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

宴會已經進行到了一半。胡姬的舞蹈,民間藝人的雜技,宮廷精心準備的歌舞,人與危險的動物共舞,又或者是無數嬌豔的美人們扭動腰支,這一切都才不過是個開始。林巧兒的獨舞聽說是花了大功夫的,其實她原本也想老老實實的來這裏看戲,但是聽到我要表演的風聲後她就坐不住了。如果所有風頭都叫我搶了過去那麼誰又會樂意呢?林巧兒雖然聰明而且耍的一手好撒嬌功夫,但是就是太過於沉不住氣,我隻不過是稍微放出一點消息她就如臨大敵恨不得馬上拿著武器衝進我的肇毅殿將我就地正閥。

我百般無聊的看著眼前一幫美女輕飄慢舞完全提不起一點勁。我又不是男人,對一幫妹子可沒什麼興趣,再說了她們一個個長得都沒我自己好看,與其看她們我還不如找個鏡子然後看自己的好。

算算時辰估計也要到林巧兒的節目了,但是卮子還沒有回來。我有些不安分的左顧右盼,終於在我的左右張往下卮子踏著她的小步子匆匆的來了。

卮子氣喘虛虛的來到我麵前然後伏身到我麵前。她在我的耳邊悄悄的念叨著“小小姐已經送到大小姐那裏去了,大小姐雖然很吃驚而且不樂意但是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妹妹而且還是娘娘吩咐下去的,所以沒說什麼就照辦了。奴婢剛才直接出去打聽了,小安子和那人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林嬪自己上勾了。如今萬事具備隻欠東風,娘娘大課放心的坐著等好戲看。”

卮子的眼裏閃爍著興奮,看得出來這個小丫鬟和以前是不一樣的了。以前的卮子是從來不會露出這副表情的。我心中黯然。連卮子都變了多少呢?自己的變化自己是看不出來的,這應該就是所謂的近親者赤旁觀者明吧!

看著燭光下細細的麵粉在空中飛舞著,我心中有些癡迷。的猶如煙霧一般的感覺遮住了我的雙眼迷散了我的世界。昏暗的燈光使我迷惘,雖然我正在過著自己的人生,但是我卻不知道自己的路會是怎樣的。我的未來不是我能掌控的,這一點令我分外的傷感。

這時一聲淒厲的蕭聲忽然在整個大殿上突兀的響起,隨著清冽的聲音我跟隨著那貌似出現的屢屢煙霧看到了一個方向去。隻見一身白衣的十一王爺正站起身來神態自然的吹著口中的蕭。悠悠清冽,不屬於凡世之間的聲音猛然到來令我有些吃驚。那蕭聲化作屢屢白煙在大殿上圍繞著十一王爺旋轉,他猶如仙人一般令人不敢直視。雖然他的相貌不似孤墓陽那般俊朗但是他的身上卻飄散出一股書香門第特有的氣息,再加上他顯貴的身份和看破紅塵的笑容,這一切就足以叫許多少女神魂顛倒了。

一些未出閣的女子都紅著臉,她們拿袖子無助自己微微張開的嘴巴試圖堵住自己心中不由發出的驚歎聲。我想著十一王爺想必又要成為近日來勝都裏的風流人物了。

一旁的李奚琴笑眯眯的與我攀談,她將身子隨意的考在椅子上然後端著酒杯慢慢搖了兩下,她的眼睛投出了絲絲醉意,在這個過於喧囂的環境裏更是顯得迷人,她流轉著自己漂亮的眼睛看向我,不由得我的心竟然條了一下,我估計是被嚇得“還是與妹妹說話來的爽快,這跟皇後說話還要挑高了嗓門喊著說而且還要伸長了脖子跟那鵝似的。”

我帶著疑問的看向皇後,此時仔細一看我才發現原來皇後和李奚琴竟然隔了這麼遠的距離,仔細數一數她倆竟然隔了兩米左右而且皇後所坐的地方足足比李奚琴高了五個台階。

我忽然很感歎,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等級分化?我看了看我和李奚琴隔著隻有一隻腳大小的距離和隻有一個台階之差的位子,我發現我處在台階的最底層,而自我往後所有人都是處於一個平地座位。我心中充滿了欣慰仔細算算我也算是高人一等了。

拍著自己的小胸口我嬌笑著看向李奚琴“姐姐說話還是這麼打趣,難怪每次皇上見了姐姐都眉開眼笑的跟個佛爺似的。唉?姐姐知道這十一王爺為什麼忽然站起來吹笑啊?臣妾剛剛走神快要睡著了所以什麼也不知道,娘娘若不嫌棄就說給臣切聽聽也好叫臣妾有個樂嗬頭子。”我拿手帕遮住了自己的下巴然後滿臉期待的表情看著李奚琴。

那李奚琴正直沒有事情閑的發慌的時候於是也樂嗬說給我聽。隻見她漂亮的眼睛轉了轉轉到了正在大殿上翩翩起舞動物一個姑娘身上。她抬高了自己的下巴指著那個姑娘然後輕蔑的笑著“就是那小妮子,跳舞跳的把十一爺的魂都勾走了,瞧見沒?這才是天生的紅顏惑水的樣子,你我啊可都要學著點呢。”

順著李奚琴那下巴我才開始關注著個晃悠了半天的姑娘。隻見這個姑娘也是穿了一身白色,她動作輕盈優雅看得出來舞蹈功底是很深的。仔細的看了下她的臉龐發現她長得也的確是清秀,看起來應該是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反正比我大就是了。這姑娘跳的舞蹈應該是梁祝,本應該是悲傷的舞蹈此時卻叫她跳的喜滋滋的,我想這姑娘先前應該跳的是很好,但是當這位十一爺站起來後為她吹蕭伴奏她的心裏就再也壓抑不住了。眼前的就是良人,那個姑娘不會臉紅動心的呢?看著那姑娘緋紅的臉頰我不禁為她感到不值,人家隻是一時性起,你卻太過於當真這樣的話受傷的遲早是自己啊,傻姑娘!

