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病房也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嗡。
突地。
空氣中似乎傳來一道似真似幻的嗡鳴,中年人身軀的體表,忽隱忽現一道光亮,猶如呼吸燈一般明滅不定。
但轉瞬之間,這道光亮便穩定下來,似水波一般,將他的身軀緩緩籠罩,猶如一層明亮的輕紗。
猛一看去,猶如中年人整個身軀都在透發著淡淡的光華。
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特碼完全是在反科學啊!
“嗤。”
忽地。
就在這時,中年人兩隻耳朵中,忽然有一點點的黑色汙血緩緩流淌,滴落在白毛巾上,很快浸濕,伴隨著陣陣惡臭。
“呼……”
似乎有一道無形清涼的微風輕撫,籠罩在中年人身軀表麵淡淡的氤氳緩緩收斂。
“啊……動,動了……”幾乎與此同時,不知道是誰顫抖著聲音喊了一嗓子。
其實無需提醒,因為所有人都看到了。
床上靜靜躺著的中年人,眉宇之間忽然微微凝蹙了起來。
“爸,爸你醒了嗎?”葉初然激動的撲到近前,抓住中年人的手,已是淚流滿麵,“爸爸,你聽到了嗎,我是初然啊……”
中年人的眉頭凝重的愈發明顯,雙手無意識的握緊與鬆開,眼皮劇烈跳動幾下。
下一刻,他緩緩張開了眼睛,第一時間看向自己的女兒。
“爸爸……”葉初然猛地撲到中年人懷中,放聲痛哭,喜悅的淚水流淌而下,“你終於醒了,嗚嗚嗚……”
“丫頭,讓你擔心了。”
經過短暫的茫然,中年人很快的清醒並且記憶,用手撫摸著葉初然的腦袋,隨即看向葉老爺子,“爸,讓您擔心了。”
“好,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老爺子也是鼻子一酸,趕忙問道,“老三,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很好。”中年人緩緩坐了起來,滿臉不可思議,“我感覺現在不僅頭腦清明,而渾身充滿了力量,就像是吃了一頭牛。”
此時此刻,中年人隻感覺自己的體內有一道清流湧向四肢百骸,他竟然能感知到一絲絲力量在快速滋生和壯大,渾身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尤其是頭腦,不僅清明,而且思維變得非常敏捷,這讓中年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議。
四周眾人全都麵色呆滯的看著這一幕,猶如泥雕石塑一般,思維都陷入了短暫的停滯。
大家眼睜睜看著中年人的麵色,由原本的蒼白慢慢轉為了紅潤,仿佛塗上了一層亮光。
很快紅光滿麵。
竟然真的……醒了?
那張黃紙真的那麼神奇?
這……簡直太不可思了。
“哈哈哈,好,好,好!”老爺子放聲大笑,連道三個好,走過來重重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臭小子!”
“奇跡,這是奇跡,不,這是……神跡!”
朱醫生甚至比老爺子還要興奮,今年四十五歲的他,此刻看起來像個激動的少年,滿臉通紅的望著一旁的臧鋒。
“先生,您再次創造了奇跡,我朱江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
他這一說,眾人也紛紛醒悟,集體把目光看向創造奇跡的臧鋒,隻見他正在收著桌麵上的符籙。
這一次,人們的目光變了,眼神灼灼充斥著火熱,看著那一張張被他們鄙夷的……黃紙。
葉初然也緩緩站了起來。
此時此刻,她的心中五味成雜,震撼,驚訝,感激,懊悔……種種情緒湧動,已經不能用複雜來形容了。
這時,葉老爺子疾走了幾步,來到臧鋒近前,沉聲開口。
“臧先生,老頭子我要向您道歉,其實,在您出手之前,我仍然十分懷疑,可現在我才知道自己的目光是多麼的短淺無知,華夏地大物博,上下傳承五千年,民間奇人異士藏龍臥虎,我葉瀾江孤陋寡聞,淺陋鄙薄啊。”
他沒有說感激的話,而是極力貶低自己,抬高臧鋒,展露真誠,期望能獲得臧鋒的認同感。
隻可惜,臧鋒的思維從來就和別人不在一個頻道上。
“無所謂了,剛才我已經說的很清楚,這隻是交易。”將桌子上的藥符揣進褲兜,伸出手,“拿來。”
“什麼?”葉老爺子愣住了。
“醫藥費啊,二十萬。”臧鋒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看著他茫然的神色,眉頭一皺,“你……你不會賴賬吧?”
葉老爺子當即錯愕,而後恍然,一拍腦門子,“哈哈哈,臧先生放心,二十萬醫藥費對我來說真不是個大數目,這一個月遍請國內外名醫與專家,花費何止百萬,臧先生的恩德又豈能用這區區二十萬來衡量。”
說完,轉身看向一名三十多歲的女子,沉聲道,“阿金,還愣著幹什麼,給臧先生開支票。”
中年女子名為葉金,乃是老爺子唯一的小女兒,在所有兄弟姐妹中,隻有小女兒和老三關係親近。
“哦,好,好的爸爸。”葉金瞬間醒悟,斂去臉上的震驚,風風火火跑到到客廳拿包去了。
而這時,葉初然忽然站了出來,靚麗的臉蛋上微微有些掙紮,而後麵呈感激,“臧先生……我,我為剛才的冒犯,向您道歉!”
聞言。
臧鋒轉過頭瞟了一眼楚楚可憐的葉初然,麵無表情道,“如果道歉有用,還需要原諒做什麼,而且沒必要,我已經說過,會出手一次,現在已經見了成效,把醫藥費付清,互不相欠。”
這句話說出,葉初然的俏臉霎時變得蒼白無血,潔白的牙齒緊緊咬著嘴唇,嬌軀不自禁的顫抖著。
看到女兒難過的樣子,正坐在病床上用白毛巾擦著耳朵汙血的葉軍,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剛才幾人之間的對話,他都看在眼中,雖然不明白事情的經過,但並不影響葉軍的判斷,否則也不會老爺子指定為家族未來的繼承人。
想到這裏,他立即開口,“臧先生,雖然我不知道初然什麼地方冒犯了您,但希望您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他。”
說著,他立即下床,朝著臧鋒俯身九十度鞠躬!
“爸……這是我的錯的……”
葉初然快速走至近前,趕忙扶住父親,已是泣不成聲,淚流滿麵。
這一刻,她心中懊悔到了極點。
臧鋒仍然不為所動,看也未看她,自顧道,“我已經說過了,沒必要道歉,這是一場交易。”
說完之後,轉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