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若說這樣一個好相貌的少年出現在這個除了營妓,幾乎不會有女人出現的男人堆中怎能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但當第一個敢靠近這少年,對他行猥褻之舉的男人被一腳踢爆兩顆蛋蛋,打掉一嘴好牙後,便沒有人再敢上前來了。不是這少年的手段狠辣,而是當他麵對敵人時,幾乎像不要命一般的舉動讓人不由膽寒。久而久之,這少年便成了這些新兵中隱隱不能惹的狠角色。

西北的冬月總比內陸要來得早一些,當狂風卷擊著烏雲,第一場雪帶著磅礴的架勢襲擊了這片荒蕪的土地時,戰事已經維持了一個月多月了。

這一個月來,敵人隻是偶爾小股的朝附近的村莊進犯,並未有太大的動作。雖偶爾也有死傷,但大多隻是些普通的百姓。隻是再這樣小打小鬧下去,這群摩拳擦掌的大老爺們兒怕是都要等不及了。

正午時分,前日下的雪已經漸漸消融了些。

莫瀚宇正和同帳的兵士一其朝營帳走去,正想著這樣無所事事的日子要什麼時候才能到個頭,前方突見有大團灰塵飛起,距離這西北大營不到一裏的地方,那灰塵如同雲團一般,漸漸遮蔽了半個天地。

“蠻族!是蠻族來襲了!”

前方突然傳來了守門兵士的大叫聲。

莫瀚宇心頭一凜,竟然蠻族突襲至此!

大漠無垠,狂風颯颯。

然而,在這廣袤的大地上,卻有數十麵墨色的大旗,在風中獵獵作響。

厚重的旗幟上,繪製著一個猙獰的狼頭,在寒風中宛如凶獸一般隨時準備將來人吞吃入腹。

此次蠻族突然來襲,雖讓南宮錚暗自一驚,卻陣腳不亂。在這西北的多年來,蠻族軍隊突襲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並沒有什麼可以懼怕的。

“二郎們!拿起你們手上的武器,隨本將軍一起出去迎敵!”

正是要過午飯的時候,夥房上方已經飄起炊煙嫋嫋。戰士們不少的都饑腸轆轆,而南宮錚早已做了安排。一邊讓已經吃過飯的兵士們隨他出營,另一邊則讓其餘的兵士們快些用飯。

聽見前方戰鼓擂響,莫瀚宇瞳孔緊縮,握在手心裏的饅頭也被捏成一團。他快速的將饅頭塞入口中,狼吞虎咽的將旁邊的稀飯喝下,抹了把嘴,就取了自己的長槍,匆匆跟上了前方出營的隊伍。

戰場上形勢瞬息萬變,誰也保不準可以全身而退。戰士們在這裏拋頭顱灑熱血,為的隻是百姓們的安危和家人的安康。莫瀚宇的心頭忽然湧上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情緒,熱血澎湃的感覺讓他的手指都忍不住發顫。

大夏兵力強盛,但蠻族士兵生性凶猛,也野獸一般從不畏懼死亡。哪怕隻剩下一口氣,也硬要拉著一名大夏兵士走向地獄。

自前方衝殺出的蠻族人,箭矢順風而動,撲殺向前。

“噗噗!”幾聲,衝在最前麵的蠻族士兵變成了刺蝟。但緊隨其後的,是成千上萬的蠻族士兵踏著同伴的屍體,奮勇向前。

冰冷的鐵甲在正午耀目的陽光下閃動著寒光,甲胄之下,看不清他的麵容,隻有一雙冰冷充滿著殺意的眼眸。端坐戰馬之上,手中長劍指地,雙目始終凝在眼前的戰局之上。

這便是南宮錚,南宮將軍嗎?

