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沉廉許是真的餓極了,給他煮的粥水,他吃得狼吞虎咽,一滴未剩。白若潼放下粥碗,起身道:“殿下好好將養身子,我下次再來探望。”
“你要走?”
顧沉廉驚慌的看著她,如被奪去寶貝的孩子,眼中滿是驚慌。
“我不走還留在這兒做甚?太子殿下不要折磨自己,好好將養身子,這是對您自個負責。”
白若潼說罷,轉身就要走,身後卻倏然傳來一聲悶響,她回頭瞧去,顧沉廉竟是摔在床下,抽著涼氣疼得咬牙切齒。
“你有病啊!”
白若潼真真是要被這個男人氣死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身體也不要來折磨旁人啊!
做出一副狼狽痛楚的模樣,分明是要讓她心生憐憫。
她攙起他回榻上臥下,剛想抽手,卻被顧沉廉攥得緊緊。
“不準你走!”
“顧沉廉!我今日來是還你一個恩情,你救過榮親王殿下一命,今日我照顧您,也算還了你一個情分,從日以後,你我二人互不相欠。”
好在正在病中的顧沉廉力氣並不大,她輕易的就掰開他的手。
“求求你不要走!你這一走,肯定是不會再來見本宮的,二哥肯定不準你來,若潼,求你不要不搭理本宮……”
他的聲音溢滿哀求,白若潼的心忍不住又刺痛起來,原主的情緒在胸口翻騰著。
……
榮親王府。
正門外,一頂青梅油紙傘立在正中,油紙傘下,是一個女子清瘦的身影。趙成立在馬車頭,見那女子生得分外眼熟,眯起眼仔細探去,正巧女子回頭望向他,雙眸交集的瞬間,他認出了她。
是鎮西侯府的三姑娘,白茵菱。
白茵菱踏著金蓮小步緩緩而來,走到馬車外,欠身行了一禮。
“白三小姐有何事?”
趙成問。
馬車內,正閉目養神的顧炎卿眉微微一跳。
“茵菱有事求見殿下。”白茵菱道。
趙成拿不定注意,回頭入馬車裏,還未開口,就聽顧炎卿低沉冰冷的聲音傳來:“讓她回去,本王不見。”
“是。”
趙成回頭,看向白茵菱:“三小姐回去吧,殿下不願相見。”
“那茵菱直接在這裏說便是,”白茵菱勾起一抹笑意,“四妹去了太子府中看望太子,久久未歸,殿下不擔心麼?”
“三小姐,你在胡說什麼?”
趙成一怔,他沒有料想到白茵菱竟是會突然冒出這句話來。
“胡說?”白茵菱挑起眉眼,“是不是胡說,趙大人讓殿下去瞧瞧便是了。”
顧炎卿的臉色陰鷙下來。外頭雖是雨聲漸漸,可白茵菱的話仍是清晰的傳入他耳裏。
“茵菱說的話就是這個,”白茵菱頓了頓,提高了音量,“殿下信也好,不信也罷,總歸去看看才是!”
說罷,扭頭緩緩離去。
顧炎卿撩開廂門,冷冷的看著白茵菱離去的背影,眼眸如覆上一層鉛灰色的陰霾。
……
太子府中。
白若潼重重的呼吸著,平複自己的心態。
看來她要早早的將原主送走才是,不能讓自己的心再被原主約束著。
“若潼,怎麼了?”
顧沉廉見她神色渙散,擰眉問。
白若潼搖搖頭,撐著眼皮盡量讓自己打起精神。上一次被原主附體時的感覺記憶猶新,她絕不能再重複一次。
“太子殿下,你說得沒有錯,當初你與殿下說的都是真的,我不是白若潼。”
她緩緩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