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台戲落罷，白若潼端起茶盅，鼻尖輕輕一聞，茶香四溢。此香茶是南淵獨有，帶著淡淡的清香，入口甘甜，口齒留香。
聽大哥說過，香茶一克值千金，隻有皇家能夠享用此茶。上一次白若潼在宮中受驚，太後賞賜的物品中正有香茶，白若潼分文未留，送去永寧院孝敬老太太。
張氏懷孕，老太太瞧著張氏食欲不振，便將此茶贈給張氏。如此兜兜轉轉，竟是又被白若潼端在手中。
抿了一口，果真是如傳言那般清香。白若潼心肝有些疼了，早知如此，她該偷摸著給自己留一盒的。
白靈瑤見白若潼吃了茶，眼中閃過狡黠的光芒：“妹妹，味道如何？”
“真是好茶，趙公子也別光顧著看戲，也嚐一口。”白若潼如女主人一般，與趙海和氣道。
此茶想必是白靈瑤千方百計從張氏那兒討來的，趙海是愛茶之人，為討君子歡心，她也算下足了功夫。隻可惜，比起好茶，趙海更關心美人。
“是。”趙海笑笑，端起茶盅嚐了一口，“這還真是香茶，我隻聽父親說過，香茶是南淵最上等的好茶，可一直以來都沒有機會品嚐，今日托了四小姐的福，總算是嚐了一次。”
白靈瑤險些被這句話慪出血來。這茶明明是她跟母親要來的，怎麼就變成白若潼的功勞了？
“趙公子是記錯了人吧？這茶明明就是靈瑤為趙公子求來的，與四小姐有何幹係？”張語焉抱打不平道。
“這茶是皇祖母賜給娘親的，要不是娘親，你們吃得著麼？”顧毅修圓眸一瞪，回懟道，“你這人的心腸真壞，仗著自個年紀大就針對娘親！”
“……”張語焉一噎。不過是為白靈瑤報答不平罷了，她這句話怎麼就針對白若潼了？還有，她還未及笄呢，怎麼就年紀大了？
“語焉，算了，”白靈瑤罷罷手，白若潼茶已吃下，待會兒準有出醜的，自己何必再與她計較呢，“感謝小妹也是沒有錯，這茶本就是皇家的茶，咱們能吃著，還不是因為小妹與榮親王殿下訂了親。”
她將“訂親”二字咬得生重，可趙海卻仿若沒有聽到一般，笑著道：“小殿下說得沒錯，若不是四小姐，咱們還喝不著呢。”
像趙海這樣的男子，白若潼心下是厭惡的。他的目光仿若在自己的身上生了根，灼熱稠粘的眼神令人頭頂發麻。
別說她已經訂親，就算她還是一個未許配婚事的閨閣姑娘，他也不該用如此露骨的目光盯著自己。
“趙公子，張姑娘的話並沒有錯，今日這茶是姐姐請的，並非是我的功勞，”白若潼冷著聲兒道，“趙公子不需要感激我，今日你是姐姐的客人，還望趙公子能夠主次分明才是。”
趙海聞言此話，尷尬一笑。他並非是街道口的地痞流氓，身為侯府世子的他自然知榮辱，趕緊收回了目光，低頭吃一口茶。
“四妹這是什麼話，趙公子如此熱切的關心四妹，四妹未免有些不知好歹了吧？”見趙海在白若潼這兒吃了癟，白靈瑤趕緊表現自己的大度。
卻不知，這份大度令人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