此乃大夏之戰神,是多少人心目中的英雄。

莫瀚宇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名少年了,在手中的長槍第一次刺入敵人的胸膛時,他就告訴自己要勇敢起來。如今……他握緊長槍,知道是自己要奉獻這些積攢起來的勇氣的時刻了。

廣闊的天地間,紅彤彤的不是豎起的旗幟,而散不去的血霧蒸騰著,迷了人的眼。

漸漸染紅的大地同飛舞在半空中的血色一樣,讓人眼前一熱,隻知道拚殺。

莫瀚宇已經不知道手中的長槍刺破了多少人的胸膛,以至於槍杆都已經斷裂成了兩截。隨手從地上撿起一柄蠻族人遺落的長刀,便朝人群砍殺而去。

經過了半個多時辰的惡鬥,蠻族人最終潰不成軍,折損的兵士已然過半。主將見此情形,當機立斷,命兵士們放棄戰場急急朝營地回趕。

一場大戰就此偃旗息鼓。

手中的兵器還殘留著敵人的血腥,榮則已經指揮著手下的兵士們去清點戰場。

直到聽到“回營”二字,莫瀚宇抓在手心裏的長刀才當啷落地,手指早已痙攣的無法握緊。

這一夜,注定是一個不平靜的夜。

在這個白日裏,他莫瀚宇讓無數人斷魂。但意外的是,他並沒有在夢中同血色纏綿,反而是做了一個他惦記了許久的美夢。

在這個夢中,一切都是那樣的美好。

小樓之上,花香之中,少女巧笑盈盈,一雙瀲灩的美眸看的讓不覺紅了臉蛋。她穿著一襲豔色的紗衣,宛如大婚時的喜服一般,小巧的裸足踏在地板上,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小宇,人家美不美……”

這句話,成了莫瀚宇對於這個美夢最深刻的印象。

清晨醒來時,同帳的士兵們大多都是眼底青黑,第一次直麵戰場,大家的心裏都是有些受不住。因而,當看到莫瀚宇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著實讓眾人嫉妒不已。

莫瀚宇對於眾人的嫉妒的視線視而不見,吃了早飯後,便去了校場。

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卻足以讓一名文弱的少年成就了戰場上的冷血殺神。無人敢小看這個模樣俊秀的男子,因為他手下的亡魂是你無法想象的。

這幾年,莫瀚宇立功不斷,卻始終不曾進京受過封賞。聖上屢屢有口諭傳來,都被他以戰事繁忙推辭掉了。

坐在熟悉的大帳中,莫瀚宇手下是一隻普通的盒子,然而這個盒子裏卻裝著他這麼多年來都不曾敢去過問過的往事。

深吸了一口氣,麵對著千萬敵人都不會膽怯的莫將軍,卻在此刻竟是手指發顫。

盒子裏隻有幾張寫滿字跡的薄紙,隻需一會兒功夫就能看完。當莫瀚宇看完紙上所寫的之後,卻是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幾年他不曾打聽過莫家在京城的事,遇到有人談及也及時避開,卻不知原來莫家早在他離開的那一年便落敗了。自己的父親因為謀朝篡位被斬首示眾,而莫家更是早已不複存在了,但這些都不是他需要去關心的了。在外人看來,曾經的莫瀚宇就是一門心思隻知道讀書的乖孩子,尊敬父母友愛同學。但其實則不然,對於莫棋莫家來說,莫瀚宇卻是厭惡至極。在這個隻有權力欲望,而無親情的家中,他需要的是永遠都不到的。因而,在遇到一個林沐子之後,他才能感受到這世間的美好。

也許對他來說,林沐子就是他的救贖。可是,當這唯一的一點溫暖也消失不見的時候,他的人生已然崩塌了。他再也沒有了需要繼續努力下去的願望,也不再同那個隻把他當作工具的父親去虛以委蛇了。他真的自由了,卻帶著一顆殘破不堪的內心。背井離鄉,來到這個荒蕪之地,隻為了讓自己能稍稍感受到一點活的感覺。

想必聖上已經得知他便是當年始終的莫瀚宇,便是莫棋在這世上唯一的兒子了,但不知為何他卻並未對自己產生任何的忌憚,著實讓人不解啊!

