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發病
沈夜安今天也喝了不少，接到電話時一根煙剛滅，半眯著眼吐出一個漂亮的煙圈。
“在哪？嗯，馬上來……”
包間裏剩下三三兩兩的人，他起身闊步出去，在拐角看見某個醉死的女人，歪倒在榻榻米上，煙灰色裙擺拖了一地，露出漂亮圓潤的肩膀，毫無形象的歪倒在上麵。
女人紅唇親啟，嬌豔欲滴，微微的吐著氣，雙眸緊閉，似是已經沉睡，一頭烏黑的發淩亂的鋪在腦後，一眼看去整個人柔弱又動情，像一朵催情的花，好在還有點安危意識的給他電話。
沈夜安蹙著漆黑的眉頭，一連叫了幾聲也沒反應，他想靠近又猛地止住。
忽然背後響起一聲二弟，他回頭，沈夜淩大步走來。
“喲，喬小姐醉了，快扶她回去，旁邊就有酒店。”
沈夜安垂在身側的手緊握，緊緊咬著牙，內心在做劇烈的掙紮。
“我來，你走吧。”
沈夜淩不懷好意的笑著拍拍他肩膀：“二弟，別勉強，還是讓我來吧，你讓開點。”
他作勢拉起她，喬夕大半個身子軟軟的靠在他懷裏，沈夜安想伸手把她拉過來，可垂在身側的手就是動不了，連帶著內心也在抗拒。
沈夜淩把她打橫抱起，已經快速走在前麵。
沈夜安一張臉鐵青的跟在身後，不得不去摁電梯。
喬夕壓根不知是怎麼回到床上，等她醒來，自己正躺在酒店大床之上，外麵天色已晚，暮色沉沉的壓下來。
她揉著發脹的腦袋爬起來，坐在床邊上緩了好一會，才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中午沒吃什麼，現在肚子咕咕叫，她拉開門，見李然一臉沉重的立在隔壁房間，見到她像是見到救世主一般的撲來。
“喬小姐，你終於醒了。”
“怎麼了？”
她手扶著門框，不解的望著他。
李然忐忑的指著裏麵：“沈先生又發脾氣。”
WHAT？又發生了什麼？
“喬小姐，你進去看看呢。”
喬夕蹙著秀氣的眉頭：“還是算了吧。”
脾氣發完就好，沈夜安的狗脾氣她見多了，不打算趟渾水。
作勢轉身進屋，李然在後麵就差聲淚俱下：“喬小姐，你快進去看看，沈先生可能發病了。”
“怎麼搞得？”
她轉身就敲門：“我睡覺時發生什麼？”
李然動動唇，眼神閃躲：“不太清楚。”
裏麵無人開門，喬夕又連敲幾次：“沈先生，你開門。”
依舊沒有動靜，喬夕等不得：“馬上讓酒店工作人員過來開門。”
就在她說完，原本緊閉著的門開了，喬夕輕輕推開，詫異的望著滿地狼藉。
從玄關處開始，被扔了一地碎玻璃，她踩著一地的碎物進屋，房間裏拉著半邊窗簾沒開燈，一片昏暗，而沈夜安就撐著頭坐在靠窗的單人沙發上，周身籠罩著寒冰。
喬夕又往前走了幾步，試探性的叫了聲：“沈先生？”
沈夜安身形未動，喬夕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讓他暴怒到砸了滿屋。
她走回玄關處開了燈，白色燈光如瀑泄下，垂頭的某人終於轉臉看過來。
他薄唇緊抿，唇角被咬破，出了絲血，漆黑的眸子裏一片陰鷙，卻在她慢慢走近時散去，臉色好轉，抬腳踢開腳邊上的台燈罩子。
“我沒事，你出去。”
“你這樣看著像神經錯亂，說沒事？”
喬夕嘴巴也不留情，他把屋子裏砸的稀巴爛，當時肯定是暴躁，她更相信李然的話，他在她睡覺時發病了，隻是病因不明。
沈夜安一雙黑眸緊鎖著她，神經錯亂？她是這般形容，在她眼裏，他就是這般不堪，連個正常人也不如？
他氣的胸口急劇起伏：“喬夕，出去，別讓我說第三遍。”
“沈先生，我是你的心理醫生，在我麵前你可以露出你所有脆弱，沒必要和我隱瞞，剛才是覺得暴躁？控製不住情緒？”
喬夕又往前一步，腳踩著一地碎玻璃，麵露關切之色，沈夜安居高臨下的瞧著，嘴角肌肉在抽搐。
“出去。”
“沈先生，有女人接觸到你？”
“李然。”
原本立在門口待命的李然，乍一聽見叫聲立馬衝進來。
“帶喬夕出去。”
“慢著，沈先生病了，李然你把門關上，誰也不準放進來。”
李然躊躇間，看看沈夜安又看看喬夕，默默地退出去關上門。
沈夜安氣的一腳踹在沙發上，沙發恰好倒在喬夕腳邊上，差一點砸到她腳背。
她視而不見的盯著他：“沈先生，現在你需要治療，請你不要抗拒。”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心理問題，更是牽扯到精神方麵，她也不敢在刺激他，特意後退幾步，坐在床邊上，和他保持一段距離，不給他造成心理上的壓迫。
沈夜安見她離自己遠遠地，像有瘟疫，忽然冷笑了聲：“喬夕，你怕我？”
“你真往自己臉上貼金。”
“那你離我遠遠地做什麼？”
“這個距離看你更帥。”
沈夜安心裏燃燒的小火苗，瞬間熄滅，起伏的胸口也慢慢平靜下來，他踩著碎玻璃往前幾步：“看樣子你完全醒酒。”
“今天多謝你，我是怎麼回到酒店？李然送我回來？”
喬夕壓根不知自己這一提，再次踩到他痛腳，他別過臉咬牙切齒。
“下次不會喝酒就不要喝。”
“那樣的場合我拒絕不等於落你麵子？”
“你要記住你是沈夜安的女伴，沒人會為難你。”
喬夕不想和他討論喝酒：“可以說說剛才的事情？”
沈夜安哼了聲，態度強硬：“我現在不需要治療。”
“你已經嚴重到控製不住自己情緒，暴躁的砸了滿屋東西。”
“我錢多不行？”
“……”
對，你錢多，你牛逼，你是大爺，喬夕都要被他氣笑了。
“那你繼續砸，還有衛生間呢，砸完湊個整。”
她一臉調侃，沈夜安偏偏沒動，氣的牙癢癢。
“叫李然進來。”
“OK。”
既然他不需要治療，情緒也穩定些，喬夕不打算繼續留下，去門口叫李然。
“沈先生讓你進去。”
李然點頭要進去，又被她拉住。
“今天謝謝你送我回來。”
“不是我，是大少送你回來。”
喬夕一愣，怎麼會是沈夜淩？她的電話分明是打給沈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