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怕我了？”白姑娘挑眉，“我與你說過了，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謝謝你願意救蓮兒。”合青退後兩步，跪下了身子，“我知曉，白姑娘並不是什麼壞人，你是為蓮兒出頭。蓮兒的年紀如此小，那個人卻想對蓮兒做如此勾當，謝謝白姑娘救了蓮兒。”
“……”
白姑娘眼中閃過一抹詫異，她抬頭，望著合青：“你一點也不怕我麼？”
“為何要怕白姑娘？”合青不明白。
“你也瞧見了，我是一個山賊。”白姑娘道。
合青眨眨眼：“可是白姑娘可以選擇不當山賊，就算白姑娘是一個山賊，也是好人。”
“我已經厭倦當一個好人了。”
白姑娘似乎有了說話的興致，沒有洗刷身上的血汙，反而坐了下來：“我早就已經殺過人了。合青，你與我相識一場，我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你年紀還小，許多事情你現在並不懂得，我唯一能告訴你的，便是不要隨意的相信人，也不要隨意的做一個好人。當一個好人，並不好。”
“我不明白。”合青道。
“我以前就是一個好人，可因為此，受了許多的苦，我決定當壞人之後，我卻沒有任何的苦頭吃了，”白姑娘揚起手，笑著道，“合青，或許你看不起我，但是這是我走過的路，也是我能告訴你的道理，我比你年長，你相信我的話，沒有錯。”
她這番話，說的如同一個長輩。
合青聽得出來，她的的確確是將自己當做了一個晚輩。
“你走吧。”白姑娘見他不回話，“我下個月末不在這裏了，我要去我該去的地方了，我與你之間的緣分也到這裏了。若你喜歡此處，你可以留下。”
“白姑娘，你說錯了話，”合青道，“你並不是一個壞人，你若是壞人，當初就不會收留我與妹妹，也不會幫我與妹妹出氣。你是一個有骨氣的人。”
白姑娘愣了一下。
“我與白姑娘之間的緣分淺薄，我心頭是知曉的，”合青說，“走之前，我想知曉白姑娘真正的名字，若是日後相見，或許我也能幫白姑娘什麼……”
“我叫白茵……”白姑娘說道此處，停頓了片刻，“你還是叫我白姑娘吧。”
……
後來，合青還是領著妹妹離開了。雖然妹妹不甚願意，甚至哭鬧，但合青明白，白姑娘是做大事的人，不會收留自己的。他領著妹妹流浪，學了許多下三濫的本事，從南淵一路去了女真。因為他的父母曾是女真人，他也想去父母的國度瞧瞧。
……
清晨。
合青醒過來時已是日上三竿，昨日陪著白若潼看望王妃，回來時已是很晚。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會做如此久遠的夢，想到如此久遠的人。
白姑娘說，自己不能當一個好人，因為好人總是沒有好報。
但自從遇見了白若潼……
合青仍是願意做一個好人。
去選擇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若是日後，再與白姑娘相見，他會好好償還曾經的恩情。
她是他的恩人，對他而言，也是善人。
這是永遠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