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永才看到王氏這個樣子也是心疼不已,想起那天那個江湖術士的話也是怒火中燒,原本要去找麻煩,卻突然被朝廷之人給帶走抓壯丁了。
不管劉氏如何哭喊,王氏都不曾軟下心來,劉氏摸著自己的肚子,“孩子,若你能聽到,請一定一定不要離開娘,娘隻剩下你了。”這個時候,顧言溪卻是踢了劉氏的肚子,得到了回應,那幾日劉氏也睡得稍稍好些了。
隻是,到了臨盆之日,劉氏卻猛然被驚醒,竟是夢魘了,可是劉氏卻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夢見了什麼,原本準備起身走走,卻猛然感覺羊水破掉了。
生顧言溪的時候,劉氏難產,整整三天才將顧言溪給生下來,原本還在不斷關切著的王氏一看是個女兒,冷哼一聲就走了,連抱都不曾抱過顧言溪一下。
後來被告知,因著難產傷身,隻怕劉氏也再難有孕了,劉氏聽到不過是笑笑,想來那江湖術士的話也是胡亂揣測的罷了,便不再放在了心上。
直到那一日,顧言溪被送到了寺廟之中,劉氏苦求無果,夜間便夢見了顧言溪,隻見夢裏的顧言溪一直拉著劉氏的手,說著自己的不舍,一邊哭,一邊身子卻漸漸的變得透明起來,不管劉氏如何抓,都抓不住,那一日,劉氏含淚驚醒,卻是在哭自己的女兒。
顧言溪回來之後,劉氏也是感覺到了顧言溪的變化,原本懦弱淡漠的性子,也不知為何變的要強了起來,甚至,會做許多以前的小魚都不會做的事情,不管是桃花粉還是別的,那日顧言溪對著自己說要開個莊子的時候,著實嚇了劉氏一跳,在他們這個時代,哪裏有女子拋頭露麵的,倒是顧小魚完全不在意。
隻是,顧言溪回來之後,還是一如既往的孝順,不管是什麼方麵,都為著劉氏著想。
可是劉氏卻忍無可忍,直到前幾日夜裏,看了看顧言溪手上的傷,這才完全相信顧言溪是自己的女兒,隻是,為何性子會差了那麼多?
況且,劉氏自己的女兒,怎麼可能不了解,這根本就不是顧言溪!
直到今日顧言溪在眾人麵前展示了身手,劉氏才完全肯定眼前這人不是小魚,今日還是問出口了。
此刻的劉氏不由得想起了那江湖術士臨走之時說過的話,“乃是天命?乃是天命!”劉氏不斷的喃喃著,臉上的清淚幹了又流,原以為這話不過是胡亂說的罷了,卻不想,自己這輩子真的有兩個女兒,這顧言溪,雖然不是以前的小魚,卻從來都沒有害過自己半分,倒是自己,反而還對顧言溪起疑,這該多傷這孩子的心啊!
想到這裏,劉氏從榻上起身,想要去尋顧言溪,卻發現天色已經十分的晚了。
這一夜,顧言溪和劉氏都是無眠的。
翌日,顧言溪起了個大早,盯著熊貓眼在廚房之中生火煮粥,若是劉氏真的不要自己了,至少自己也應該給她說一聲對不起,也要為劉氏的今後做好了完全的打算才離開,要不然,就真的辜負這個身子的原主了。
秦禹看到顧言溪這般忙碌的樣子,也是嚇了一跳,“怎麼起的如此早?昨日睡得不好嗎?”顧言溪的兩個熊貓眼秦禹看了分外的心疼,輕聲的問道。
顧言溪此刻卻是直接抱住了秦禹,秦禹嚇了一跳,顧言溪這麼些日子來,還是第一次如此主動和自己接觸,秦禹抱住顧言溪,拍拍她的背說道,“怎麼啦?可是遇到了什麼事情?”秦禹的聲音格外的溫柔,顧言溪鼻子一酸。
“若是,我不是顧言溪,你還會愛我嗎?”顧言溪此刻看著秦禹問道,那一雙明亮的眸子之中帶了一層霧氣,秦禹一驚,這些日子,還是第一次看到顧言溪流淚,這紅腫的雙眼,想來是昨夜已經哭過許多次了。
顧言溪隻是抱著秦禹不肯鬆手,“若是我不是顧言溪,你還愛我嗎?”又再次開口問道。
秦禹看著顧言溪的眼神中並無半分玩笑的樣子,眸子更是溫柔,說道,“你就是你,若是有一日你不是你了,你隻要記住,我愛的是你,無關你是誰,明白了嗎?”秦禹之前因著顧言溪的種種行為早就起疑過,原以為顧言溪有什麼壞心思,這些日子卻發現,顧言溪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為了她自己和劉氏罷了。
現在,他秦禹不管顧言溪到底是誰,他愛了就便愛了。
顧言溪聽到這話,心中也是一緊,好在,一切都還有秦禹。
就在二人說話的時候,卻見劉氏緩緩從樓上下來,看到二人相擁在一起,劉氏笑道,“你們這年輕人,果然就是大膽,還未成親呢,就這般的沒羞沒燥了。”王氏這話裏雖然帶著責怪,可是麵上卻無半分責怪的意思。
看到劉氏來了,顧言溪的眼神頓時就慌亂了起來,也不知該說些什麼,根本就不敢看劉氏的眼睛,隻是低著頭。
秦禹看著顧言溪的反應,心中也了然,對著劉氏說道,“娘說笑了。”
劉氏笑笑,看到顧言溪低著頭的樣子,心中也是一疼,想來自己昨日的反應真的是把這孩子給傷到了,劉氏對著秦禹說道,“秦禹,你先去忙點別的吧,我和小魚說說話。”劉氏的目光中帶了一絲懇求,秦禹哪裏有不應的道理,作了一揖便要走了。
誰知,顧言溪此刻卻是拉著秦禹不肯放手,若是秦禹現在走了,她要如何和劉氏相處。
看到顧言溪拉扯著自己,秦禹也是一笑,知曉顧言溪在擔心什麼,說道,“無礙的,相信我。”顧言溪原本心中還沒有什麼底氣,在聽到秦禹說相信他的時候,頓時就安下心來,看著秦禹離開。
劉氏見秦禹走了,緩緩的朝著顧言溪走過去。
顧言溪還是不敢抬頭,隻是察覺到劉氏不斷靠近,怯怯的喊了一聲,“娘。”顧言溪看不到劉氏的神情,也不知劉氏現在究竟是如何想的,心中忐忑不安。
看到顧言溪這般的模樣,劉氏心中也是一疼,隻說了一句,“昨日和娘吵過架,今日就不理娘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