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呂慧連忙擺手，看到呂豐笑吟吟的表情後心底不由湧起一股恐懼感。
“不是這個意思是那個意思？”
呂豐冷哼一聲。
“兒啊，我是真的拿不出那麼多錢。”
李娟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拿不出來，那就打工啊，以後你和妹妹，每個月最起碼攢五千給我，一年也有五六萬，加上我爸也去打工，一年多就可以付的起首付了。”
呂豐嘿嘿笑道，心裏早已盤算好了一切。
“可是……可是……”
李娟呢喃，一個月五千，這對於她來說簡直難比登天。
呂慧沉默，心裏一陣悲哀，她知道接下來的日子裏，更要省吃儉用了。
反正現在已經還了錢，壓力也已經沒有，可以說是重生了，所以呂慧倒沒有很難過，畢竟再難也沒有前兩個月那麼難了。
最起碼現在她見到的陽光是金色的，天空也不在灰暗。
“可是什麼，我就問你們答不答應？”呂豐逼迫道，一雙眼眸也攝人心魄，如同惡魔一般，向李娟施加壓力。
李娟渾身都在顫抖，許久才緩緩點頭：“我，我答應你。”
呂豐笑了起來，又看向呂慧，問道：“你呢？”
“我知道了。”呂慧也點點頭。
“那就說好了，我的好妹妹。”呂豐臉上露出愉快的表情，反正他也不怕呂慧和李娟不交錢，隻要答應了他，不交錢他就能把呂慧的李娟鬧得天翻地覆。
呂慧和李娟沉默，可以看到兩人的表情都已經麻木。
特別是李娟，那張布滿褶皺的臉上很是疲憊，目光也有些空洞，生活早已把她們的所有精氣神給抽空，剩下的隻是一個空殼的軀體罷了。
“好了，現在我說第二件事。”呂豐敲定買房的事情之後，準備把此次前來的目的說出來。
“妹妹，我聽說你領工資了。”
“我……我……”
呂慧很想說沒有，但是她卻沒有勇氣說出口。
“你什麼你，拿來吧，別逼我動手。”呂豐陰測測說道，伸手就要。
呂慧鼻子一酸，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流，她死死攥緊了口袋裏的錢，這錢是她好不容易千辛萬苦才追回來了。
現在，她卻要被搶走，這種感覺讓她很難受。
“快點。”
呂豐眼睛一蹬，呂慧隻能顫顫巍巍把錢交了出去。
“那麼多？”呂豐接過錢後，眼睛一亮，喃喃道：“不錯不錯，沒有白費我們家出了那麼多錢培養你。”
“對了，媽，我已經問老爸拿了你的卡，你卡裏有一萬塊養老金，存的是定期，你跟我到銀行去取一下。”
呂豐把呂慧的工資揣進口袋後，立馬就打起了李娟那錢的主意，最近他已經把錢揮霍完，所以隻能先拿那一萬塊頂一頂。
……
房梁上，小齊的拳頭捏了又鬆，鬆了又捏了，實在是太可恨了，他想不通，呂慧為什麼不反抗，李娟為什麼不反抗，呂豐作為兒子，作為哥哥，怎麼能如此沒有人性，怎麼可以這麼欺辱自己的家人？
早在十幾分鍾錢前，洛城和小齊就回來了，但是洛城沒有選擇幫忙，而是找了一個房梁和小齊觀看了起來。
一來是可以了解情況，二來洛城想看看呂豐到底是不是那麼無恥。
沒想到的是，這個人比想象中的還要無恥。
而最讓洛城擔憂的是，李娟和呂慧比想象中的還要麻木，這種麻木和懦弱已經深入骨髓。
當然，洛城不指望李娟還能做出改變，畢竟半輩子都這麼過了，以後想改也難。
但是呂慧才十八歲，如果不改變，洛城哪怕給了再多的幫助和錢財，她這輩子都很難活出自我。
“看了這些，你有什麼感受？”洛城問道。
“想殺人。”小齊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算了吧，別動不動就打打殺殺，我說的是你對呂慧有什麼看法？”
洛城再問，小齊的注意力在呂豐身上，因為呂豐實在太可恨了。
而洛城的注意力卻在呂慧身上，因為解決呂豐很容易，呂豐還不值得洛城去揣摩，但是呂慧卻不同，如果不幫她走出這個陰影，洛城知道幫了也是白幫。
小齊也發現了一個問題，皺眉思索了一番道：“洛哥，我想不明白，呂慧她怎麼可以那麼懦弱？”
“你想不通是因為你生下來的時候沒人壓迫你。”
洛城搖搖頭，又道：“如果你從睜開眼的那一刻起就被欺負，欺負十幾年，那你還能有勇氣反抗嗎？”
“環境，是可以改變很多東西的。”
小齊沒說話，始終皺眉思索。
洛城笑了笑，小齊不算笨，他雖然冷冰冰的，但是思維始終沒有固化。
“我一直想看看，呂慧被逼到這個地步的時候會不會反抗，會不會想起來我來，然而很可惜，她連我都沒有想起來，潛意識裏，她一直覺得呂豐是不可戰勝的，沒有人能解決她的問題的，這才是關鍵。”
