒鍾的遲鈍,立刻痛哭流涕。
他一邊哭著,一邊說道:“校長,是我的錯,是我沒能保護好慶峰,這都是我的錯啊,嗚嗚……”
蔡誌強哭得那叫一個悲慘,頓足捶胸,鼻涕眼淚一並往下流。
看著蔡誌強使出全身的演技來表演,胡一鳴恨得牙根癢癢。
可表麵上,他也是眼圈通紅,和蔡誌強抱在一起,哽咽著說道:“慶峰的事,我都知道了,和老蔡你無關,這都是他自己的命……”
“校長……嗚嗚……”
兩人相互哭訴,過了好一會,才算把情緒穩定下來。
胡一鳴表現得對蔡誌強毫無芥蒂,兩人坐下後,胡一鳴立刻讓李洪上酒上菜。
酒是胡一鳴珍藏的好酒,菜是剛剛烤製的豬肉。
兩人一邊吃,一邊對飲,看現場的氣氛,完全是兩個老朋友在一起吃飯,完全感受不到兩人之間有問題。
幾杯酒下肚,蔡誌強的情緒又上來了,他哭著說道:“校長,慶峰的事,我真的是未能照顧到,也真的……無能為力啊!”
他說的是實話,胡慶峰自己作死,在南方營地這頓蹦躂,上躥下跳,還不停的挑事,最後他甚至想持刀直接殺掉秦沐恩。
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殺人不成被人家反殺,這又能怪的了誰呢?
胡一鳴長歎一聲,說道:“是我太嬌慣他了,慶峰的死,我也負有很大的責任啊!我沒有兒子,一直以來,我都把慶峰當成我自己的親兒子,督導他好好讀書,報考中醫大,希望將來有一天,他能繼承我的衣缽。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多年的心血,都毀了。”
說到這裏,胡一鳴黯然淚下。
蔡誌強忍不住再次痛哭出聲。
胡一鳴幽幽說道:“如果有一天脫困了,回國見到慶峰的爸爸,我怎麼去向我弟解釋?我弟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
說到這裏,他拿起椰殼,一口將其中的酒水全部灌進肚子裏。
蔡誌強聞言,哭得更加悲痛,顫聲說道:“是我的錯!這都是我的錯啊!”
這次胡一鳴宴請蔡誌強,沒有發生衝突,也沒有相互指責,而是一直在哭,完全成了一場胡慶峰的追悼會。
雖說正經事沒說上一句,但通過這頓飯,讓胡一鳴和蔡誌強的隔閡一下子被消除了,起碼表麵上的隔閡消除了。
蔡誌強表現得痛心疾首,而胡一鳴則是大度的既往不咎。兩人的關係,變得和好如初。
飯局結束,蔡誌強是一邊哭著,一邊走出胡一鳴的房子,和胡一鳴道別後,他回到自己的住處。
路上,蔡誌強的臉上還掛著未幹的淚珠,但哀痛之色卻全部消失。
他的一名心腹小聲問道:“副校長,老胡這是什麼意思啊?他真的不追究小胡的事了?”
蔡誌強嘴角勾起,冷笑一聲,說道:“他是在穩住我,拉攏我,想讓我站在他那邊。由此可見,他這次來南方營地,絕得不是簡單的避難暫居,而是另有圖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