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炎卿坐在長椅上,長腿交疊著,餘光時不時的看向她,卻始終沒有先開口。
橙兒按著大夫的吩咐,用水煮蛋小心翼翼的為她敷著紅腫。下手雖輕,可白若潼仍是疼得咬牙切齒。
她痛呼一聲,顧炎卿的手就微顫一下。
最後,被她的痛吟聲聽得耳煩,起身與二人走去。
“本王來吧。”他從橙兒手中接過水煮蛋,橙兒沒有回絕,退讓一旁。
他的手正要往她紅腫處覆上,白若潼如觸電般閃開。顧炎卿蹙起濃眉,手指扣住她的後腦,逼迫著她與自己相視。
“你再動一下試試!”
白若潼欲要反抗,顧炎卿先開了口,言語滿滿是威脅的警告。
微微咽了咽唾沫,白若潼隻好抿著唇,放棄抵抗。
他的手覆蓋下來,與橙兒的輕柔不同,他的動作如羽毛滑過頭頂,隻有微弱的刺痛,無傷大雅。
白若潼下意識的抬眼望著他,他的眼眸如墨水深沉,睫毛垂下的弧度如蒲扇一般。他肅然認真的神情讓她心猛地一軟。似乎是害怕傷到她,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嘴裏輕輕吹出輕氣,吹拂在傷口上癢癢的,卻能幫她緩解到痛楚。
敷好傷口,大夫為其上藥包紮。顧炎卿沉默著將她送上馬車,白若潼頭上挨了這麼一個大包,被白布包得緊緊實實的。一雙杏眼濕潤透亮,惹人憐愛。
顧炎卿想要問候一句,可話到口邊卻又咽了下去。
直到回了鎮西侯府,二人都未再說過一話。
“小姐,好端端的,你和殿下怎麼又鬧起來了?”
顧炎卿剛走,橙兒撐著油傘,忙問道。
“別問了。”
白若潼沒有心思再多說什麼,紅著眼往青桐院走去。剛入院,琪兒著急的與之趕來。
“小姐,不好了!”
瞧她著急的模樣,白若潼下意識的抹去眼角的濕潤,問話道:“出什麼事兒了?”
“二小姐被侯爺懲罰了。”琪兒頓了頓,著急道,“現在在書房外跪著呢。”
“這是為何?”
白若潼問。
琪兒咽了咽,與白若潼說道起來龍去脈。原來二小姐去與老太太省安罷,回程時遇見麗娘。麗娘坐在軟轎上,二小姐與她轎子擦肩而過,轎子竟是抖了兩下,轎上的麗娘受了驚嚇,將此事與侯爺告狀。
稱是二小姐突然推了她轎子一把,侯爺自當是相信麗娘的話,罰二小姐跪在雨中。
白若潼聽罷,眼眸微微一凜。
如今她雖是讓姍兒靠近父親,但麗娘在父親那兒,還是有著地位的。如今老太太臥病在榻,府中一切事宜都歸父親做主。麗娘的囂張勁兒也算是真真暴露了出來。
“走吧,去書房瞧瞧。”
白若潼來不及休息,就要出院。
“小姐,你這頭是怎麼了?”
剛才著急中,沒有注意到白若潼頭上包著紗布,如今事情說罷,才發現她頭上的不對勁。
“無妨,隻是磕著了罷了。”白若潼回。
琪兒再想追問兩句,卻被一旁的橙兒拽住。橙兒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多嘴發問。琪兒嘴角哽了哽,頷首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