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溶於心

被惡心到的花情城灰溜溜的跑回了自己的肇毅殿想要老實安分的呆著。不料她剛踏進肇毅殿的大門就看見明晃晃的一坨站在肇毅殿內閣的大門前。也不知道孤墓陽是怎麼回事,幹嘛非要站在門口而不進屋等這。

花情城想要趕緊走過去接駕但是就她這小身子板絕對是辦不到的。於是她隻好以龜速緩慢的爬行。

本來孤墓陽站在門外看見花情城一身粉衣嬌倩時心下蕩然甚是感慨,想著美人如花一舉一動猶如春日之花再現就滿心歡喜。可是當他看見如花美眷跛了個腳慢悠悠的晃蕩過來的時候不由的麵目抽搐。

孤墓陽心中感慨,你見過哪個姑娘家的這麼不注重顏麵而且還不老實的,明明都傷成這幅德行了還一意孤行的上串下跳沒個消停時候,你說她這般如此那傷口可還有好的時候麼?孤墓陽心中淺淺的心疼著這個不安分的丫頭。她的脾氣太倔又好強,想得多做的少,總是便麵很堅強內心卻很柔軟。這般的女子怎能不叫人心疼呢?孤墓陽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他將自己的衣衫提了提跨步走下台階,然後朝著花情城的方向走過去。

花情城還在一步一步的艱難地走著,真不知道為什麼隻有在她跑出去玩的時候腿腳才好使。本來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的養養傷口但是她這個人是一點都管不住自己。想的總是很好卻做不出來,這便是她最大的缺點了。

我抬頭看著孤墓陽皺著眉頭走了過來心底暗暗驚異。本想著叫他等一會便好,沒想到他這麼沉不住氣。望著孤墓陽金黃色的袍子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的心不由得小小的自滿了一下。誰家夫君也不會與他撞衫,他是那麼的特別。若是誰家夫君穿了黃色就會被砍頭,而她的夫君就隻有看別人頭的份。他的皮膚算是比較白,所以穿黃色特別好看,又顯得貴氣,又顯得英氣。

這時她忽然想到了自家娘親。原來自己終究是沒有辜負母親的心意。她還是嫁給了一個自己喜歡而又會疼愛自己的人。雖然這一切顯得有些不真實,而且叫她經常會有一種夢醒雲煙的感覺。但是當她站在遠處看著他朝著她走過來的時候,這一切卻真實的不敢讓人相信。

我的嘴角微微揚起,不費一點力氣便可叫自己開心。孤墓陽走到了花情城的麵前,孤墓陽是個19歲的少年,而花情城卻才14所以兩人的個頭相差甚遠。花情城僅僅才到孤墓陽的胸口處,孤墓陽低頭俯視這這個小矮子,心裏有一絲惡趣味的歡喜。看著她高高揚起下巴麵帶微笑的樣子,孤墓陽不由得有些惋惜。明明是個小家夥,卻受了這麼多罪,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看著孤墓陽的下巴我在心底悄悄的不爽。我竟然連他的下巴都不到!是不是太缺德了!我小時候到底是吃啥了竟然長得這麼矮!

孤墓陽看出了花情城的心思但是也不點破,他伸手拉住花情城的手然後溫柔的問到"又上哪裏得瑟去了?你一天到晚的就跟個猴兒似的沒個消停,你是不是逼朕下一道指令把你圈在這肇毅殿裏養傷阿。"孤墓陽將花情城的手抬到唇邊來回的廝磨。

此時天空中的雲漫不經意的飄著,它們淡淡的笑著仿佛知曉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花情城的臉刷一下就紅了個半邊天。她就是這樣,在感情方麵她是一個極容易害羞的人。她的個子本來就不高,這下叫孤墓陽拽起手來顯得有些吃力,她的手幾近伸直的被孤墓陽拉扯著。而她的身體卻極其不自然的往下墜,似乎有些膽怯的想要躲避些什麼。

秋天本就是一個多風的季節,在此時秋風也毫不客氣的過來湊了個熱鬧。風向著花情城的方向一陣狂吹,將她的粉紅色鬥篷吹得鼓了起來而且還朝著身體四周飛去似乎想要把她的身體露出來。她的頭發有些淩亂,散落的發絲不是很溫柔的隨風向著後腦勺掛去,等風停了後花情城的衣服就僅僅隻是淺淺的掛在身上,隻要一動就會脫落掉在地上,她的麵龐上幹淨的沒有一根發絲,露出了飽滿的天庭看上去很是童稚。花情城在剛才起風的時候比上了自己的眼睛低下了自己的頭,此時風停了她又趕忙抬頭睜眼。

