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沈寂澤身披明黃色的鬥篷,坐在桌子旁,等著皓月伊來,神色有些擔憂,似乎跟做錯事的孩子一樣,自從皓月伊進宮後,他發現自己好像變了,變得有些專情,居然和別的嬪妃在一起也要害怕她會生氣。
“臣妾給皇上請安。”皓月伊依舊那淡紫色的薄紗,沒有了白日裏金色風袍的點綴,夜晚的她溫婉的像一朵蘭花,不高貴卻依舊典雅,不魅惑,卻依舊充滿芬芳。
“曦兒,你生氣了?”沈寂澤開門見山的問道。
“沒,皇上說笑了,您是一國之君,三宮六院七十二妃都很正常,更別說一個麗妃姐姐了,隻是……那陣臣妾心情不太好,畢竟早朝上那些老臣不好對付,本想告訴皇上,我解決了那件事,卻又發現麗妃姐姐她……?算了,不說了,過去的事情就過去吧。”皓月伊此時已經沒有了最開始的焦躁,態度也變了好多。
“曦兒,麗妃比你入宮還早,跟了朕也好久了,朕已經把最好的給你,你想要的東西,朕都給了你,所以對她……朕更多的是愧疚懂嗎?希望你不要誤會。”沈寂澤抓起皓月伊年的手一字一句的解釋著。
“臣妾明白,其實今日是臣妾有些無理取鬧了,是臣妾不對,皇上無需自責。”皓月伊笑了笑。
“好啦,既然不開心的都過去了,那今晚你就好好陪著朕不醉不歸,如何?”沈寂澤看起來心情不錯。
“皇上,您的身體可以嗎?太醫說可以飲酒嗎?”皓月伊試探的問道。
“恩,已經沒大礙了,隻等兩三日,就可以上早朝,到時候你就可以不用這麼辛苦的去麵對那些老匹夫了。”沈寂澤寵溺的望著皓月伊溫和一笑。
“哦,是麼??”聽了皇上的話後,皓月伊有些心不在焉。
“恩,是啊,太醫都說沒問題了,曦兒,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覺得皓月伊有些怪怪的,沈寂澤疑惑的問道。
回過神,皓月伊搖了搖頭:“沒,沒事。”
但是此時此刻,心裏那個聲音卻又莫名其妙的冒了出來……皓月伊,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到底該怎麼做,是要報仇,還是要安安靜靜的做他的皇後。
“那朕叫人上菜,可以嗎?”沈寂澤問道。
“恩,好。”皓月伊依舊有些不在狀態。
夜晚永和宮內燈火通明,很久了,很久沈寂澤都沒有如此好的心情,這是太後仙逝後,他第一次敞敞開心扉的與皓月伊喝酒。
兩個人似乎都有些醉意……
“曦兒,給朕跳一支舞,好嗎?”沈寂澤雙眼迷離看著皓月伊忽然說道。
有人說,人在喝醉了的時候看自己的心上人,會覺得異常的美,甚至那種美中帶了一絲妖嬈。
這話一點不假,此時的沈寂澤在酒精的麻痹下,竟然有些開始迷戀皓月伊這張傾國傾城的臉了。
他自認從不是視覺動物,但是這一次,不知道怎麼了,跟著了魔一樣。
“好。”皓月伊也不拒絕,起身在沒有任何古樂的情況下,翩翩起舞,竟然美的像一隻蝴蝶,一隻紫色的妖嬈無比的蝴蝶。
也許是皓月伊也微微醉了,所以動作竟然也曖昧起來,每一個眼神飄向皇上的時候都帶著點點的誘惑,還有那色澤紅潤的朱唇,看起來也比平時更加有誘惑力的多。
此情此景,沈寂澤忽然心生感慨,緩緩念道:“沉檀輕注些兒個。向人微露丁香顆,一曲清歌,暫引櫻桃破。羅袖裛殘殷色可,杯深旋被香醪涴。繡床斜憑嬌無那,爛嚼紅茸,笑向檀郎唾。”
皓月伊聽罷,臉色微微一紅:“原來皇上也喜歡李後主這首《一斛珠》?”