草長鳶飛,當春草覆蓋滿了營地四周的土地上的時候。莫瀚宇無奈動身,前往京城接受大將軍的封賞了。

路漫漫,沿途的風光不斷的變幻著。莫瀚宇一拖再拖,最終卻還是抵達了京城。

京城,繁花似錦,熱鬧非凡。

街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人群,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激動,像這樣的日子已經好久沒有體驗過了。

臨街的酒樓茶館更是早早的便沒有了位置,更有些炙手可熱的位置早在半月前便被預定了出去,為的隻是能清晰的一睹少年將軍的英姿。

女人們天生對英雄就有著一絲向往,更別說這少年將軍據說更是少有的英俊。是以,你看這街道上的人群中,有不少都是形容激動的女子們。

二樓之上更是擠滿了人,都巴望著城門的方向。

這朱雀大街曆來便是過往軍隊和儀仗的必經之路,此刻更是熱鬧到了極點。不過,在這熱鬧之中,卻有著一間臨街的茶館的二樓很是安靜。

看去,也不過零零散散幾個人頭露出,但都是男子,且各個英武不凡,腰佩刀劍,一看便是護衛一流。

雅間中,坐著一名女子,其餘的皆是侍奉的丫鬟。看那女子,大約十七八歲的模樣,杏眼菱唇,薄粉略施,便美豔動人,一襲紅色紗衣,豔光四射。

此刻,她正輕輕飲著茶,不時的撚起一塊精致的點心送入口中,看起來對於外麵的熱鬧全然不在意似的。

“公主,莫將軍馬上就要進城了!”說話的是名男子,單膝跪地對眼前的女子很是尊敬。

第一百四十九章弱水三千,隻取一瓢飲那女子蹙了蹙眉,道:“怎的這般緩慢?”

“屬下也不知曉。”

女子收回視線,道了聲:“起了吧。”

眼前的女子無論是儀態還是相貌頭透露出一股貴氣來,再加上男子的稱呼,便知曉此女便是當今天子最寵愛的義妹——平安公主。

這平安公主據說是在多年前救過聖上的性命,後來便失蹤了幾年,在三年前才被接入宮中,並封為了平安公主。有人說這封號未免太重,但也有的人說大約是聖上的移情作用。誰不知曉,當年安平公主嫁與右相之子,後右相謀反之時被當做人質。因禁衛們救駕來遲,才惹得公主喪命。

而這宮中的大公主早年間因戀慕上一名普通男子,悄悄的嫁人去了,這宮中便愈發的安靜了。聖上雖有一名公主,同幾名皇子,但都年紀尚小,不能同他說話解憂,這才是有了平安公主的存在。

對於此,眾人各抒己見,卻誰也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

然而,此刻便是這眾人心目中最好奇的人物平安公主,卻是待著這樣一間普通的茶樓中,用著茶吃著點心。

“公主,咱們出來的時候太久了。”

平安公主抬眸睇了小宮女一眼,道:“等看過莫將軍後,咱們便回去。”

小宮女對上一雙平靜無波的雙眼,不知為何竟有些懼怕,呐呐的低下頭,不敢再多做一言。

許是眾人的期盼終於有了結果,就聽人群中猛地傳來一聲歡呼,“是莫將軍!”

小宮女下意識朝窗外看去,就感到身邊一陣疾風,椅子上已經不見了人影。

平安公主雙手扣緊窗邊的木頭,目光灼灼,緊盯著城門的方向。直到那名坐在駿馬上英姿颯爽的男子出現在視線中,呼吸竟是陡然一窒。

莫瀚宇覆蓋在頭盔下的俊顏看不大清楚,似乎是自從他戴上頭盔以後,便不喜歡旁人窺視他的容顏。而他此刻所戴的更是一頂特製的,隻露出一雙眼睛的黑色頭盔。遠看去,肅穆的如同一副深色的畫卷一般。突然,他覺察到人群有一股灼灼的視線,如有實質一般,仿佛要將他的頭盔穿透一樣。

但當他循著那道視線仔細去找,卻什麼都沒有發現。莫非是自己從戰場上歸來,有些太敏感了嗎?

