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潼震驚得不知該說道什麼。趙成說的事情，對她而言就仿若是天方夜譚。
“可是小孩子懂什麼？”
“可不殺他們，城池中的百姓怎能得到安撫？”趙成反問。
白若潼頷首：“你說得對。但想必殿下心中也不好受吧？明明是為救人，卻背負了這樣的罪名。”
“殿下早已習慣了。”趙成道，“殿下曾調侃過，自己日後是要下地獄之人。”
“……”
白若潼擰起眉頭。
難怪昨日顧炎卿的神情會如此痛苦。
因為在屠殺之中，他也知曉那些孩童是無辜之人。可為了城池百姓幾十年來被欺壓的憤怒與痛苦，他隻有下此狠手。
就算這群小孩活了下來，可誰願意養活他們呢？他們的安康是用血肉堆積起來的，背負著一條又一條的人命。
“吳鐵拐居然會與這樣的村落為伍，什麼神醫，分明就是妖道。”白若潼輕哼一聲。
為了一個惡人村，要殿下的性命。
這個吳鐵拐，妄為人醫。
“他並不知情，百寧村掩飾得很好，那座城池是一座落魄的小城鎮，裏頭的居民幾乎不與外界有聯係，沒有人會知曉他們的遭遇。”
趙成道。
“那為何不解釋清楚？隻要解釋清楚一切都沒問題了啊！”白若潼問。
“如何解釋呢？”趙成問。
白若潼的話堵在了喉嚨口。趙成慢悠悠的歎出一口氣來。殿下的病的確是有夠令人頭疼的。
“有了！”
白若潼眼前一亮，似是想到了什麼，抬眼望著趙成。
“你想到什麼了？”趙成問。
“我先去見殿下吧，”白若潼沒有直言，“你說得對，我的確是做錯了。”
趙成不再多問：“你能這麼想，我為殿下感到高興。”
白若潼正要出門，趙成卻又喚住了她：“你等等。”
“還有什麼？”白若潼回頭看向他。
“我告訴你的事情，不要告訴殿下，否則殿下會責怪我的。”趙成求情道。
“我知道了。”白若潼勾起笑容，慎重的點頭。
……
推開門，剛走了兩步，她聽見顧炎卿的聲音自裏屋傳來：“怎麼去了這麼久？”
白若潼心一跳，輕聲喚道：“殿下，是我。”
裏屋沉默了。
打起簾子入了屋內。顧炎卿正倚在榻上，他穿著單薄的裏衣，半坐著。聽見腳步聲，他正想下床，白若潼趕忙跑上前，阻止他的動作：“殿下還是躺在床上歇息，不要亂動，需要什麼，直接告訴我便是。”
“給本王倒杯水吧。”
顧炎卿聞言，嘴角微微勾起。白若潼三兩步跑到桌前，剛準備轉身時，身體卻突然僵住，身後有一滾燙的肌膚隔著衣裳貼近了自己。她的心微微一跳，抬頭看去時，顧炎卿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的身後。
“不是說不下床麼？你……你這是幹什麼？”
白若潼放下茶盞，攙扶著他坐回床榻。顧炎卿扣住她的手臂，聲音有些許的嘶啞：“怕你又跑了。”
“我能跑到哪裏去，既然已經來看殿下了，我自然不會跑掉。”白若潼心有些發疼，輕聲回。
顧炎卿緊緊擁住了她，不肯有半分讓步。
“你不是說要吃水麼？你這樣我怎麼給你倒？”
“你能止本王的渴。”
顧炎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