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想了想,微微點頭:“也罷,既然你們兩情相悅,哀家也沒有理由不同意,不過五品官的身份還是有點委屈翼兒這孩子,皇上,你回頭給這丫頭冊封一個郡主,然後再賜婚,這樣氣派些。”
“多謝母後(太後)成全。”一見太後同意了,舒碧宣和沈鴻翼立刻跪地謝恩。
“翼兒,你們想什麼時候成親?自己看日子沒?”太後關切的問道。
“兒臣看了一下,六日後不錯,是個黃道吉日。”沈鴻翼揚起嘴角緩緩說道。
“六日後?有些著急吧?再說你的王府還沒有,需要重新建一個給你,成親後可不能住在皇宮了。”太後提醒道。
“母後所言甚是,不過兒臣想,如果等王府建好,還要一月左右,兒臣不想等那麼久了,所以想先成親,之後兒臣可以住在宣兒家,他們家府邸也大,而且舒大人膝下隻有宣兒一個女兒,所以也算是住的方便,不知道母後可否準許?”沈鴻翼緩緩說道。
“嗬嗬,住到舒府?怎麼?你想做上門女婿?”沈寂澤笑著調侃道。
“如果宣兒同意,我不介意。”隨後沈鴻翼深情款款的看了舒碧宣一眼,舒碧宣立刻臉頰緋紅。
“你這孩子,真是添亂,我們大琉開國幾百年了也沒有聽說過有王爺倒cha門,胡鬧。”太後顯得有些鬱悶。
“母後,您就不要墨守陳規了,您這麼疼兒臣,就答應了吧?您不是一直想喝兒臣喜酒了麼?”沈鴻翼開始撒嬌。
果然,沈鴻翼撒嬌起來,可是太後招架不住的,“好好好,哀家不管了,你小子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缺什麼都跟你皇兄說,我老太太可是沒錢給你準備嫁妝。”太後開玩笑的說道。
“嗬嗬,母後親自主持婚禮,兒臣就高興了,哪還好意思收嫁妝。”沈鴻翼揚起嘴角微微一笑。
“翼,朕很好奇,你倆是認識的?怎麼才三天就好像要愛的地老天荒的樣子?”沈寂澤好奇的問道。
“皇兄有所不知,緣分到了,就這麼回事,宣兒,你給大家講講我們的邂逅。”沈鴻翼寵溺的看著舒碧宣說道。
隻見青紗女子明媚一笑:“三日前,臣女在家中無聊放紙鳶,不曉得一陣風竟然將紙鳶刮出牆外,隨後臣女起身去追,就看見了手裏拿著紙鳶的殿下。”
“就這麼巧,宣兒的紙鳶被我撿到了,隨後我們倆就一見鍾情。”沈鴻翼得意的宣布道。
“那你們倆還的感謝那一陣風呢,沒有那陣風,紙鳶怎麼會飛出來?又怎麼會被翼撿到,促成一段美好姻緣呢?”沈寂澤打趣道。
“皇兄說的對,我倆的媒人就是一陣風。”
“行了,別貧了,既然這事定了,那就張羅辦吧,皇上,你把聖旨擬好。”太後吩咐道。
“既然這樣,那兒臣也不打擾,先和宣兒去看看城中的鋪子看看買一些婚禮需要的東西。”沈鴻翼拉著舒碧宣的手隨後告辭離開。
昏暗的房間裏沈鴻翼又喝了幾杯酒,一個人,感受著這場醉意的來襲……
這時,門被推開,珠兒滿臉淚水的看著沈鴻翼。
“你來幹什麼?”沈鴻翼冷冷的開口道。
“殿下,你……真的決定娶舒小姐了麼?”珠兒有些哽咽。
“這件事,全天下都知道了,皇上已經下了聖旨,你覺得有的改麼?”沈鴻翼拿起手中的酒杯一仰而盡。
“那……奴婢祝福您,主子。”珠兒咬著牙一字一句的說道。
“祝福?就免了,幫我盯緊皇上和曦妃吧”沈鴻翼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奴婢……明白。”
“那你還在這裏幹什麼?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麼?”沈鴻翼有些震怒。
“不是……奴婢隻是想。”珠兒欲言又止。
突然,沈鴻翼疾步走過來,扳正珠兒的頭吻了下去,然後一字一句問道:“你想這樣,對麼?”
珠兒愕然…
這一夜,沈鴻翼沒有走,而是留在了珠兒的閨房,可是得到了沈鴻翼的人之後有怎麼樣了?這麼久以來,珠兒不都隻是一個暖床奴而已麼?
