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言溪和宮羽此刻聽到這孩子說的,也是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那孩子還嗚咽著,滿手的泥濘在顧言溪白皙的裙子之上蹭來蹭去,顧言溪卻是絲毫不介意,這孩子眼神之中的恐懼和害怕讓她覺得疑惑不已。
等那孩子哭泣完,顧言溪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啊?”
顧言溪滿臉的溫柔,這孩子似乎還是十分的驚恐,若是貿然問他發生了什麼事,隻怕會不願意說,倒不如慢慢來。
“我,我叫慶生,我家裏就住在那邊。”孩子怯生生的說著,語氣之中還帶著哽咽,手指指著旁邊的一間房屋,隻是,眼中卻沒有回家的欣喜。
看了一眼那房子,木質的門上已經被蟲蛀了好幾個洞,門上似乎還有這汙漬,看起來斑駁不已,周圍是用石頭堆砌的,看起來上了些年頭了。
顧言溪輕聲說著,“你為什麼會在這裏啊?還有,方才你說,誰要抓你?”她試探性的問著。
慶生在聽到顧言溪提到這個的時候,頓時瞳孔就放大,那是在極度恐懼的狀態才會出現的,而且,顧言溪也能夠明顯的感覺到慶生挨著自己的身體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
看到這一幕,顧言溪眉頭一凝,拉著孩子的手說道,“別怕,姐姐在的,你跟姐姐說說怎麼回事,我們才能幫你。”她想努力的讓這孩子平靜下來,可是卻是徒勞。
“這孩子真可憐,你看他麵黃肌瘦的樣子,也不知是餓了多少天了。”
宮羽此刻也是滿目的心疼,原本她是害怕的,而且,這孩子一身髒兮兮的,卻往顧言溪的身上鑽,若是宮羽的話,是定然受不了的,可是顧言溪卻像是什麼都感覺不到一般,這讓宮羽的心中也很是羞愧。
整理好心情,宮羽心中才覺得奇怪起來。
這裏原本就因為空無一人讓她覺得奇怪,聽這孩子方才的口吻,這裏的人,似乎都是被什麼人給抓去了一般,現在這世道,不說是太平,可是在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會出現這種事情,未免也太觸目驚心了。
顧言溪用身上的手帕擦一擦孩子的臉,那孩子原本白皙的很,隻是,這多日來的饑餓讓他看起來十分的髒亂。
慶生原本心中也忐忑,但是,在那群人裏麵,他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如此漂亮的姐姐,而且,那群人都粗魯的很,自己的朋友大柱就是被他們摔到一旁摔昏了給帶走的,這兩位姐姐定然是好人。
慶生心中確定了,便開始對著顧言溪說道,“姐姐,我們全鄉的人,都被抓走了!”
在說這話的時候,慶生還不斷的左右看著,生怕有人會聽到他的話。
顧言溪眉頭緊皺,雖然她方才也已經猜到了,但是親耳聽到這孩子說出來,心中還是有些震驚,究竟是何人會做這種事情?
“被誰給抓走的?可知為何要抓你們?”顧言溪眉頭深擰,看著慶生慶生這左顧右盼的樣子,讓顧言溪看起來更為心疼。
慶生卻是看了看天色,心中慌亂起來,“姐姐,你們快跑吧,他們一會又要來了!”慶生記得清清楚楚,再半個時辰,這群人又會烏泱泱的一片來到村子之中,到時候若是這兩位姐姐被自己連累了,他心中定然會過意不去。
宮羽聽到這話也是麵色一白,說道,“小魚,我們還是先走吧,這地方,我們兩個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對方還不知道是什麼人,我們先不要參合進去。”她說這話也是慎重考慮了的。
能在青天白日之下,將整個村南的村民全都給抓走,甚至還不被人知曉,那定然這人是有些本事的,也不是她和顧言溪就能開罪的起的。
顧言溪看到慶生如此恐懼的樣子,心中也是疑惑,而且,她對著一夥人很是好奇,對比這些,她更想知道,這群人抓走村民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南秋。”顧言溪此刻對著身後喊了一聲,最近這幾日,她也不知道南秋在做什麼,若是今日南秋沒有跟來,那就麻煩了。
半晌,都沒有人出現,顧言溪的眉頭緊皺,南秋這個不靠譜的,一到關鍵時刻就開始掉鏈子了。
“罷了,我們先回去吧。”顧言溪看了一眼天色,若是真的像這孩子所說的,那一夥人別有目的,若是她們被發現了,隻怕也會被抓走。
那孩子看著顧言溪和宮羽轉身,心中也是一緊,原本他以為,找到救星了,可是這兩個姐姐也是手無縛雞之力,若是到時候還連累了他們,就不好了。
一想到那幾日整個村子遭受的事情,慶生就覺得心中害怕。
顧言溪轉過身,卻聽到後麵草叢又是一陣人躺下的聲音,隨即回頭說道,“慶生,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顧言溪的眉頭一挑,說道。
冰兒原本也是憂心忡忡,這孩子若是一個人在這裏,不說別的,月黑風高的,若是有野獸出現,隻怕也會落的一個屍骨無存的下場。現在聽到顧言溪這般說,自然是知道顧言溪絕不會不管這件事了。
慶生原本已經躲好在草叢之中了,聽到顧言溪說的話,也是一傻,他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如此漂亮的小姐姐,竟然肯帶自己一起走。
“可是,可是……我與姐姐非親非故的,我若是跟姐姐走,隻怕會連累了姐姐的名聲。”慶生雖然看起來隻有八九歲的樣子,但是懂得卻還不少,知道這眼前的顧言溪是個未出閣的姑娘,若是自己貿然跟著回去,怕是會壞了名聲。
顧言溪此刻一笑,說道,“你懂得倒是還多,我既然邀請你和我一起回去了,自然是不怕這些的,怎麼,還是你覺得草叢裏待著比較舒服嗎?”說這話的時候顧言溪眉頭一挑,看著慶生。
果然,慶生聽到顧言溪說這話的時候,便不再多言,直接從草叢之中跳了起來,跟在顧言溪的身後往前走著。
看到慶生跟了過來,顧言溪心中也稍稍放心了下來,隻是,顧言溪一路都在思考著這其中的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