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潼眯起眼,寒光從眼角一劃而過。都過去如此久,為何顧沉廉遲遲看不清楚。從一開始,她喜歡的人就不是他。真正的“白若潼”早已死去,是被他親手送走。
為何他還要抱著期望遲遲的等待著,他到底在期望著什麼?難不成是期望她拋棄顧炎卿與他在一起麼。
“白若潼,你的話一定要說得如此絕情麼?”顧沉廉壓著怒意,眼中的恨早已翻江倒海起來。對這個女人,他好話壞話都說盡。甚至為了她,他甘願活得不像自己。
可就是這個女人,一次一次磨傷著他的心,他終於忍無可忍。與其苦苦等待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倒不如快一點放手任她離去,或許這樣,自己才能得到解脫。
“你今日找我,不就是想從我口中聽到這句話麼?”
白若潼低著頭,扁了扁唇瓣。他就是想要聽她說絕情的話語,好讓他徹徹底底的對自己死心。她明白,所以她成全他。
“白若潼,若是以後本宮傷害了你,你要記住,所有一切都是你自己親手找的。”
他惡狠狠的從嘴裏蹦出此話,起身欲要決然而去,白若潼卻從身後倏然喚住了他:“你等等!”
“怎麼?後悔了?”他問。
“顧沉廉,你相信命運麼?你相信轉世麼?”她冷不丁的問道。
顧沉廉一怔,疑惑的望著她,一時間張了張口不知該如何回話。
“真正的白若潼沒有死,那個愛你的女人並沒有死,我相信,你與她總有一日會相見,就算不在這個時空也會再另外一個時空。
我一直都把你當做朋友,這句話算是我最後給你的祝福吧,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夠見到這個真正愛著你的女人。”
白若潼說罷此話,大手一揮,端著手中的溫水入了內室。顧沉廉原是想要追問她此話是何意思,白若潼已經消失在了眼前。
……
是夜。
白若潼一身夜行衣打扮出現在青桐院,她將長發束成馬尾,洋洋灑灑置於腦後。原本俊俏的臉龐瞧上去略帶幾分英氣。她拍了拍手,對著子夜喚了一聲:“走吧。”
“小姐,你真的要這麼做?”子夜心頭約莫有幾分不安,白若潼頷首一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相信你的輕功,就算是帶我去丞相府,也不會被任何人發覺。”
“是。”
子夜認命的點點頭,馱起白若潼背上了背,他縱身一躍,上了房梁。夜色無邊,禁夜時段街道中並無旁人,隻有巡夜的官兵四處走動著。一抹黑影如風一般從他們眼底閃過,速度快得如若幻覺。
慕容丞相府。
慕容憐安開著窗欞,身旁的婢子早已昏昏欲睡,她似乎仍覺不夠,又添了一份香入了香爐,直到那婢子睡得沉穩,她心下才放心下來。
“沙沙沙!”
一陣微風拂過,兩抹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窗欞前。慕容憐安忙不迭是的開了正門,喚兩人入內,她左右不安的張望片刻,關緊了門窗。
“你真真是要嚇死我了!”
慕容憐安拍著胸口,神情不安的望著白若潼褪下臉龐的黑紗。她嘴角漫起一抹嬌笑,衝著慕容憐安眨了眨眼:“要玩就得玩得如此刺激,像不像是一個深閨少女等著采花郎的到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