她就那麼心甘情願的屈居在沈鴻翼的身下,做他的女人,做他的手下,為他的千秋大業謀劃著。
可是這個男人卻明日就要娶別的女人……
嫣然宮的後院,隻有珠兒和一些丫鬟住在這裏,婉兒則在內殿陪著皓月伊睡,所以後院算的上很隱晦,縱然沈鴻翼留宿在這裏,也沒有人發現。
“殿下,奴婢……舍不得你。”想到沈鴻翼明日就是別人的新郎,珠兒揪心的痛。
“這話說的,本王又不是死了,珠兒,你們女人家都這麼多愁善感麼?”單手攬著珠兒的肩膀,沈鴻翼散漫的說道。
“殿下,您……不是真的喜歡舒家小姐的吧?”珠兒似乎很在意這個問題。
誰知道,沈鴻翼隻是微微一笑:“喜歡不喜歡又有什麼關係呢?恰到好處就可以了。”
“這一次,您怎麼突然想到要成親呢?奴婢真的是不懂。”珠兒一直以來都以為主子是一個放蕩不羈的人,不會這麼快被女人束縛,卻沒有想到婚事來的這樣突然。
“沒辦法,京城最近好幾股勢力,除了皇上的人cha手以外,沈錦修也在調查收購鐵器那件事,太後已經懷疑到了我們頭上,太後那日找我們幾人去慈寧宮旁敲側擊的提點,雖然太後年紀大了,但是卻沒糊塗,還是精明的很,我不想謀劃這麼多年的事情功虧一簣,所以為了打消他們的疑心,我隻有放手一搏,一旦太後知道我娶了毫無背景的王妃,那麼……她也就放心,以為我無心爭位,珠兒,這裏麵的事情複雜的很,你是不會懂得的。”沈鴻翼一口氣說了這麼說,自然也是信任珠兒的為人。
“原來是這樣,難怪殿下這次成親如此的倉促,隻是……便宜了那個舒家小姐了。”珠兒醋意濃濃的說道。
“不見得。”沈鴻翼揚了揚嘴角。
“殿下何出此言?”珠兒抬起頭望著沈鴻翼問道。
“那舒家小丫頭xing子蠻可愛的,長相也不差,還頗為幾分才氣,本王到是覺得蠻有趣。”
“殿下是要動真情了麼?”珠兒略帶失望的看著沈鴻翼。
“真情?嗬嗬,是什麼東西,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珠兒,這些幼稚的話以後不要在說了,說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這世間男男女女也就那麼一回事吧。“沈鴻翼嗤笑。
“不是吧,可是奴婢覺得曦妃現在很幸福,皇上是真的寵愛她。”珠兒想起曦妃臉上幸福的笑容,頓時有些羨慕。
“皇上與曦妃麼?嗬嗬……?”沈鴻翼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怎麼?難道殿下不看好他們這一對?”珠兒茫然。
“路還長著呢,走著看吧,也許皇上對陳曦是真心,但是世事無常,不是所有事都盡如人意。”沈鴻翼這樣的口氣跟他平時一點也不像,似乎像個算命先生一樣未卜先知。
也許他真的是這麼多年躲在暗處,觀察到了太多的東西……比如……人性。
珠兒想說什麼,這時,窗外傳來三聲雞鳴,沈鴻翼伸了個攔腰,慵懶的起身:“我得走了,今日……我大婚呢。”
說著,沈鴻翼性感的指尖劃過珠兒的唇瓣,然後魅惑一笑,隨即下了床。
“殿下……你……要好好的。”珠兒本來想說,祝你們夫妻恩愛,但是這話卻說不出口。
沈鴻翼什麼也沒說,穿好衣服,從窗戶飛了出去……
珠兒俯在床榻上,開始嚶嚶哭泣……
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開始,珠兒就注定了悲劇,她深愛上這個野心勃勃卻做事決絕的男人。
她明明知道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卻依舊對沈鴻翼掏心挖肺,就差把自己的命也獻出去。
而沈鴻翼卻對她的態度卻是忽冷忽熱,若離若即,讓她像丟了魂一樣,無法自拔。
有時候珠兒真覺得自己很犯jian,明知道沈鴻翼那樣的男人就不是可以與自己恩愛白頭的人,更不會明媒正娶的娶了自己,可是每當他吻住她的時候,她卻還是像一個暖床奴一樣,卑jian的取悅他。
就這樣,在愛與情的狂海中,珠兒漸漸的迷失了自己……
皓月伊站在閣樓頂的書房內,手中有意無意的翻過《詩經》,“喓喓草蟲,趯趯阜螽。未見君子,憂心忡忡。亦既見止,亦既覯止,我心則降。”
讀著讀著,又想到秦慕楓,聽聞月璃國的大同郡郡守姚啟星叛亂,秦慕楓帶兵應戰,不知如今怎麼樣了……
皓月伊將視線從書中移開,轉投窗外,深呼吸一口淡雅梅香,再舉目四望,霍然全身一怔,手中的詩經掉落至地,忽然猛將窗戶關上。閉上眼簾沉思良久,朝著守在外麵的婉兒與珠兒大喊。“快去拿幾塊木板與鋼釘來。”
兩個小丫頭聞聲而至,在聽到皓月伊這句話後皆不解的對望一眼,齊聲問,“做什麼!”
皓月伊再次望了望這兩扇窗,心底一陣涼意頓生,“把這兩扇窗戶給我封了。”
“為什麼?”兩人依舊不解的望瞅著她。
皓月伊隻是勾起若有若無的淡笑,再次軀身將掉落在地的《詩經》拾起,“這兩扇窗戶太麻煩,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