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壓抑著憤怒,如一道寒光逼近,令人心生膽寒。慕容憐安咬了咬牙,捧著臉憤然轉身。
顧炎風豈能作罷,欲要喚人攔下時,卻被朧貴妃捂住了嘴。自家這皇兒真真是不要活了,旁人自當能得罪,顧炎卿可是他得罪得起的。
“貴妃娘娘,湯食並無問題,隻是憐安這兩日心情不佳,今日瞧著若潼大出風頭,心下滋生不爽快罷了,還請貴妃娘娘念及她年紀小,不與她見諒。”
顧炎卿低沉著聲,致歉道。
這湯水分明酸苦極了,好在是他喝下,小丫頭本是怕苦之人,要是她喝下,怕是會要了她半條性命。
“就是委屈了白姑娘,本宮倒是無妨。”朧貴妃歎息著,目光落向白若潼。
白若潼沉著臉,絲毫沒有理會一旁的顧炎卿:“貴妃娘娘,若潼先下去歇息了。”
在他來時,白若潼以為今日所聽所見都是她的誤會。
可他剛才如此護著慕容憐安,白若潼確定了,一切都並非是她的誤會。在顧炎卿心中,慕容憐安是有一定地位的。
他對自己的溫柔是假,要是她與慕容憐安站在懸崖邊上,他救的人,必定是慕容憐安。
朧貴妃沒有為難,點頭讓她回房。
沒有再看顧炎卿一眼,白若潼牽著顧毅修轉身便走。
等安頓好顧毅修,白若潼推開房門,正踏進一步時,兩眼頓時漆黑一片,來不及尖叫,嘴被人堵了去,房門“砰”的一聲重重闔上。
“小丫頭,你今日很囂張,恩?”
顧炎卿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若潼快要跳到胸口的心這才回落了下來。一把推開顧炎卿,冷笑:“殿下今日比我更囂張,不是麼?”
“為何要給憐安下料子?”顧炎卿問。
“殿下心疼了?”白若潼不答,反問。
他扣住她的下巴,低下黑且深邃的眼眸:“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一個郡主下絆子,你還想不想要你頭上這顆腦袋了?”
“會因為淮陽郡主要我頭上這顆腦袋的隻有殿下你才對。”白若潼推開他,退後幾步朝著屋內走了去。顧炎卿沉重的腳步尾隨而上。
“憐安到底如何招惹你了,你要這樣對她?”
顧炎卿貼近她,問。他一貼近她便躲開,一來二躲,她竟是被他逼到了牆角。
“殿下昨日與我說道,你今日公務纏身,可我瞧著並非如此,你今日與憐安郡主倒是挺有閑情逸致的嘛,在宮內四處閑逛,又是在宮門接請的,殿下您可真真是忙啊!”
白若潼輕嗬道。
“什麼閑情逸致?本王隻是來時正巧碰見她,便是帶她來此處罷了。”顧炎卿微怔,目光閃過一絲茫然。
撒謊!
白若潼心頓時一涼。她以為顧炎卿會解釋,或是找個理由搪塞,卻未曾想到,他竟是直接否認。
她親眼瞧見的事情難道還有假不成?
“牡丹樣式的金簪子,上頭鑲著一顆珍珠,殿下可有印象?”白若潼問。
“本王送過此簪給淮陽,淮陽將此事與你說道了?”顧炎卿恍然。若是此,小丫頭剛才的行為是吃了醋?
“你都不承認與她私會!這簪子你倒是巴巴承認得緊!殿下,你說過什麼事情都不瞞著我的,可你現在分明就是故意搪塞我!”
白若潼氣得言語急促,抬腳狠狠踹上他的長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