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閑雜人等都出來,程大夫你怎麼還不出來,趕緊的吧,別耽誤了我家小姐治病。”見顧言溪遲遲不動,流輕也是明白顧言溪的意思,這程耳原本她是百般信任的,卻沒想到竟然這般的無用,頓時流輕就不耐煩道。
原想看看顧言溪接下來又是怎樣醫治的,可是顧言溪卻要求清場,自己的麵子又不允許自己開口央求,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冰兒關上了門。
很快,屋子就靜了下來,顧言溪緩緩在榻邊坐了下來,看著全身發腫的龍子怡,心中不禁也有些疑惑,這蠱毒稀罕至極,甚至是在中原地區都不曾出現過的,怎麼會出現在龍子怡的身上,莫不是龍子怡得罪了誰不成。
隨即,顧言溪將之前秦禹所贈與的那套金針攤開,對著冰兒說道,“事不宜遲,冰兒你趕緊將這所有的金針都放在火上烤一烤,烤完一根便遞給我。”顧言溪將金針遞給冰兒,說道。
冰兒也知道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每一分鍾的救治都至關重要,隨即便開始行動起來。
顧言溪接過冰兒遞過來的金針,不緊不慢的在龍子怡的身上紮下,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幅身體過於瘦弱的緣故,每紮一針,她都覺得整個人脫力了半分。
一針,又一針紮下去,顧言溪的頭上也布了一層細汗,看著顧言溪這般的辛苦,冰兒也是心疼的緊,拿起手帕給顧言溪擦起汗來。
顧言溪也是對冰兒笑笑,現在絕不是可以分心的時候,不過這汗若是滴落到龍子怡的皮膚之上,隻怕又不知道要引起什麼程度的感染。
顧言溪在一笑之後,便又全身心的投入到治療之中。
幸虧自己之前學的是中醫專業,若是西醫,隻怕是在這裏根本就派不到用場。
連續在龍子怡身上紮了七七四十九根金針,每一根都入體三寸,在眉心處,更是cha入了三根金針。數分鍾之後,在金針的針端,逐漸有烏黑的血滴滾落。
看到烏黑的血不斷的從金針上滴落出來,顧言溪也鬆了口氣,整個人都乏力的癱軟下來,方才一直繃緊的神經總算是放鬆下來。
“用蠱毒如此折磨龍子怡,下蠱人還真是狠毒。幸虧毒還沒有完全的滲透到心髒之中,若是入心,隻怕是華佗再世也救不了了,隻是想要徹底根治,恐怕得等我養好身體,不然如此的施針下去,隻怕龍子怡還沒好我就先倒了,冰兒你去看看現在有什麼可用的草藥,目前也隻能去除蠱血,用銀針暫時壓住她體內的蠱蟲。”
顧言溪歎了口氣,自己這幅身子是真的不好,不過隻是紮了幾根針而已,竟然就如此的虛弱,若不等到自己養好身子再度施針,這針根本就沒有辦法金針入體,龍子怡體內的蠱毒也沒辦法被完全排清。
冰兒看到顧言溪這般的虛弱,也是點點頭,她從來不知道,原來施針竟然也是如此累的一件事情,顧言溪此刻的臉都已經變得慘敗了起來,整個人都虛脫了。
“龍小姐現在是不是應該無恙了?”冰兒看到龍子怡的皮膚的紅腫有漸漸消下去的趨勢,隨即問道。
顧言溪點點頭,“暫時無礙,隻是,我現在沒有辦法金針入體,這金針,也隻能排除她目前在皮膚上的毒性而已,紅腫是一會便可以消了,你讓他們進來吧。”
顧言溪扶著桌子才能勉強撐住,整個人都完全脫力了。
冰兒隨即打開門,說道,“龍小姐已經無恙了,還請大家進來吧。”
在聽到冰兒的話時候,流輕那一顆懸著的心也稍稍放心下來,隨即連忙跑了進來看龍子怡。
程耳也是急切的想要看看龍子怡是否真的痊愈,眼前這女子,竟然還真的有這般的本事,在看到龍子怡渾身布滿金針的時候,程耳卻是驚訝的叫了起來,“你怎麼可以讓金針cha入眉心!你可知這樣是斷斷不行的!”
金針入眉心,那也是要死人的!若是說方才顧言溪在龍子怡的腹部施針還有所原因罷了,現在cha入眉心之中,是斷斷不可的。
而顧言溪現在卻根本就沒有力氣再與程耳爭辯,算著時間也差不多了,她對著秦禹說道,“你去將龍子怡身上的金針盡數拔出,切記,一定要平,絕不能有所抖動,眉心的三根針最後拔。”
這般謹慎的事情,她交給任何一個人都不放心,隻有交給秦禹這種身上有功夫的人才能稍稍放心。
秦禹也是麵色一暖,他自然是知道,顧言溪讓自己來拔金針,自然就是信任自己,也不推諉,開始拔針起來。
程耳卻是在一旁不住的踱步著,“你怎麼可以!你竟然還讓一個完全不懂醫術的人來拔針,若是有差池,這人就沒了啊!”
聽到程耳這般的聒噪,冰兒也是忍無可忍,“程大夫,我們敬重你年長不欲與你爭辯,你沒見過的,不一定就是不可以的,若不是我們小姐,隻怕龍小姐就聽信了你的話準備身後事了!”
冰兒這句句鏗鏘有力的話鑽入程耳的耳中,讓程耳頓時覺得羞愧起來,整個人都啞口無言,也不敢再多說,隻眼睜睜的看著秦禹走到龍子怡身邊去拔針。
秦禹深吸一口氣,手放平,渾身的力氣都聚集到手上,開始挨著拔針。
看著那金針之上的一點點汙血,秦禹的麵色也是越發的沉重,就算他再傻,他也知曉龍子怡這是中毒了,若是真的沒有顧言溪,他想都不敢想,隻怕龍子怡真的會殞命於此,自己要如何向龍子昂交代。
金針盡數拔完,秦禹也是鬆了一口氣,他萬萬沒有想到,僅僅是拔針,都如此的累,想來顧言溪施針的時候,不知會累成什麼樣,隨即關切的看了一眼顧言溪,果然,看著顧言溪如此慘敗的一張臉,整個人也心疼不已。
他站到顧言溪的身邊,輕輕的摟住顧言溪的肩,說道,“辛苦了,我的小狐狸。”
顧言溪感受到秦禹手掌的溫度,頓時閉上眼養起神來,在古代施針可比現代要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