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廉……還好麼？”
她問。
顧毅修愣了愣，思忖片刻，道：“他死了，五年前就死了。”
白茵菱的瞳孔驟然一縮，不可置信地望著他：“死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與你無關，你莫需惦記。”顧毅修道。
白茵菱哽了哽，緩緩坐下身子：“殿下慢走。”
顧毅修不再停留，起身離開了內室。當他走到院門口時，一直等在原地的小春迎了上來：“公子，你與娘親認識麼？”
他低著頭，望著小春急切關心的眼，微微歎息一聲：“認識的。”
“……”小春咽下一口唾沫，“公子，你是不是討厭我的娘親？”
顧毅修在她麵前時，永遠都是一副溫和的模樣，可是剛才，他看著娘親，卻是露出憤慨的神情。
小春心中不是個滋味，她想要勸解，卻又不知該說什麼。
“小春，你把這個收下。”
顧毅修從懷中拿出錢袋，直接交到小春手中。
“我……我不……”
“收下。”
他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直接塞入她的懷中：“小春，在下與你娘親是舊人，這些銀子你且收下，好好照顧你的娘親，你們母女二人生活在這個村子裏不容易，好麼？”
“可是……”
小春有些許的遲疑。
“不要再拒絕我的好意，好麼？”顧毅修蹲下身，與她平視，“小春，你可否答應我一件事？”
“公子且說。”
小春認真地點點頭。
“這一生，都要做一個善良的人，好不好？”他道。
“我會的。”
小春道。
“真是聽話的丫頭。”他忍不住伸手撫了撫他的頭，小春因為他的動作，微微紅了臉頰。
“公子現在就要走了麼？”
小春問。
“恩，有緣再見。”
顧毅修道。
小春的唇動了動，她望著顧毅修的背影，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她並不知曉，這是她最後一次見到顧毅修，他們的人生從此之後再無瓜葛，但是他的人，她卻是記了好久。
待他的人影消失在路的盡頭，小春才反應過來，回了房中。
“娘親。”
白茵菱坐在床頭，低著眉眼，小春咽了咽，與她走了過去。白茵菱哽咽了兩下，抬頭時麵容早已被淚水浸染。
“娘親，你怎麼哭了？”
小春問。
“娘親隻是想到以前的事情，潸然落淚罷了。”
白茵菱搖搖頭，歎出一口氣，道。
“是不是那位公子與娘親說了什麼？”小春道。
“不是的，小春不要擔心，那位貴人並未欺負娘親。”白茵菱解釋一聲，隨即道，“那位貴人可有與你說什麼？”
“他給了小春銀子，讓小春好好照顧娘親。”小春道，“娘親對不起，小春沒有辦法拒絕那位公子。”
“收下吧，他是善意的。”白茵菱歎出一口氣來。
小春的心徹底放心了：“那公子還與小春說，讓小春以後做一個善良的人，小春本來就是善良的人，那位公子其實不用擔心這一點。”
“恩。”
白茵菱苦笑著應答一句。她也猜出了顧毅修會與她說道此話，畢竟小春是跟著自己。
“小春，咱們離開這個村子好不好？”
她道。
“那我們去哪裏？”
“去一個誰也找不到我們的地方。”
白茵菱的聲音綿長，夾雜著幾分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