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卿笑了一笑,他站起身與羅道走去:“你難道就不覺得太子的身子是人為麼?”
“有誰會對太子殿下動手呢?”羅道不解。
“自都城犯起天花,宮中就已關閉城門,除了每日入宮的大臣,還能有誰進得來?大臣們且沒有天花一說,朕身子也沒有犯,那為何偏偏是在後宮之中的太子得了?
你將此事歸結為龍脈,朕卻不相信,認為此事乃是人為。”
顧炎卿緩緩道。羅道聽著他的話,一時間竟是有些許的恍惚。男人的眼如鷹,直直地看著他,不由地讓他身體發麻:“聖上這是在懷疑微臣?”
他跟在顧炎卿身邊已有五年之久,從始至終這個男人都給予自己全然的信任,難道如今,他要親自將這信任給搗毀麼。
“愛卿誤會了,朕並未懷疑愛卿,朕懷疑的另有其人,”顧炎卿收回目光,“如你所言,朕雖是不相信命運一事,但為了老祖宗,朕也要修複它。如你所言,朕會親自去請龍骨,在朕不在的這段時間裏,還請愛卿幫朕調查一件事。”
“聖上盡管吩咐。”羅道拱手,畢恭畢敬道。
顧炎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緩緩道出自己的命令。羅道的心重重一落,不可置信地抬頭望著顧炎卿,但隨即,他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可聽明白了?”顧炎卿問。
“是。”
羅道點頭。
“既然明白,就下去吧。”他揮了揮手,不再與他多言。
是夜。禦書房的燭光還亮著,顧毅修推門而入,見顧炎卿正坐在桌前寫著什麼,他手中的筆未曾落下,頭也不抬地道:“你來了。”
“父皇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兒臣的?”
顧毅修問。
“毅修,你可怨恨父皇?”顧炎卿幽幽問出此話。
“父皇此話是何意?是不是兒臣做錯了什麼惹得父皇不快?”顧毅修瞪圓了眼,問話道。
“噠。”
一聲脆響,顧炎卿擱下手中的筆,他抬頭,目光留著溫度地看向顧毅修:“修兒,你是不是一直都有疑問想要問父皇卻又說不出口來?”
顧毅修一哽,他心頭確是有疑惑想要詢問顧炎卿,這樣的疑惑來源於他的身世。
但因為顧炎卿從不告知自己的身世而怨恨顧炎卿,他不是這樣的人。
“是有一事,若是父皇願意告知兒臣,兒臣一定好好聽著。”他道。
“關於你的身世,你不是一直都想知曉麼?你母後離京之前將你的煩惱與朕說過,朕平日裏確是太忙碌了,你如今漸漸成長,朕卻忘了與你交流疏導,是朕的不是。
如今你已經成事,朕便是將過去的事情一一告知你可好?”
他溫聲問。
顧毅修心頭不禁有幾分緊張。雖然是自己一直以來都想要知曉的事情,可當顧炎卿真的要說,他卻是不知該作何反應。
“兒臣其實一直都知曉……自己並非是父皇的孩子,隻是這一句話,父皇從未與兒臣說過,兒臣一直在等一個機會,等待著父皇將此事告知兒臣。”
他攥緊了拳頭,將心中的話說道了出來。
當此話落下,他突然覺得心頭輕鬆了不少,對顧炎卿,他也算是做到了毫無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