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後去世十年了,父皇還未忘卻麼?”顧毅修歎息著坐在他身旁。
中秋佳節,父皇卻形隻影單。如今顧毅修已快到成家的年紀,可顧炎卿仍是不肯另娶。國不可無主母,給他壓力讓其另立新主的人,都被其無情砍頭。
他成了眾人口中的嗜血暴君,但南淵在他所登基的十年內,卻越發的繁榮昌盛。
“父皇,您應該接受事實才是,母後已經走了。”
顧毅修勸慰道。
“朕知曉。”
顧炎卿回,桌上的暖酒入喉,卻暖不了心。
“父皇,您該立新後了。這後宮空蕩蕩的,兒臣為您……”
“若是朕另娶,若潼知曉後會哭的,你要知曉,你母後她最喜歡哭了。等朕日後去了黃泉與她團圓,她豈不是要與朕哭鬧一番?”
顧炎卿望著空中明月,歎息道。
十年過去,他的容顏未老,他得到想得到的一切,可是他的身邊,卻唯獨缺了他。
臨終前,她曾握著他的手,嘶啞道:“顧炎卿,我不會死的。我隻是去了另一個世界。那個原本該屬於我的世界。有火車,有飛機,有汽車,你永遠想不到的一個神奇的世界。
我會在那裏,找一個我愛的人,我會和他相守一生。我會背叛你,所以你也要背叛我,去找一個你愛的人,和她相守一生。
我和你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來到這裏與你相知相識相愛已經是我最幸福的事,下輩子,無論你在哪兒,哪怕是外太空,我也要找到你,然後抓住你,纏著你一輩子。”
她用她一貫的滑稽腔調與他做著臨終話語,可這一次,他卻笑不出來。
小騙子。
這個小丫頭的嘴裏,永遠都道不出一句真話來。
要是他真的娶了別人,這個小丫頭會好好祝福?她怕是會死不瞑目,化為冤魂糾纏著他。
他也不會娶別人。
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她就注定是他的王妃……是他的皇後。
唯一的,不能被取代的人。
秋日的微風輕輕刮起他的玄色長袍,孤月下,湖泊中,倒映著他形單影隻的身影。
……
“啊!”
白若潼驚叫一聲,睜開眼坐起身子。顧炎卿微微一怔,抬眼握住她的手,擔憂道:“小丫頭,怎麼了?”
“我……我做噩夢了……”白若潼回頭瞧著顧炎卿,“哇”的一聲哭噎撲到他的懷中,“我夢到我變成一隻貓,聖上一直欺負我……還……還夢見我死了……殿下孤獨一人……嗚嗚嗚……聖上好可憐……”
顧炎卿哭笑不得,溫柔的拍撫著她的背:“夢都是假的,傻丫頭。你不會死,你要陪著朕一輩子……”
白若潼抽噎一聲,抬手掐了掐自己的手臂。顧炎卿趕忙阻攔她:“傻丫頭,你做什麼!”
“我想……我想看看我是不是還在做夢……”白若潼哭著道。
“掐疼了麼?”顧炎卿的言語微微無奈且寵溺。
“疼了。”白若潼點點頭。
“那確定是做夢了嗎?”顧炎卿問。
白若潼搖搖頭,悶悶道:“我不知曉……”
顧炎卿眉頭一挑,翻身將哭成淚人的小丫頭壓下。他用被褥蓋住二人的身子,在她耳畔前輕聲道:“那朕用別的方式給你證明,這都不是夢。”
“啊?”
白若潼還未反應過來,唇瓣被他霸道的堵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