眼前的一切是那麼不可思議。孤墓陽的眼睛微微的眯著略帶迷離的看著我,他的睫毛微垂使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不明思議的蒼涼。因為風向是向著她,所以孤墓陽的背著風的,從而使他的頭發微微有些淩亂,而且係數都吹到了臉前。有的發絲緊緊的貼著他的臉側,有的發絲淩亂的遮擋住他那雙哀戚的雙眼,本來就不算大的臉叫頭發這麼一遮幾乎快要沒了,但為何如此一來他整個臉龐都變的有些淡淡的憂傷。其實剛才出了自己的衣服和頭發有些變形外自己似乎也沒有被風吹到,當她一邊疑惑一邊從孤墓陽懷裏退出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被他悄無聲息的擁著,他用他的身子給她遮住了瑟瑟的秋風。他的身後是蔚藍的天空,那股清新的味道久久彌散於他的身邊。他猶如神明一般令自己癡狂。他身上散發出的味道就是自己的毒藥,一但初次體驗後便永遠不能戒掉。

花情城有些迷糊了,當自己喜歡的人百般嗬護的時候便是最暈眩的時候。此時的她有些束手無策,她不知道自己應該幹些什麼。

而孤墓陽似乎也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花情城直覺腰身上一緊然後忽然間自己失去了平衡。等到她再度反應過來時他發現孤墓陽早已霸道的將自己抱起腳步匆匆的往內閣而去。

我的心髒幾乎要跳出來了,雖然這不是第一次與孤墓陽這般親密的接觸但心底的那份緊張還是久久不能消散。人之所以會緊張就是因為人會期待,期待的太多就越是緊張,越是緊張結局潦倒後留下的陰影就越大,那麼你下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的時候就會惡性循環一次比一次緊張。

當孤墓陽跨過朱紅色的門欄時那雕花門窗也一瞬間的關上,厚實而精細的大門遮擋住了所有的陽光,屋內一下變得昏暗不少,好在那層紙窗可以隱隱透過一些微弱的光從而使人不是那麼的不自然。

高高的銅質燭台坐立於正中央擺放的軟塌的旁邊。此時它孤零零的站在一處,即使身上的花紋在如何繁瑣也不能減少它一份的孤獨。繡著牡丹花紋的墊子老老實實的躺在那裏等這人來靠它,一邊的軟塌上各擺放了八個軟墊,因為這樣靠上去會很舒服,叫人毫無支撐杆的柔軟是花情城的最愛。

孤墓陽踏著翠綠色的葡萄圖樣的毛毯走到了軟塌上,他輕輕的將我放在了左邊,我安逸的靠了上去,頓時之間身上出不來一點力氣。我穿著鞋就收腿於軟塌上,然後滾向軟塌的最裏麵。心中感慨萬千,世界上難道還有比此時更安逸的事情了麼?

孤墓陽將我放下之後又走到軟塌間伸手將擺放在中間的小桌子拿到了地上。那小桌子是我最喜歡的沉香木做成的。因的沉香木及其珍貴稀少所以這個小桌子也不算是很大,最多的時候也隻能放上一花瓶,兩茶杯和一疊糕點。雖然體積小但是那絕對精美的雕刻卻彌補了這一缺憾,使這個小桌子精巧華美。桌子的表麵是安雕,刻地是一幅月下梅花的景象。月下梅花林,紅粉結滿頭。鬢上三尺霜,不負春華處。這桌子上刻地圖案極為繁瑣,但是摸上去卻毫無凹凸之意。這就是暗雕的好處了。工匠們將圖案雕刻完後在用墨汁將圖案染一遍,然後在重複的抹上一種樹脂,等到樹脂上了五次之後表麵就會平滑且一點都不損失樹木的紋理和觸感,反而還可以更好的保護桌子以免他被侵蝕腐爛或者劃壞。做工如此精細的小桌世間僅此一張,如果沒記錯的話這桌子是新婚的時候太後賞下來的。

