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什麼？”
白若潼見他不肯直說，擰眉發問。
子夜眼眸閃爍了一下：“也不嚴重，至少還有一口氣吊著。”
“……”
白若潼額角快要冒出三條黑線，這個子夜什麼時候學會與她說冷笑話了。
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白若潼沉下聲道：“子夜，你與我說實話便是，太子殿下到底如何了？我不想聽這些彎彎繞繞的話。”
“太子殿下的確傷得很重，小人替四小姐前去探望時，他已經奄奄一息。
但一旁的管事稱小人是四小姐派來的之後，太子殿下卻又倏然來了精神，將小人趕了出去，並讓四小姐您親自去，他……他還道，若是四小姐您不親自去，那到時候就直接燒香掛念他吧。”
子夜咽下一口唾沫，如實稟告道。話語中夾雜著幾縷不滿，太子殿下分明就是在要挾四小姐，四小姐去也好，不去也罷，都不會心安。
“那我就燒香吧。”
白若潼嘴角微微抽搐。顧沉廉這是有病吧！還真是用死來相要挾啊！他以為他死了，自己會心痛麼？這廝究竟想胡鬧什麼啊！
“小姐，您是要去看他麼？”子夜眼皮一抬，輕聲問。
“不去，看他做什麼。”
白若潼蹙起秀眉。她答應過顧炎卿，決不會去見顧沉廉。她不希望自己失信與他。
比起顧炎卿，顧沉廉如鴻毛，根本……
白若潼想到此處，思緒不由的戛然而止。他原是想著顧沉廉根本不值得一提，可腦海中卻浮現出在那場山洪之中，顧沉廉與她齊心協力救出顧炎卿的畫麵。
“……”
這份情，終究是欠了他。
白若潼手指揣摩著團扇，思忖著。約莫不過一會兒，目光朝著橙兒望去：“橙兒，明日陪著我去一趟太子府吧。”
“小姐這是要去看望太子殿下？”
橙兒詫異道。
白若潼扁了扁嘴：“能不去麼？終究是欠了一份情，總不能真的眼睜睜的看著顧沉廉那廝尋死吧。”
白若潼認命的靠上長椅，目光放空的望著懸梁。
隻希望快去快回，不要被顧炎卿發現才是。
……
次日。
蒙蒙細雨籠罩陰空，白若潼抬眼望去，渾濁的天色仿若是被人用棍棒攪弄的渾水，暗黃、壓抑。
她披著鬥篷，低頭入了馬車，橙兒隨即跟上，馬車在一片泥濘地中緩緩行駛著，馬蹄兒濺起水花瀲灩。
這樣的天氣，可不適合出門啊。
白若潼歎出一氣，手掌撐著腦袋懨懨的望著天空。
早去早回吧。
希望自己此行不會被任何人察覺。
她在心頭祈禱著。
約莫不過一炷香的時辰，馬車停靠在太子府外。橙兒撐著傘，攙扶著白若潼下了馬車。太子府的大門緊緊閉合著，兩座門獅子早已被雨水打得裏外濕透。
“叩叩叩！”
橙兒護著白若潼走到門跟前，她抬手叩響扇門。約莫不過一會兒，門開了一個小縫，裏頭露出一個小廝的腦袋往外張望著。
“二位是？”
“鎮西侯府四姑娘前來拜訪太子殿下。”
橙兒回。
小廝一聽此話，趕忙著迎二人入了內。
鎮西侯府的四姑娘，可不就是自家太子心心念念著的那個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