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有心無力
車子開進別墅，他停車看了眼，她似是睡著了，整個人安安靜靜。
沈夜安下車把人從車裏抱出來，似是把她弄醒了，睜開眼看著他，很快又閉上眼，身子軟趴趴的被他抱住。
他把人從車裏抱到樓上臥室，立馬吩咐劉叔拿醒酒湯，待人出去之後，他在床邊上坐下，把她一頭烏黑的發整理一番，順滑的垂在身側。
她秀氣的眉頭蹙著，長長的睫毛也在輕輕地眨動，沈夜安抬手把眉頭撫平，隻是等他拿開之後，眉頭再次蹙著。
她殷紅的唇也在輕輕地嚅動著，模樣楚楚可憐，看的他情不自禁的吻了下去。
劉叔從樓下剛準備捧著醒酒湯上去，驀地看見門外老爺子的車開進來，他一陣狐疑，老爺子怎會在這個時候來。
他立馬放下醒酒湯去迎接，老爺子已經杵著拐杖從樓梯上來，犀利的眼掃過四周。
“夜安回來了吧。”
劉叔點點頭：“嗯，沈先生回來了。”
“在樓上？”
劉叔又點點頭，隻是想到在他房間喝醉的喬小姐，他生出阻攔的心思。
“我上去叫沈先生下來。”
“不必了，我自己上去。”
“您腿腳不便，還是我上去吧。”
老爺子沉著臉杵著拐杖往前走了幾步：“我還沒到不能多走幾步的地步。”
他繞過劉叔，腳步不停的上樓，劉叔在身後心急如焚。
沈夜安又吻了吻喬夕的唇，終於戀戀不舍的移開，手卻依舊徘徊在她發間，指尖纏著她的長發，聽見腳步聲，頭也沒回：“劉叔，醒酒湯拿來了？”
沈老爺子鐵青著一張臉看著眼前曖昧不堪的畫麵，若不是他今日過來，都不知他們已經發展到如今的地步，他氣的恨不得用拐杖打他。
沈夜安沒聽見回應，回頭卻見站在麵前的是老爺子，臉上的神色快速斂去，手也從喬夕身上抽離，身子從床上起來，卻擋在床上的喬夕跟前。
“你怎麼來了？”
“不來怎麼會撞破你的好事？”
沈夜安臉色也沉了下來，回頭看了眼睡的不太踏實的喬夕：“我們換個地方說話。”
老爺子看出喬夕是醉酒，氣哼哼的轉身，爺孫倆一前一後進了書房。
沈夜安剛關上門，老爺子的拐杖用力的打在他腿上，他站著一動不動的任由他打著，老爺子一連敲了幾次，才喘著氣停下，雙眼瞪大，淩厲又嚴肅。
“我明天就讓喬夕從別墅搬出去住。”
“不行。”
“你以為你可以攔住我？”
“那就試試吧。”
沈夜安眼裏的光漆黑，毫不認輸的看著老爺子，讓他心裏一驚，或許他就不該讓喬夕進入別墅治療。
“你要和我比一比誰厲害？”
“我是個成年人，難道連選擇和誰戀愛的權利也沒有？”
老爺子被質問，猛地喘氣嗬斥：“因為你是沈夜安，所以你注定沒有。”
這句話和喬夕那句因為你是沈夜安，所以我們之間沒可能，同樣讓他心頭震動，他生來就是沈夜安，從沒有人讓他選擇，若是可以選擇，他寧願不做沈夜安，隻做個尋常人。
“是不是隻要我從那個位置上下來，就不用被約束。”
老爺子震驚：“你說什麼？”
“那個位置你看誰喜歡就給誰。”
沈夜安一幅要抽離沈氏的姿態，讓老爺子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他竟然要為喬夕放棄顯赫的身份和地位，難道這些都不如喬夕重要？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到了無法阻止的地步？
“沈夜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無比清醒，不如給沈夜淩算了，他恰好喜歡那個位置上的榮耀，一直處心積慮的爭取。”
他語氣輕鬆，眼裏甚至帶著點點的笑意，老爺子被氣的幾乎站立不穩，恨不得打死他算了，隻能緊緊地一手杵著拐杖，一手扶著桌子，他苦心栽培了這麼多年的繼承人，最後毀在一個女人手上，功虧一簣。
“沈夜安，你對得起沈家？”
“至少前半生問心無愧。”
老爺子胸口急劇的起伏著，他睜眼看著沈夜安，這孩子從小在他身邊長大，狠起來像是狼崽，誰也比不過，他沉了沉心思，緩和一下，或許該找其他辦法。
“你和喬夕的事情，你在好好考慮，季家姑娘比她更加適合那個位置。”
“沒有考慮的必要。”
他態度絲毫沒有緩下來，老爺子一時間無話可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若是繼續鬧下去，隻會讓他更加堅定，年輕人感情的事情，越是阻攔越是要在一起。
“你年紀大了，我是管不了你。”
他沒接話，老爺子臉上的情緒緩了緩：“今天來是為了其他事情。”
沈夜安表情也緩了緩，心頭卻明白，老爺子撞破他和喬夕的事情，不可能隻是表麵上說幾句不同意，他肯定會在背後有小動作，很大可能是從喬夕身上下手，逼她先離開。
而喬夕的弱點是家人，她可以為了家人放棄自己，想到自己沒有她家人的位置重要，心裏雖不快，但也理解。
他心思轉的快，一麵聽著老爺子的話，一邊在心裏盤算著。
老爺子事情處理之後，眼看著要離開，隻是想起他臥室的喬夕，仍舊不太放心，萬一鬧出其他，就更加被動。
“喬小姐今日醉了，我讓家裏傭人去照顧她。”
“不必，我自己照顧。”
老爺子被他倔強的語氣氣的要死：“沈夜安，你要弄清楚自己身份。”
“我清楚的很。”
不等他說完，直接拉開門出去，留下老爺子一人在書房裏氣的砸東西，抬手把台燈扔在地上。
這個家，他是越來越有心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