茶樓中,平安公主捂著胸口,蹲在地上劇烈的喘息起來。

“公主!”

“公主!”

拒絕了眾人攙扶自己的手臂,平安公主搖了搖頭,說:“本宮無礙。好了,時間也差不多,回宮去吧。”

紫微殿中,莫瀚宇單膝跪地,聽候封賞,一顆心卻並不在太監們口中那些他並不在意的榮華富貴上。離開京城這麼久了,久到他連這裏的土地都覺得陌生起來了。

從宮中出來後,莫瀚宇並未去往新建的將軍府,而是趁著眾人不注意時,悄悄騎馬出了城。

城郊的墓地一如既往的荒涼,一個個墳塋之間矗立著一塊塊哀戚的墓碑。

清明早已過去,地麵上偶爾能看得到還未燒完殘缺不全的紙錢。

一雙烏色的靴子踏著慌亂的野草,一點一點,一步一步在草叢著搜尋著。終於,這人的視線一亮,停在了一個荒草中的一座小小的墳塋前。

看得出來,這座墳已經好多年不曾有人打理過了,雜草已經將整座墳包裹的嚴嚴實實,就連一枝小樹也跑來湊熱鬧,在墳包上占據了一席之地。

男子抽出腰間的長劍,毫不憐惜的將荒草一一除去,放在輕手輕腳的拿出一塊帕子將墓碑擦拭幹淨。被塵土覆蓋了墓碑露出一行小字了,看的男子眼睛一熱。

吾妻林沐子之墓夫莫瀚宇。

三年的時間,讓這字跡不曾褪色,不曾消退,可人卻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人了。

“沐子,對不起,小宇讓你等了這麼久。”本以為他會死在戰場上,卻不知他竟是活著到了京城,而且成了大將軍。但他的沐子,卻孤零零的在這地下長眠了三年之久。都是他的錯,當初就應該帶著她一起上路的。“沐子,你孤單嗎?下麵肯定很冷吧,都是小宇不好。可是小宇過些時日又得離開了,沐子在下麵等一等小宇好不好,等小宇來陪你,不然沐子一定會很孤單的。”

春風吹動著死去的枯枝,吹散了男子的喃喃細語。

夜幕降臨時,皇宮中一片歡騰。

為大將軍凱旋而準備的宴席,正如火如荼的展開著。

莫瀚宇一襲黑色長袍,麵上罩著一張黑鐵麵具。有人說他是在戰場上將一張臉給毀掉了,整個人成了一副夜叉的模樣,但他本人似乎並不在意。

遠處的女眷的席位上,不少年輕的少女們都對這一位年輕的將軍投去好奇的一瞥。但猛地對上一雙冰冷無情的雙眼,以及一張猙獰的黑鐵麵具時,卻紛紛低下頭不敢再看。如此,才見那位將軍似乎是滿意的舉起酒杯,小酌。

暗處,一雙清亮的眼睛注視著這裏的一切,忽然勾起嘴角,悄悄的笑了。

酒過三巡,皇帝似乎興致高昂,對下首的將軍道:“聽聞莫將軍還未成親,今日朕便來做個媒吧!朕的義妹正是適婚的年紀,今日正好將軍也在,不如就成就一雙小夫妻如何?”

莫瀚宇一怔,酒杯中的酒液登時傾灑到桌麵上。放下酒杯,他急忙跪地正要開口。卻聽,皇帝說:“不過嘛,未免讓年輕人不喜,朕便讓你們先接觸一下,互相認識認識。莫將軍,你可不能推辭啊!”

