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相好死了,能不傷情麼?”白茵菱說著,言語中卻無幾分憐惜的意味,起身攤開手,任憑青兒為自己寬衣解帶。
“小姐不勸慰一下麼?”
青兒問。
“勸慰什麼,弩易的任務並未完成。從他們跟隨我入都城後我便是告訴過她們,鎮西侯府危險重重,生死由命,是他們偏要跟隨我來,想必他們對命運已是考慮清的。”
白茵菱說著,嘴角勾起一抹清淺笑意。青兒的手微微一僵,隨即又恢複了常態:“今日收到了麗娘的捎信,她告訴我,昨兒個晚上,她與老爺已經成功圓房,老爺答應了她,無論困難重重,都會帶她回到府中。”
“麗娘勾人的本事可是一流,沒有她拿不下的人,既然父親已經允諾了麗娘,想必他自有本事能哄著祖母,”白茵菱梳理著長發,“我就不用擔心麗娘的事了,府頭的人,總歸是要一個一個的除去。”
言罷,她擱下手頭的梳篦,朝著床榻走去。枕褥下,有一本賬冊子。首頁的牛皮紙早已發皺,她翻開第一頁,裏頭赫然寫著三個大字:張昭芯。
紙張早已泛黃,附著著點點血痕。
她又翻開第二頁,上頭赫然寫著:烏思沅(烏氏)。
手指停在第二頁上,眼眸倒映著紙張上的墨跡,白茵菱心頭倏地有了主意。
她該動手了,娘親的仇恨,她一定要從鎮西侯府的這群人中討要回來。
一個,都不放過。
……
白若潼做了一個夢,在夢中,她又見到了那個男子。
她依然瞧不清他的五官,隻能依稀的瞧著他的一身白衣。他撕下一大塊野肉遞到她的手中,白若潼接過,大口咀嚼起來。
“你也是出來跟隨聖上一同微服私訪的麼?也是被山洪衝散迷路的麼?”白若潼望著眼前的男子,輕聲問話道。男子微微點了點頭,身旁的狗聞到了肉香味,吐著舌頭眼巴巴的瞧著白若潼。
白若潼扁了扁嘴角,從手頭撕下一大塊肉遞給狼狗,狼狗撕咬著野肉,歡快的搖著尾巴。
“你叫什麼名字啊?”白若潼眨眨眼,問他道,“我已經把自己的名字告訴你了,可大哥哥還沒有告訴我咧!”
“我叫……”
後頭的話,白若潼聽不真切,可是那小孩子的自己卻是揚起一個大咧咧的笑容:“大哥哥的名字可真好聽。”
男子欲要再說什麼,可是身旁的狼狗卻猛地抬起頭來,弓著背警惕的望著四方,倏地,呲牙咧嘴對著林子深處開始狂吠起來。
白若潼張了張口,正想問些什麼,卻突然被男子抱住了身子,她從男子的懷中抬頭,半空中,一大片箭羽朝著他們射來。
……
白若潼漸漸的失去意識,眼前一片漆黑。當她回過神來時,她正跪在地上,眼前是她曾經的家,是她熟悉的客廳,沙發,還有走廊,樓梯。
白若潼怔怔,剛想問話時,姐姐與她走了過來。她與記憶中的人影小了一大截,她手頭握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遞到她的手中:“快些吃吧,你也真是,為何要頂撞父母,我們是魔術世家,你為何偏偏要說要學什麼廚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