我搖了搖頭感歎,若是論紅顏禍水誰又會比得上眼前的著一位呢?一騎紅塵妃子笑,不顧太後勸阻專寵與她,建金屋藏嬌,所有珍奇異寶全都到了李奚琴宮裏的倉庫裏。哼哼,明明自己就是一股百年難能一遇的大水竟然還會說別人妖孽。

雖然心裏很是不屑李奚琴的這一說法,但是我若真把心裏想的和她說出來那估計我也要小命不保了,我抽了抽嘴角然後裝作習慣的樣子說道“現在男女相悅都是自然的事情,身為一女子若能嫁給自己的良人那便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了。如今這位姑娘和十一王爺琴瑟合必想必以後也能修得一段美傾,出一段佳話。”好吧我承認我就是在,我就是在扯。我說的話全都違背了我的本心。

李奚琴笑的花枝招展的,她挑起裙子上的一角放在手中把玩,蔥蔥玉指來回攪動著粉色的稠鍛這讓人看來分外有感覺。“妹妹說話還真是體貼,驚會挑好聽的說難怪皇上那般意與你說話嘮磕,不過想來妹妹才不過十四的年紀吧?怎麼這心境卻跟那四十的女人一般?這未免太過於早熟了吧?”

燈光下她的側臉顯得格外嫵媚,現在的她猶如一隻狡猾的狐狸一般,她布下了陷阱等著我上勾,看著她的這副模樣我不得不開始小心的說話了“娘娘嚴重了,臣妾隻是沒人疼的孩子長得早,我是庶出又從小沒娘,長得又不可愛,性格也不討巧,各方麵都平平沒什麼特點,所以日子過得不是很好。不過好在已經熬過來了。”我說話的時候滿臉的笑意,仿佛我小時候真的受了那麼大的苦一樣。但是仔細想想,我所說的都是自己的親身經曆,出了我會報複反抗外也沒什麼不同,這麼一想我說話的時候就更有底氣了。

李奚琴目光帶著哀憐的看著我,她眉宇間似乎有一些說不出來惆悵,“,在家裏即使再不受寵出來也不一樣是靠著家裏的名聲直接當了貴妃,哪裏像我家裏隻是個商賈之家,空有銀子叫人瞧不起,我當年進宮的時候還是從一個答應做起來的,不過四年升六級變成了沁皇貴妃已經是百年難能一遇的好名了,一則是承蒙皇上寵愛二則估計是因為我們家裏給國庫方了不少銀子吧。嗬嗬,我這是再說什麼呢怎麼說著說著把自己也繞進去了呢?”李奚琴麵帶愁容似乎有些回憶到以前了。我看著她心中有些同情,我發現這宮裏的女人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五官上都有一定的相似,我想她們都是因為那人的麵龐而存在的吧。我現在真是越來越好奇孤墓陽心裏的那個女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了。

場上的舞蹈結束了十一王爺的蕭聲也結束了,換來的是雷鳴般的掌聲。我趕緊鼓掌加入其中好叫自己顯得不是那麼突兀,而李奚琴似乎就沒有那麼有興致了,她呆呆的坐著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看向一處似乎是孤墓陽的那個方向,我隨著她的眼神看過去卻發現她看的似乎是陸子簪。?不會吧二人幾乎是沒有交集的,估計是我自己看錯了吧。

我掌聲過後我連忙與李奚琴道歉因為我似乎提及了她的傷心事,我剛要張口是李奚琴卻搖了搖手。隻見她滿臉哀愁的目光渙散。我見她這副模樣不禁想到了自己當初失落於陸子簪的樣子,這種眼神是如此的相似如此的叫人能引起共鳴。

我轉過頭不再看李奚琴,我估計她是要哀傷一段時間了。我掐著指頭算算時辰估計快要到林巧兒上台表演的時間了,於是我的笑容染上了血腥的味道變得有些妖嬈。

果不其然,在那白衣女子退下之後林巧兒一身紅衣匆匆而來,她舉手投足之間維不流露出一股小女兒家的矜持感,那種欲迎還羞的感覺估計已經迷道大半部分的人了,今天林巧兒跳的舞叫做<陽春三月>講述的是一個女子與一男子相愛的喜悅,但是後來家中父母卻將她硬是令嫁他人,女子不願意辜負良人於是在結婚當日穿著一身火紅的嫁衣在花轎裏自殺了。這個故事雖然感人肺腑但是太過於殘酷,我想這種事情其實每天都在發生但是會出名的估就計隻有那麼幾個,其實天下女子誰不是個可憐的人兒啊。

林巧兒在大殿中間不停地旋轉,她的群擺飛揚猶如一隻蝴蝶一般輕巧。我很喜歡她這副模樣,因為這種靈動動物美麗在這後宮之中估計沒有第二個人能做出來。林巧兒飛快的旋轉,她雙臂張開抬頭往天表現的是與她愛人在花田裏的歡樂時光,但是隨即曲風一變林巧兒卻在地上摔倒了,我想這是演到逼婚的時候了。林巧兒在地上掙紮,然後她體態輕盈的在整個大殿上跳躍飛奔,她的動作是美極了,麵部表情也好不吝嗇的表現出了那女子的幽怨,哀傷和反抗。忽然之間曲風變得喜慶,似是到了出嫁的時候,這時隻見林巧兒手裏拿著一把刀放在胸前,她慢慢的走著,她苦笑著朝著孤墓陽走去,那表情簡直是入目三分叫人心中疼痛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