這一夜,莫瀚宇並未回到自己的將軍府中,而是徑自去往了城郊。

沒有人知道他去那裏做了什麼,但當他回城的時候,眼底明顯有哭過的模樣。

“將軍,平安公主已經被安排在了您隔壁的廂房中。”

莫瀚宇剛剛將愛馬交到親衛手上,便聽到這樣一番話。因而,從昨夜便不好的心情,更加的狂躁了。他壓抑了一下火氣,心中暗暗道:大不了便是以死拒婚,反正他也不流連這個大將軍的職位!

平安公主清晨自睡夢中醒來,便聽人說大將軍已經回府了,嘴角勾起。“扶本宮去梳妝。”

“叩叩!”

房門被輕輕敲響,傳來一道輕柔的女音:“莫將軍,本宮是平安公主,聽說將軍回府,特來探望。”

在門口守候著的親衛卻是第一次看到平安公主,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驚豔。

巴掌大的嬌小無暇臉蛋,吹彈可破的肌膚,精致的五官上一雙清亮的杏眼,豔紅色的端麗宮裝卻不見俗氣,外麵披著一層同色紗衣,寬大的衣擺上鏽著繁複花紋,三千青絲綰了如堆雲,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著精致金鏈鑲嵌紅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著鏤空飛鳳金步搖,隨著蓮步輕移,偶見輕微展翅卻不見動靜。行走間一番風情美麗可人之姿,卻又多了幾分大氣之風。

這便是平安公主嗎?雖為皇帝的義妹,卻不負她的身份,看起來真的如同一名真正的公主一般端莊華貴呢!親衛眨了眨眼,輕輕退到一邊。昨夜皇帝已經為將軍賜婚,雖還未降下旨意,但看起來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眼前這位平安公主,便是他們未來的將軍夫人了。

莫瀚宇滿心陰鬱,正聽到這個聲音,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輕輕放下手中的冷茶,他冷聲道:“既然是平安公主,那便進來吧。”

朝身邊的宮女們打了個手勢,平安公主稍稍整理了一下衣冠,在宮女們已經親衛退到暗處時,才推門而入。迎麵而來的,是已經深入心底熟悉的味道。深深吸了口氣,她輕移蓮步,來到了男子麵前。

男子依舊戴著一張猙獰的鐵麵,並未抬頭,也並未邀她坐下,看起來對於她的到來一點兒都不歡迎。

不知為何,平安公主的臉上閃過一絲笑意。裙擺下的秀足悄悄往男子麵前移動了一下,“莫將軍……”

莫非這些個皇家公主們一個個都不知廉恥為何物嗎?莫瀚宇抬眸,正要訓斥,卻是瞳孔一縮,眼神中滿是不可置信。

平安公主低低一笑,纖細的手指輕輕取下了他的麵具,看著那張熟悉的容顏,眼底裏閃過一絲眷戀。“真是,好久不見了……”她笑著說。

莫瀚宇的眼神始終凝在她身上,此刻方才開口道:“你到底是誰?”

平安公主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怎麼?莫非你認不出來我是誰了嗎?小宇……”

這個熟悉的名字像開啟門扉的鑰匙,刹那間就打開了莫瀚宇記憶的閘門。“你沒有死?”

平安公主點了點頭,藕臂攬在了男子的脖頸上,低聲道:“三年了,還真是有點兒想念呢!”

這一日,平安公主自進入莫將軍的房中後便不曾出來過。半月後,平安公主大婚,舉國歡慶。當若幹年後,兩個人已經成了老婆婆,老爺爺的時候,莫瀚宇也始終未曾問過她曾經經曆過什麼。隻是,當那一日來臨時,他喘息著,央求他答應:“沐子,下輩子……下輩子,一定要讓我早一點遇到你……”

老婆婆含笑著點了點頭,老爺爺才滿意的閉上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