“這首詞……朕今天是第一次讀,也是最後一次,曦兒……你這般美好,讓朕總覺得有些不真實,似乎這些都隻是一場夢而已。”沈寂澤起身晃晃悠悠的走過來,輕輕擁住皓月伊,將頭歪在她的肩膀,貪婪的嗅著她身上那丁香花的芳香。
皓月伊趁勢伸手提起一杯酒,提酒的時候,指甲輕輕一動,些許的白色粉末滑落,落進杯子內,悄然無蹤影。
“皇上,來,臣妾敬你一杯酒,您所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真實的,臣妾不是您的夢。”皓月伊溫婉一笑。
沈寂澤緩緩接過酒杯,另一隻手輕撫皓月伊的臉龐:“曦兒,你知道麼?他們說……你是毒,讓朕遠離你,可是朕說,即便你是劇毒,朕也要飲鴆止渴,已經晚了,朕已經陷得太深。”
“皇上,您為何要對臣妾這麼好,如果……如果有一天您發現其實……其實臣妾不是這樣的,臣妾不是好人,那您該怎麼辦?”皓月伊有些想哭。
“沒關係,真的沒關係,你是什麼樣的人,朕都喜歡你,朕跟他們說,你早晚會愛上朕的,朕可以等,一年不行,就十年,十年不行,那就一輩子,總有一天,你會感動的,是不是?”沈寂澤深情的望著皓月伊,動容的問道。
“皇上,臣妾……?”皓月伊突然有些後悔了,她覺得從來沒有人對自己如此的癡情過,即便是秦慕楓,也從未說過如此動人的情話。
聽到沈寂澤這番話,皓月伊忽然有些心生不忍,居然想阻止皇上喝下這杯酒……
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沈寂澤不等皓月伊開口,仰起頭將杯子裏的酒喝的幹幹淨淨。
“皇上,您別……?”皓月伊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怎麼了?”沈寂澤擦了一下嘴角輕聲問道。
“沒,沒什麼。”皓月伊知道,現在說已經來不及了。
沉默良久,沈寂澤忽然開口問道:““曦兒,朕可以……吻你嗎?”
“當然。”皓月伊含羞帶笑。
沈寂澤就這樣輕擁著皓月伊,然後緩緩的俯下身,吻住了皓月伊微涼的嘴唇……
次日清晨皇上病重,眾位太醫進宮會診,情況緊急……
“太醫,皇上的病情如何?”皓月伊問的時候,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
“回皇後娘娘,目前看不出什麼,隻是皇上的身體很虛弱,所以還是需要多休息幾日。
“好,那就勞煩各位太醫了,一定要好好的為皇上診治。”
“皇後娘娘請放心,老臣一定竭盡所能。”幾位太醫紛紛俯身承諾道。
皇上再一次病重,眾位太醫查不出原因,隻好讓皓月伊一直代理朝政。
前幾日還可以,可是天長日久,難免那些迂腐的老臣會不服氣,畢竟每天都要他們跟一個丫頭行禮,他們實在心不甘情不願。
朝堂上寧丞相義正言辭:“皇後娘娘,皇上到底是什麼病,可否讓我們前去探望一下?”
“丞相大人不必驚慌,皇上自然是小毛病,隻需休息幾日即可,太醫吩咐要多多休息,所以就不便請眾位大人去探望了。”皓月伊拒絕的也很是幹脆。
“皇後娘娘,可是您一直都說幾日,一轉眼半月過去了,如果真的是小毛病,那麼皇上怎麼就不能起來上朝,到底是因為皇上病的太重,還是因為……有人在這其中搞鬼?”寧丞相畢竟是老臣,一看事情拖延,難免起了疑心,所以語氣也重了許多。
“丞相大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懷疑本宮不讓皇上上朝嗎?”皓月伊臉色難堪的反問道。
“那也說不定啊,皇後娘娘如今手握大權,似乎已經上了癮,不想下去了,也保不住對皇上下了什麼迷藥。”這話自然不是寧丞相說的,是他手下一個老臣。
“放肆,這話是你們能說的嗎?你們口口聲聲說有人搞鬼,那就拿出證據來,否則……不要在這裏嚷嚷,本宮可沒空聽你們在這裏胡攪蠻纏,還有……你們不要以為自己年紀大,就為老不尊,懂嗎?本宮也是有脾氣的。”皓月伊顯然怒了,竟然大罵老臣。
“如果不是娘娘做了虧心事,那麼就請讓我們見上皇上一麵,當麵問個清楚?”那老臣不依不饒的說道。
“不可能,皇上現在需要休息,豈能是你們說見就見到的,你們也別太得寸進尺了,別以為自己一個個是兩朝的元老,本宮就不能拿你們怎樣?”皓月伊橫眉怒目。
“宋大人,你就別逼著皇後娘娘了,我相信她也是有苦衷,皇上病了,她心裏比誰都著急是不?怎麼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呢。”沈鴻翼嗬嗬一笑,勸慰道。
“懷王殿下,隻怕您如今也是站在皇後娘娘一邊的吧,隻怕……皇上不能上朝的事情,您也脫不了幹係。”那老臣生性耿直,居然把這樣的話也都說了出來。
“宋大人,不得胡言亂語。”寧丞相見這事鬧的有點大,立刻出言勸阻。
“嗬嗬,宋大人,說話要講證據啊,不然要是憑空誣陷,可不能以理服人啊,我還說你有造反之心呢?難道你真的有嗎?”沈鴻翼笑問。
“造反之心我是沒有,不過誰有誰知道,自從皇上病重,懷王殿下就表現的很積極,與皇後娘娘站一邊,似乎對自己的兄長不聞不問,而是如此的為非作歹,指鹿為馬,跟皇後娘娘步調一致,這不得不讓人懷疑懷王殿下與皇後娘娘的親密關係。”原來,那老臣是懷疑皓月伊與沈鴻翼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