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8章 小財迷
韓雪雯的氣勢逼迫著她,“我看在阿危的麵子上,沒有要求你娘家的條件,更不在乎你這個人能不能拿出手,但嫁娶這一塊的規矩是死的,一旦改了,那我以後韓雪雯在圈子裏還怎麼混?”
任清歌的心被敲打著。
悶悶作疼。
身份差距,一直都是任清歌心裏的一根刺。
現在她忍著羞辱,硬生生把這根刺拔出來,“伯母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改老祖宗的規矩。”
韓雪雯一聽,冷冷一笑,“好大的口氣,你知道阿危準備的彩禮是多少嗎?”
“不管多少,在結婚之前我都拿得出來。”她微微吸氣,“我一定做得讓你高高興興。”
“不知好歹。”韓雪雯繼續施壓,“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是不是想讓阿危給你出錢?”
“不會,都由我出。”
話越說越有力,任清歌風幹掌心的汗水,人也逐漸鎮定。
韓雪雯認定了她是個不中用的,短時間內怎麼可能拿得出那麼多錢。
她諷刺道,“可別為了錢走歪路,我霍家絕對不會接受半點有汙點的媳婦。”
任清歌接下她的攻擊,綿綿細語,“伯母,這些話其實你剛才就該說。”
韓雪雯,“在桌子上不說,我是給你麵子。”
“為什麼要給我麵子。”她輕笑,“你該讓霍危也看看我醜陋貧窮的麵目,這樣他自然就拋棄我了。”
韓雪雯一噎。
這下換做任清歌主導,“他應該也快回來了,我們等一等吧,等他回來之後,你親口跟他說說。”
韓雪雯輕易就被她挑撥了情緒,發火道,“你少在這挑撥我們母子關係。”
“如果霍危向著你,我挑撥得了嗎?同理,如果霍危一心要我,你不管從中做什麼,都是你自作孽。”
韓雪雯越發憎惡她,“看看你這張嘴,還沒有進門就這麼鋒利了,以後還得了。”
“我說話再難聽也是霍危受著。”
他受得了就行了。
韓雪雯氣得不行,算計著霍危大概要回來了,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任清歌吐出一口濁氣。
無力垂下眼。
她沒有表現出什麼,霍危如往常一樣牽著她上車。
幾個鼓鼓囊囊的紅包,塞進她的手裏。
任清歌微愕。
“這是?”
霍危啟動車子,“是外公外婆他們給的見麵禮,剛才吃飯的時候忘了,讓我帶給你。”
任清歌鼻子一酸。
桌子上的氛圍如何,她心裏清楚,一群人哪裏是吃飯,分明是韓雪雯的軍隊,攻打她都來不及。
如果真的有心,紅包就會當麵給,算是認可她。
是霍危怕她難過,所以偷偷準備的。
任清歌抱著紅包,無聲望著他。
霍危側頭,就見她眼眶通紅。
他撫摸她的眼角,“怎麼還哭上了。”
任清歌哭笑,“第一次收到這麼大的紅包,好多呢。”
霍危,“小財迷。”
他們並沒有正兒八經地同居,所以任清歌今晚還是回了家。
抱著紅包回去,任世昌自然會問。
任清歌如實說了,也算是給他做心理建設。
而任世昌一點都不驚訝,“我早就發現了。”
任清歌抿唇笑。
“你怎麼發現的爸。”
“第一次看見你賴著阿危車裏親他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任世昌看她開心,也跟著幸福,“上次阿危叫我出門給人接骨頭,你倆就一直眉來眼去。”
任清歌不由得緊張,“這都能看出來,那時候我們還吵架呢。”
任世昌,“吵架?你是不是經常欺負阿危?”
任清歌嘟噥,“說什麼呢,他老欺負我。”
“阿危那麼懂事,怎麼會欺負你。”他算準了,“以後你們結婚,指定騎到他頭上。”
任清歌厚著臉皮笑。
她盤算著,“明天霍危上門拜見你,你要多準備點紅包。”
任世昌心裏有數,“你放心吧。”
他們是離異家庭,親戚來往得不多,但任世昌夜裏還是想盡一切辦法,跟所有能聯係上的親戚都通口氣。
電話打到後半夜,任清歌藏在門外,聽著任世昌陪笑的聲音,心裏難受。
他的醫術高超,前幾十年卻被霍家買斷。
好不容易合同到期,卻又碰上周強的事。
他一身本事被埋沒,始終掛著個霍家下人的頭銜,親戚勢利眼,幾乎不跟他來往。
但嫁女是大事,他還是想讓任清歌風風光光進霍家門。
任清歌看著他放下手機,端著一杯熱水進去。
“爸,他們不願意來就算了。”她蹲在他跟前,“沒關係的。”
任世昌笑,“沒事,他們都還挺好呢,跟我聊了很多。”
他心疼地摸了摸任清歌的腦袋,“晚上你回來的時候眼睛有點紅,是不是今晚上吃飯,他們給你臉色瞧了?”
任清歌,“哪有,你女兒能讓誰欺負。”
任世昌心裏門兒清,“霍夫人不喜歡你,對嗎?”
任清歌垂頭,看著茶杯。
“我會讓她心服口服的。”
任世昌歎氣,“婚姻不是兒戲,霍夫人脾氣怪,但終究是阿危的母親。爸爸不是教你忍氣吞聲,但現實就是如此,你嫁過去之後,是阿危的妻子,是跟他一同進步,為他排憂解難的後盾,如果你們婆媳處不好,阿危夾在中間才最難做。”
任清歌微愣。
她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回到房間後,任清歌躺在床上,被巨大的現實問題壓得喘不過氣。
……
次日霍危的下屬拎著禮品,他手捧鮮花和禮物,一早就來了。
任清歌穿著同色的長裙,跟他板正的西裝格外搭配。
“化妝了?”他手輕輕一抹她的臉頰,香氣迷人,“還挺像那麼回事。”
任清歌用胳膊肘頂他,“還沒吃飯呢,你別給我摸花了。”
這邊吃飯沒有昨晚壓力那麼大,整場下來還算順利。
霍危陪著這邊長輩喝了不少酒。
任清歌扶著他回了家,倒了一杯蜂蜜水,又殷勤地打了熱水過來給他擦洗身上。
霍危抓住她的手,睜開眼,眸底一片清明。
任清歌微愣,“你裝醉啊?”
霍危將她扯進懷裏,充滿磁性的嗓音含著笑,“我不裝醉,就該他們認輸了,哪有晚輩把長輩喝趴下的道理?”
任清歌憂心忡忡,“你練出這麼好的酒量,以前得吃多少苦啊!”
霍危捧著她的臉,“清歌也吃了不少苦。”
“我才不苦。”
霍危抱緊她,“那麼多人欺負你,你一個字都沒跟我說,默默承受。”
任清歌鼻子一酸,嘴硬道,“沒有人欺負我啊。”
“清歌,你有什麼不對,瞞不過我。”他用溫柔的聲音,一字一句告訴她,“有委屈一定要告訴我,別讓我擔心,好麼?”
任清歌崩潰,一頭紮進他懷裏。
他的襯衫圈了一片濡濕。
眼前困難重重,她隻要退一步,就能一身輕鬆。
但她不退。
她一定要嫁給霍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