“你想一下，呂慧連求助我這個主意都沒有想起，又怎麼敢反抗？”
洛城抽了一口煙，有句話叫夏蟲不可語冰，就是形容這樣的人，思維固化，容易在自己的範圍內思考問題。
“我懂了。”
小齊豁然開朗。
再次看向洛城之時他更加敬重了，以前他覺得洛城有時候做事很簡單粗暴，直到現在他才懂，洛城隻是懶得動腦筋，因為根本不需要，這樣的人，並不是無腦，而是懶得動腦。
底下，呂豐再次得逞，他笑了起來，準備跟李娟去銀行。
洛城跳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冷芒。
他快步來到門前，推開門。
“誰？”
呂豐愣了愣，看到洛城後一臉迷糊。
心說這兒怎麼多了一個男人。
“你不能帶走她。”
洛城聳聳肩。
呂豐皺了皺眉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洛城，道：“你誰啊？”
“我說了，你不能帶走她。”洛城指了指李娟，冷冷道。
李娟一時間頓在原地。
“這位朋友，你什麼意思，我帶走我媽關你屁事？”
呂豐瞥了瞥嘴，對待外人，他還不敢那麼囂張。
畢竟呂豐也沒什麼社交經驗，早早輟學，在家混吃等死。
“我是呂慧的朋友。”
洛城走了過去，一巴掌就抽了過去。
呂豐直接被抽得原地轉圈，懵了。
“我草……”
他一抬頭，當看到洛城那冷冽的眼神後說出的話瞬間卡在喉嚨。
“你……你想幹嘛？”呂豐心底沒來由慌了。
“把錢拿出來。”
洛城淡淡一笑。
“我靠，你……”
呂豐剛想說話，洛城一手就抓了過去，把他提了起來。
“呃呃呃！”
呂豐一時間立馬呼吸困難。
洛城沒有理會他，而是掏出他口袋的錢，然後提著他來到呂慧麵前，對呂慧道：“我問你，你欠過他什麼嘛？”
呂慧愣愣的搖頭，一雙眼睛滿是驚恐。
“那我再問你，你沒欠過他一分一毫，為何要把錢給他？”
洛城說的話擲地有聲，一雙眼眸更是攝人心魄。
巨大的壓迫下，呂慧渾身輕微發抖。
“回答我。”洛城喝道。
“我……我不知道。”
呂慧恐懼。
她沒想到洛城會凶她。
“不知道，你怕什麼？”
“有什麼好怕的？”
洛城擲地有聲，又道：“我跟你說過的話你忘了，沒有什麼是大不了的，所以你怕毛啊？”
呂慧驚愕在原地，心中凜然。
那句沒有什麼是大不了的直擊靈魂深處。
對啊，沒有什麼是大不了的，隻要她足夠努力，哪怕深陷深淵也能爬出來。
“現在，我命令你，打他，因為他欺負你，他這種畜生，你有什麼好怕，他從小到大都欺負你，不僅欺負你，還欺負你媽，你媽也是他媽，這種連生母都打的人，你有什麼好怕的？”
洛城繼續道，他滿臉桀驁之色。
呂慧滿臉漲紅，她捏緊了拳頭，多年的積怨在這一刻爆發。
“呂慧，你……你敢。”呂豐艱難說出一句。
聽了呂豐的話，呂慧嚇得一激靈。
許久，她猛的搖頭，哭腔道：“我……我做不到。”
“嗬，你太讓我失望了。”洛城搖搖頭，悠悠一歎。
呂慧渾身僵在原地。
那聲歎息簡直直擊心靈深處。
洛哥是她的救命恩人，是她最看重的人，是第一次給她溫暖的人。
現在，自己卻讓他失望了。
一時間，呂慧隻感覺渾身難受。
失望，歎息。
此刻的呂慧分不清楚那種滋味，她感覺……她不想讓眼前這個男人失望。
誰對她失望都可以，但是唯獨眼前這人不行。
“我，我能做到。”
呂慧抬起眼眸，眼泛淚花。
隻見她胡亂抓起一個凳子，狠狠砸了下去。
瞬間，呂豐慘叫，額頭被開了瓢。
“我……我做到了，洛哥……”
呂慧抽泣，又道：“你別失望好不好，我做到了，以後你讓我幹什麼我都會去幹，洛哥……對不起，我好沒用。”
洛城如釋重負鬆了一口氣，這丫頭的恐懼，終究還是走出來了。
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洛城嘿嘿一笑：“怎麼樣，感覺？”
“啊？”
呂慧不明白洛城再問什麼。
“現在感覺怎麼樣，心裏好受點了吧？”洛城問道。
“嗯……”呂慧點點頭，眼中閃過擔憂之色，又道：“洛哥，對不起，我剛剛沒聽你的話，是我的錯，以後不會了。”
“你為啥要聽我的話？”
洛城聳聳肩，笑道：“好了，人你也打了，快去做飯吧！”
洛城看破不說破，也不點破，隻有他知道，此刻的呂慧已經重生了，最起碼，以後的她不會籠罩在呂豐的陰影當中。
洛城之所以不點破，是因為為了讓呂慧在不知不覺中抹除那個陰影。
“放開我，我要殺了你們。”
呂豐掙紮，惡狠狠說道。
額頭被開了瓢，讓他心底升起一股怒火，這股怒火讓他狂躁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