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看罷,老太太欣慰的雙手合十:“太好了!太好了!”
“老夫人,信中可說了什麼?”紅姑在此時迎了上來。
“若潼的病治好了。”老太太道,“現在他們正趕著回來呢。”
整整半年,老太太這心懸了半年。如今總算可以落了地。她不再擔憂什麼。
紅姑一聽此言,自是為老太太感到高興:“真真是老天爺保佑,四小姐的身子轉好了。咱們就等著四小姐回來吧,等她回來,咱們府頭一切都將安定下來。”
紅姑的話剛說罷,老太太卻斂起笑意,眉頭深深蹙起。紅姑一哽,上前試探道:“老夫人,婢子可是說錯什麼話了?”
“府中現在哪裏安定了?”老太太的言語滄桑,眼角的皺紋都深了一度,“你看看那麗娘,還有白茵菱,已經將樹堂給迷惑成什麼樣子了。如今老身與樹堂母子二人已經越來越遠,老身已經越來越看不懂樹堂到底在想些什麼了。”
紅姑攥緊了絹帕,攙扶著老太太坐回榻上。自從上回張氏一事過去,白茵菱冊封太子良緣,老太太眼底總是掛著一抹憂愁。白若潼離開後,更是沒有開懷笑過。
白樹堂除了省安外,再無主動來找過老太太。老太太心頭想念兒子,每當想要打開心扉好好說兩句話時,白樹堂總是用太忙作為借口,不肯與老太太說兩句真心話。
如今隻有二小姐白靈薇還像個樣子,除了琴棋書畫的功課外,都會來陪老太太。
“老太太,三小姐與五夫人來了。”
正待此時,一婢子入屋通報道。老太太歎惋一聲,剛說到苦惱之事兒,這苦惱的源泉就找上門來,老太太搖搖頭,罷手道:“請進來吧。”
“是。”
婢子恭敬答應一聲,出了門。不待片刻,白茵菱與麗娘走入房中。麗娘的肚子早已挺了個滾圓,走起路來很是笨重。但臉色卻越發紅潤,妝容豔麗精致。
“給老夫人請安。”
“給祖母請安。”
二人依依上前省安,老太太隻是微微點了下頭,端起茶盅吃了一口茶水,不再多言。
“祖母最近身子可好?”
白茵菱開口道。
“你最近這麼忙,又是往太子府上跑,又是往宮中跑的,居然還有心思惦記我這老太太的身體,真真是苦了你這一番苦心了。”
老太太嘲諷道。
白茵菱麵容含笑,被老太太嘲諷慣了,她早已不甚在意,反正在這個府中,她也從未拿自己當過一家人。
“說吧,你有什麼事情找老身?”老太太問話道。
“祖母,茵菱初春時就滿了十五了。”
白茵菱道。
“想嫁人了?”
老太太看出她的心思。
“按著南淵婚假規矩,祖母該去宮中見太後娘娘與皇後娘娘了。”
白茵菱道。
老太太笑笑:“靈瑤和靈薇都還未出嫁,你著急什麼呢?”
“……”
白茵菱的心頓時一沉。她就知曉事情並不會如此簡單。老太太就是要故意與她過意不去。
想想自己也是鎮西侯府家的孩子,老太太卻如此狠心涼薄對待,白茵菱心頭不禁有些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