孤墓陽毫不費力氣的把桌子拿到了地上然後自己又翻身上塌。他坐在了右邊全身也浸沒於我的枕墊之中。他把鞋子隨意的甩開然後放到了我腰間的地方。他雖然安逸的躺著但臉上沒有一絲的享受感。孤墓陽毫無音調的說著"朕給你這麼好的屋子住你還舍得往外麵瞎跑,你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輕蔑的一笑,然後費力的看著孤墓陽"皇上是不知道這肇毅殿裏有多冷,空蕩蕩的屋子連個人氣都沒有,要再多的物件又有何用?"孤墓陽打趣的說到"朕又不是窮的給不起碳,你叫人去多領幾個炭盆不就得了"我抬頭仰望著屋頂心下不禁一酸"那也燒不熱乎阿。"孤墓陽微微做起看著眼神有些癡呆的花情城,他向著花情城的方向挪去然後壓著花情城的腿躺在了她的身側,孤墓陽挑起身邊人的墨發纏繞在指尖來回的玩弄"你似乎和以前變了不少。成熟了,但不穩重。雖然感性了但也不那麼愛笑了。"我微微側頭看向孤墓陽,眼角有些發紅的問"皇上還記得臣妾剛來的模樣?"這話說的酸溜溜的連我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了。

孤墓陽的手指滑向了我的臉邊,他那冰涼的手永遠也熱乎不起來。"?兒莫不是吃醋了?怎的今天跟吃了火藥似的。"我轉頭不再看孤墓陽的臉,直勾勾的盯著軟塌後麵的屏風。那屏風就像一堵牆一樣遮擋住了所有。說實話我一點都不喜歡屏風,它那麼高,那麼大,就像山崖一樣永遠也跨不過去。而且因為它的存在許多東西隻能夠悄然隱沒。也許我和他的心之間就有這麼一個屏風。雖然親密但是他永遠是那麼慢不著調。我全力付出換來的不過是他隨意的輕笑。現在我有些懷疑,他,愛我麼?

孤墓陽的手指漸漸下滑來到了我的勃脛處,因為他的冰涼和撓人的觸碰我不由的打了個冷顫。然而他卻不放過我手指繼續運動,最後整隻手撫上了我的下巴下方的脖子。他的手力漸漸加大。我感到有些難受。

"?兒莫要怪朕。因為朕是朕。我也想要好好的愛你,想要每天早上一醒來就可以看見你。然後每天帶你去出去玩,去做你喜歡的事情。我想要緊緊的抱住你然後昭告所有的人你是我的,哪個女人都不要靠過來。但是朕不能這麼做。朕的羈絆和拘束太多,因為這個身份我必須笑臉相迎每一個女子。若是說的不好聽一點那麼朕就是一個小倌。這個皇宮就是我的籠子。我要討好這裏每一個女人然後叫他們的家人好好為我賣命。君主什麼的不過是好聽的說辭。每天陪不同的女人,而且那些女人我一個都不喜歡,那股惡心勁有時候連我自己都快要忍不住了。朕不能每天都來看你,朕不能把對你的情誼都表現出來,因為那樣你就會成為眾矢之的。那些女人會不著痕跡的害死你。你已經傷得夠重的了。朕不能讓你再受傷了。"孤墓陽說話的聲音越來越低沉,手上的力氣也越來愈大。我被他掐的生疼,但是心裏卻心疼的不行。

他依舊不停的訴說著"喬兒,不要怨我。你可不可以理解我一下,哪怕就一點點就好。。。。"這時他手上的力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逐漸地他的手慢慢滑落離開了我的勃脛。

我轉身看他發現他麵目哀涼毫無精神,眼睛裏流露的痛苦幾乎要撕裂我的心,此時這個20歲的男人猶如一個小孩子一般蜷縮著身體狼狽的看著我。

心裏悶悶的,也許是心疼他把。看到眼前的他我不禁以為這是錯覺。往日的他要麼無情冷血,要麼調笑流氓,再不濟也是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而眼前這樣脆弱的他簡直令人心痛不已。這,是真正的他麼?為了做好"朕"努力的掩飾著自己的本性。隨著世間的推移心中久越發的寂寥。他那幾近絕望的目光猶如石頭般狠狠地,一下又一下的敲打著我的心。從心髒開始流經全身的痛楚使我淚光滿麵。我靠近他,張開雙臂將他的腰身緊緊的保住我的頭深深的埋葬在他的懷裏,我的耳朵清楚地聽著他的心跳。

他也反身緊緊的將我擁在懷裏。

我和他相擁著對方久久說不出一句話。我們幾乎要將對方融入到自己的身體裏一般。我心下默默的出現了一個念頭。我要永遠的陪伴在這顆哀傷的心髒旁邊,我會永遠相信他,不論他做了什麼。

屏風上的女子笑的滿臉詭異,她注視著這對人兒。笑著,笑著,默默的笑著。幾十年來她不曾改變。她隻是修在屏風上的一個死物,但是卻那麼的真實。也許她曾經存在過,但是如今往事已如雲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