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旺剛到家就瞧著李婦人坐在炕上拿著張紙條傻笑,“娘,一張小紙條能讓您笑的這個高興?”
“你懂個啥,這東西可值錢嘞!”李婦人從顧家回去,就一直坐在那兒盯著這張顧小魚寫下的欠條,甚至都開始想到時候拿到錢了要怎麼花了。
就他們村裏,能有這麼二兩銀子,可是一家人一年的花銷了。
“娘,我覺得您恐怕要失望了。”陳二旺瞟了一眼李婦人手上的欠條。
“你給我說清楚,什麼失望?”李婦人立馬轉頭看著陳二旺。
“我剛從村頭回來的時候,聽說顧家人要把小魚送去尼姑庵子。”
聽陳二旺這麼一說,李婦人當下就急了,從炕上跳了下來,“這可不行,她要是走了,我的銀子咋辦?”
還未等李婦人去查驗事情的真假,第二天一大早,顧小魚就被顧老大給領上山去了。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這山上的尼姑庵子到底是個什麼地方,庵子和牙儈有合作,每隔一段時間,庵子就會賣走一批姑娘,對外聲稱去別的庵子學習了。
顧小魚要是真的被黑心庵子賣走了,她的銀子怕是就這麼打水漂了。
這麼一想,李婦人趕緊掉頭去了平常人多的地方走一走。
……
來尼姑庵的這幾日,顧言溪倒是覺得比待在顧家好受多了,雖說打掃庭院累了些,但至少吃得飽穿得暖。
她在這兒倒是好了,隻是她有些擔心那軟性子的劉氏。
算了算日子,李婦人應當已經把事情辦得差不多了,顧家的人也快上山來接她了吧。
剛放下掃帚,準備休息一下,大門被人給推開了,入目的是一位婦人,背著個與她年紀相仿的男孩,迎上去一看,男孩嘴唇發紫,明顯是中毒了。
顧言溪趕緊給婦人帶路,聞聲出來的主持看著顧言溪問道:“靜塵發生了什麼事?”
靜塵是顧言溪來尼姑庵的時候,主持給她取的名字,意在沉心靜氣,勿念凡塵。
顧言溪側過身,示意主持看一眼,主持見男孩昏迷,趕緊讓她帶去了空房。
從婦人和男孩的穿著來看,衣服材質算是上乘,做工精致,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況且看男孩中毒的症狀來看,也不是普通的毒,就他們這窮鄉僻壤的地方,誰能認識這種毒,更是驗證了眼前的人並非如此簡單。
將男孩放在榻上後,主持趕緊給男孩看了看,搖搖頭道:“貧尼也沒有辦法。”
婦人趕緊拿出足足一百兩的銀票遞給主持,“要多少錢都可以,隻要能治好他。”
主持活了這麼大歲數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錢,自然是心動了,隻是瞧這不普通的兩人突然出現在她們這荒山之中的庵子裏,著實令人感到害怕。
即便是有再多的錢,她也不敢收啊。
“貧尼的廟小,怕是沒有人能有辦法,還是請施主另謀高就吧。”說完後,主持轉頭看向顧言溪,“靜塵你留下來看能否幫上什麼忙,明日一早將人送走!”
說完後,主持像是落荒而逃一般的,迅速邁出了房間。
顧言溪按主持的話,乖乖的站在一旁,忽然臉邊刮來一陣風,回過神來後,麵前竟是多了幾個蒙麵人,順勢也將房門給帶上了。
“邱嬤嬤,主子如何了?”其中一個蒙麵人上前詢問,被喚做邱嬤嬤的婦人輕歎了一口氣,而後搖了搖頭。
蒙麵人聞言,上前伸手意將榻上昏迷不醒的男孩抱起來,卻被一個細微的聲音給打斷了動作。
“若是……我能救他呢!”
顧言溪的聲音不大,卻使的屋裏的所有人紛紛看向了她,婦人眼神倒還算柔和,隻是另外四個蒙麵人那灼灼的目光似要將她給盯死了一般。
一看就知他們是那種經曆過刀光血影的人,之前她在國外救過一個職業殺手,那眼神和她跟前的這幾個蒙麵人想必,都顯得遜色了不少。
蒙麵人上下打量著傻愣在一旁逅頭滿麵、瘦瘦小小和他們主子相差不多的小女娃,怎麼也不像是個會醫術的人呐!
雖說小女娃臉上寫著滿滿自信,但若能忽視掉那雙猶如筷子一般細的腿,或許他們對顧言溪還能有幾分信任。
“我能救他,隻是你們得答應我一個條件!”顧言溪咽了咽口水,好讓自己有足夠的底氣來說這句話。
話音剛落,房間裏是一陣詭異的寧靜。
看現在的形勢,他們應該是不相信她的話,正當顧言溪都要感到無望的時候,之前準備抱走男孩的蒙麵人挪開了自己的身子,其他蒙麵人跟著給顧言溪讓開了一條道來。
“你若能治好他,什麼條件都可以!”男子終於打破了寧靜。
“老大……”獨臂男人有些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正小心翼翼走向榻邊的顧言溪,忍不住開口。
“閉嘴!”
這一聲怒斥,嚇得顧言溪也不禁一顫,緩過神後,顧言溪大步走到了榻邊,將自己的手放在男孩手腕上。
瞧著顧言溪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大家也跟著擰住了眉頭。
忽然,顧言溪回頭看向他人口中為老大的男子,“我需要銀針!”
瞧著顧言溪這一連貫的動作,到還像那麼一回事,蒙麵人跟著放下了心來。
趕緊示意另外一個獨眼的男子,“老三!”
獨眼男子趕緊從懷裏掏出一個針灸包,遞給顧言溪。
顧言溪迅速打開針灸包,看著整齊排列著的銀針,她不得不讚歎一句:好針!
“你若喜歡,待你治好了主子,這銀針就歸你了。”蒙麵人見顧言溪眼睛都看直了,也不知一副銀針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顧言溪拔出了幾根銀針來,正要施針的時候,又想起了什麼,回頭看向大家,“我施針時,身邊除了病人不能有別人。”
獨臂男子一聽當下就不樂意了,“老大,她就是個騙子,你千萬別相信她!”
顧言溪沒有理會獨臂男子失言的話,“若是晚了,他醒不過來,可就別怪我了。”
聽小女娃這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像是這個年紀能夠說出來的話,蒙麵人沉下臉,沉默些許時間,點頭應道:“出去!”
“這……”
被稱為老大的蒙麵人帶頭摔下離開了房間,這讓顧言溪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不見了。
剩下獨臂男子有些無奈的瞪了一眼顧言溪,冷哼了一聲跟著也消失在房間裏了。