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蛋是什麼人,劉不聞當然知道,整個劉圩村和附近的村子都知道。
他家往上數三代是地主,都說富不過三代,可是二蛋家就跟走了狗屎運一樣,又是被征地,又是搞養殖,到了劉二蛋這一代,家當在鄰近幾個村子已然數一數二。
仗著有錢,劉二蛋當起了村霸,找幾個狗腿子就遊手好閑,村裏人都看不慣他。
最近打聽到村長宋國慶要到縣裏麵工作的消息,劉二蛋就打起了村長的主意。
用腳丫子想想都知道,劉二蛋要是當上了村長,更加有恃無恐。
“可也不能我去啊,就算去了,大夥也不能選我。”劉不聞搖頭道。
固然不能讓劉二蛋當選,可是也不能讓他去競選,一個是能用錢拉攏村民們的大土豪,一個是還欠著鄉親們一屁股債的土鱉,村民們選誰很顯然。
宋初蕊也搖著頭:“狗剩,你不夠自信,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士別……什麼玩意兒?”
宋初蕊說的文縐縐的,劉不聞根本聽不懂。
“說你榆木腦袋。”宋初蕊有些著急,“也就是說幾天沒見,我覺得你跟變了個人似的,敢跟劉二蛋對著幹了,醫術也比以前厲害得多。”
都是神秘珠子的功勞,劉不聞生怕她問起緣由,想岔開話題。
可宋初蕊什麼都沒有問,甚至沒有起疑心。
“狗剩,其實我一直都很看好你,你爺爺是遠近聞名的老中醫,再不濟,你也能學到一兩成。”
劉不聞有些無語,這丫頭就那麼看不起他嗎,隻有爺爺的一兩成,可惜她又說的沒錯,劉不聞從爺爺那裏學到的都是些皮毛,最近的幾個病例,全是透視左眼的功勞。
“其實你以前啊,就是膽小,隻要勇敢一點,沒有什麼是做不到的,你是男孩,要獨當一麵。”宋初蕊眨巴著眼睛,十分認真的說道。
這話在劉不聞心中掀起波瀾。
他今年年底就十八了,很快要從男孩成長為男人,一天之內,心目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就對他提出同樣的期許。
打鐵還需自身硬,以前的劉不聞或許沒有底氣去麵對兩個女人的期盼,擁有突飛猛進的能力之後,劉不聞此時卻有些蠢蠢欲動!
“小蕊,你放心去念書好了,等你畢業回來,我一定開著大轎車去接你!”劉不聞信誓旦旦的說道。
他一認真,眉毛就會一抖一抖的,把宋初蕊又給逗笑了。
“狗剩,大轎車要多少錢知道不,不是幾千,也不是幾萬,是幾十萬!”
劉不聞有些茫然。
宋初蕊笑著搖搖頭,劉不聞接受的教育不多,能從一數到一百還行,再大的數字就沒有什麼概念了。
其實幾十萬是多少錢,宋初蕊也沒有什麼概念。
她爹雖然是村長,家境也就小康,談不上大富大貴。
所以當劉二蛋手下的人提著幾萬塊紅彤彤的現金,上門談親的時候,父親坐在茶幾後麵,吧嗒吧嗒的抽著煙,眉頭緊鎖。
最終他找了個借口,說希望宋初蕊能專心念完大學再談親事,將事情拖了下去。
可二蛋的狗腿子沒走,他們幾個把錢留下,換了塊池塘,說是要搞養殖。
宋國慶想了想,最後還是批了,讓他們趕緊走。
宋初蕊躲在房間裏麵,從門縫中看到父親把煙掐了,小心翼翼的把錢包起來,藏到臥室的床底下,然後又點了一根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